“什么古籍？”索恩猛地转头。
秦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星痕宗最古老的典藏《太虚纪事》残卷中，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说是在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纪元’，曾有至高的文明‘昊天’，铸‘万法之城’于虚空，掌秩序之权柄，司万界之平衡。后‘大劫’起，昊天陨落，万法之城崩毁，散落星海……”
他指向屏幕：“此城之象，与残卷描述……有七分相似。”
“所以这是……昊天文明的主城？或者至少是重要城市？”
欧阳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它一直隐藏在‘幽影之海’？现在被唤醒了？”
“恐怕不是唤醒这么简单。”
林默紧盯着那座城市，“看它的状态。”
众人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异常。
那座宏伟的城市，表面虽然流淌着光芒，但许多建筑明显破损、崩塌。
巨大的裂缝贯穿塔身，平台断裂，回廊坍塌。
整座城市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感。
它确实从隐藏中显现了，但它不像一个苏醒的巨人，更像一具刚刚浮出水面的、古老神只的遗体。
而城市中心的那个“光之涡流”，其旋转速度正在加快。
涡流边缘，开始有一些细微的、暗紫色的能量丝线浮现——与影刃的能量特征高度相似。
“它在被侵蚀。”
赵青缓缓道，“或者说，它内部本就存在着侵蚀。那个光涡……可能是城市的‘核心’或‘控制中枢’，但现在，有别的力量正在试图渗透、控制它。”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判断，城市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
数十个幽紫色的空间漩涡在城市的各个方位同时打开。
从漩涡中涌出的，不是影刃舰船，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存在。
它们像是活体与机械的扭曲结合，形态各异：
有的如同多足巨虫，体长数公里，甲壳上闪烁着幽光符文；
有的如同漂浮的肉瘤，表面不断开合着无数的眼睛和口器；
有的干脆就是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暗紫色能量聚合体。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一名年轻军官忍不住低呼。
“影刃的‘本源形态’？还是别的什么？”
欧阳快速操作分析仪器，“能量特征与影刃同源，但更加……原始，更加混乱。它们的生物读数……不，不能叫生物，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命形式！”
这些怪物涌入城市废墟，开始沿着建筑的表面攀爬、蠕动。
它们的目标明确——城市中心的那个光涡。
“它们想夺取控制权。”
凌云看明白了，“趁城市刚显现、最脆弱的时候。”
“我们能做什么？”孙宇协调官问。
索恩看着屏幕上的景象，又看看另一边延伸而来的空间裂隙，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这不是我们能介入的战斗。凌指挥官，舰队后撤，与所有异常区域保持安全距离。基地所有非必要人员，开始分批撤离。”
“那城市呢？那些远古的科技、知识……”欧阳宇不甘心。
“那不是知识宝库，欧阳博士。”
林默打断他，“那是战场。万古之前的战场，现在要打完最后一场仗。我们卷进去，只会被碾碎。”
仿佛是为了强调林默的话，城市中心的光涡突然剧烈震荡。
一道纯白的光柱从涡流中心冲天而起，贯穿虚空。
光柱扫过之处，那些正在攀爬的怪物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汽化。
但同时，光柱本身也开始被暗紫色的斑点点染。
光与暗在涡流中激烈对抗，整座城市随之剧烈震动，更多的建筑崩塌、解体。
而在城市外围，延伸而来的空间裂隙已经抵达。
黑色的裂痕如同巨蟒，缠绕上城市的边缘。
裂隙与城市接触的地方，空间发生诡异的扭曲，部分建筑被“折叠”进裂隙，部分裂隙则被城市的规则之力“抚平”。
三方力量，城市的秩序之光、影刃本源怪物的侵蚀之力、g点崩溃产生的空间裂隙，在这片古老的废墟上，展开了跨越时间的最终对决。
k-77基地的人类，只能作为遥远的旁观者，见证这场决定这片星域未来的、神只战争般的终局。
而没有人知道，当这场战争分出胜负时，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的未来。
昊天城的显现与三方力量的混战，让k-77基地的所有观测设备和研究人员进入了超负荷运转状态。
数据如洪水般涌来，每一秒产生的信息量都超过了过去一个月的总和。
超算阵列的冷却系统发出过载警报，但没有人敢降低采样频率，这可能是人类文明唯一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这种级别的规则级对抗。
指挥中心已经不分昼夜。
索恩、凌云、欧阳宇、赫尔曼、林默等核心人员轮班值守，但没有人真正离开。
每个人都红着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丝变化。
“城市中心光涡的秩序能量输出在持续下降。”
沈澜博士报告着最新分析结果，“过去六小时，下降了百分之三点七。暗紫色侵蚀能量的占比相应上升。按照这个趋势，七十二小时后，秩序能量将跌破百分之五十临界线。”
“空间裂隙的蔓延速度减慢了。”
另一名技术官报告，“城市外围的规则场似乎对裂隙有抑制作用。但目前仍有十七条主要裂隙在不断向城市内部渗透，最深的已经延伸至距离光涡不足三百公里的区域。”
“那些怪物呢？”凌云更关心直接的威胁。
“被光柱清扫了超过百分之六十。但剩余的怪物改变了策略，它们不再直接冲击光涡，而是开始在城市建筑内部筑巢、产卵。
我们监测到大量生命信号在地下结构和破损建筑内快速增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