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明这天走进山林。
临别在即,他想多搞些猎物,好好吃一顿离别宴才下山。
“你们怎么都来了?”
杨安明在山林之中根本没发现猎物踪迹,却看到了虎崽子与猪崽子与小獾子在山林中玩耍。
野猪崽子和小獾子们,像宠物一般听话乖巧,是一直跟着王珠兰身边的。
这些虎崽子那是无疆的野马,飘忽不定,朝三暮四,你根本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
没料到它们跟到了这里面来。
这附近的猎物肯定都被它们惊走了。
杨安明只得放弃打猎的想法。
哪知道虎崽们与他亲昵磨蹭一番,竟从密林里拖出来几头肥美的鹿子与麂子。
杨安明惊叹而迷惑,“不错啊,这是给我送猎物来了吗?你们难道竟也知道我要下山去了吗?”
说来也奇怪,当杨安明回到了明珠谷,它们又钻进山林深处离开了。
“莫非你们是要报答之前我投喂你们的情义?但我实在不需要你们投喂啊,捕猎对于我而言,实在是太容易了。”
杨安明心头泛起自己居然被虎崽们投了喂的荒唐念头,有点像前世养的猫咪居然从外面叼回来可老鼠要孝敬自己的感觉,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他望着虎崽们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你们可真够客气的,我只是受你们父母之托,养你们小而已。”
山上人手不足。
杨安明改头换面下山,带了三十精锐下山。
带着一些人,可以帮助他训练新兵便够了。
他下山后开始收纳那些零散的饥民流民,并且攻伐那些占山为王的小团伙。
他命人将那些相对虚弱的饥民流民送进明珠谷以事生产,强壮者则编进队伍里面。
不过十来天,他便集结了三千人马。
他再次收到了高簿晟的威胁书信,“夏语冰,你要么灭亡,要么率众投奔本王!天水之地,有且只能有一路反王,那就是我高簿晟!”
夏语冰正是杨安明改头换面之后捏造的身份。
杨安明压根不搭理他。
原来高簿晟近日屡屡遭遇李自成的围剿,麾下人马,由原来的一万余人,陡然降到了一万人左。
杨安明知道,这家伙就是色厉内荏,有李自成在北面虎视眈眈,他断不敢对自己下手。
再说了,他若敢率兵来袭,杨安明有足够的信心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高簿晟见杨安明不吃他那一套,于是改变了策略,遣出使者,邀请杨安明联盟,说是北面李贼无情无义,不思对抗腐朽的明廷,而是处处想要吞并义军兄弟,所以他谴责李自成的同时,希望与杨安明联手对付李自成。
杨安明暗骂一丘之貉,但他实在眼馋这个高簿晟麾下那上万的兵马。
于是便同意了建立联盟的建议。
高簿晟收到了回信,不由得大喜,于是力邀杨安明,说是发现了李自成控制的一处城池兵力空虚,原因就是李自成西北面张大王他们逼得李贼也很紧,希望杨安明一起发兵共击之!
还承诺一旦将该城池拿下,就让给他这个夏大王。
石羿急忙劝道,“主公切莫上当,这个高簿晟占据巨松岭北边险要隘口,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他们一但转守为攻,就会丧失隘口险要之利,他是轻易不会出兵北征的!而他口中的兵力空虚之城,那是夜哭城,一个无关紧要的城池,也就驻守了三千人马,拿下了也没有什么用,反而会激怒李自成,令其矛头转向我们!甚至会被其他反王诽议我们。”
杨安明不由得多看了石羿几眼,“石羿,想不到你一个山野猎户,在用兵之道上,竟有如此不俗的见解。”
石羿红了脸,低下头去,“主公见笑了,其实我也只是瞎说,主公想必早有定策,不必理会我这个门外汉说了什么。”
童久保是梅老爹专门安排照顾王珠兰的人,则被杨安明留在了明珠谷。
杨安明身边能议事能提建议的,也就只有石羿了。
杨安明发现这家伙居然颇有军事才能。
“你的见解很不错。其实要进攻夜哭城,要么从北面直接出击;要么抄东边山道,迂回出兵。但打了也守不住,还徒然消耗我们的兵力。不过李自成若是从北边战事中缓过来,肯定要腾出手来,从东边迂回突袭这个高簿晟,我们只需要多招募流民饥民,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再去坐收渔利,才是理智之举。”
杨安明拒绝了高簿晟的出兵建议,坦言说是兵力不足,很难出征,更别说得胜后控制得住夜哭城。
这种“越国以鄙远”的傻事,杨安明当然不会去做。
更别提那夜哭城就是鸡肋。
“这个该死的小子!居然不上当!”
高簿晟收到了使者带回来的杨安明的答复,气得直拍桌子,摔坏了他从土豪劣绅手里搜刮来的一整套茶具!
他原打算骗出杨安明的兵马,然后设法除去杨安明,再以友军司令的名义收编杨安明的人马。
“没关系,横竖我们都是友军,他不愿意率兵出击难道我们就除不掉他了吗?只要我们派出刺客刺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家伙,他们那数千人马还不是要归了我们?”
霍亲卫建议说道。
高簿晟拍掌叫好,“此计甚妙!不过,柴和,你说派谁去才好呢?”
霍柴和霍然起立,“兄弟,就让我这个卖鱼佬去吧,对于我而言,杀人与杀鱼没有什么两样!”
杨安明走进山林。
每天锻炼仍旧是他的必修课。
尤其是翻书与默写久了,或者在沙盘前坐久了。
到外面锻炼,吹一吹冷风,整个人都会抖擞很多。
只是这一次他甫才走进林间,立刻有一道黑影举剑从隐匿处刺出,直取他背后要害。
杨安明也没料到,这么快就有人来刺杀自己!
他反应极快,陡然侧身躲避,这一剑堪堪划破了他的手背。
他勃然大怒,探手入怀,取出一样事物,对着黑衣蒙面人轻轻一扬。
黑衣蒙面人见自忖必着的一击竟尔失了手,心有不甘,正自全速前进,拟再刺对方一剑!
岂料对手手一扬,自己身体好像沾了蛛丝般不自然,但丝毫没有凝滞,反而是突然被一股强力攫取,整个人如同放飞的纸鸢似的,不由自主飞起来,啪的落在对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