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处处漏风,冬日冷硬的风刮得杨安明直哆嗦。
一哆嗦,立时拉扯到全身,痛得他忍不住哎呀一声下低叫出声!
他这一叫,顿时惊动了那个正在煎药的女子,她螓首回望,看了过来。
杨安明举目望去,正好与那女孩子目光正碰。
那是个约莫十六岁左右的少女,长得唇红齿白,非常好看。
而少女扭头一看,见杨安明醒转了,不由吓得跳了起来,花容失色,跑出门外,惊呼叫道,“不好了,师傅,那个采花淫贼醒了!”
杨安明非常纳闷,他莫名其妙又被人当成了采花大盗。
“桃红,怕什么,如此大呼小叫的!你这丫头,忒也没用了!有师傅在此,他断然作不得恶!”
杨安明一怔,外面那声音太熟悉了。
竟然正是太阴圣母百里丹钰的声音。
如此说来,这个桃红想必是百里丹钰的弟子之一了!
没想到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居然被这对视男人为洪水猛兽的师徒捡到了。
如今他不但恢复了原貌,还浑身血迹污秽,也不知道百里丹钰为何会说自己是采花贼的,难道在京师遇到她时,被她在身上留下了什么标记?
正思忖间。
百里丹钰已经走进了茅屋里面!
她拔宝剑抵住杨安明颈脖,“你个野种,快说,你那采花贼老爹现在身处何方!”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安明有气无力,非常虚弱的说道。
“哼,你以为我们师徒为何要救你起来?有人告诉我,被一众骑兵围攻的你,乃是二十多年前一个肆意妄为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的儿子!你的父亲劣迹斑斑,当年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人,贫道为了铲除他,这么些年到处追查其下落,找到你,就是为了找到你父亲,替那些被玷污的女子伸张正义,翦除这个祸害世间的大魔头!”
说到这里,百里丹钰威胁说道,“你可赶紧交代,否则贫道白剑子进红剑子出,定叫你弃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
杨安明听了忍不住冷笑出声,“你这个老道姑,臭牛鼻子,看着聪明伶俐,实则蠢得要死!别人说我是采花大盗之子,也就是了哎呀疼死我了”
他因为略微激动了一些,说话间拉扯着身体各处伤创,直痛得冷汗涔涔,嗷嗷叫痛!
“你在说什么?你敢骂我老老道姑,臭牛鼻子?”百里丹钰怒不可遏,喝令说道,“桃红,快取鞭子来,给师傅我狠狠鞭笞这小淫贼!他老子祸害了那么多女子,他肯定也没少做这等恶事!如果不是因为要问出老采花贼的下落,焉能还有他命在!”
桃红取过长鞭子,战战兢兢走到杨安明身前,辫子才举起来,又放了下来,弱弱说道,“师傅,我不敢啊,您平时教导弟子,看到肮脏的男子,有多远避多远!”
“你真是个废物!为师这话是害怕师傅不在你身边时,你会被人骗了去,给那些居心叵测的男人玷污!此子被我们带回来的时候,也就只剩一口气,服了本门秘药才醒过来了!他重伤在身,就和垂死的野兽一样无力,他再坏也伤不到你了!”
“哦,那我明白了。采花大盗,你可要忍着点,这鞭子本门特制,以各种秘药浸泡过,打得人又痛又痒却又不致命,是本门极可怕的刑具之一,你可要担待着点儿!”
桃红居然一五一十介绍鞭子的特点,临了,还不忘提醒让杨安明担待着一点。
杨安明都听得直叹气,“桃红姑娘,你还是赶紧给我用刑吧,否则这个做梦都想进宫做皇后的老道姑又要数落你了!”
“你们父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不过是小小采花贼,怎么说话居然和那个歹毒而奸诈的女人一个语气!你竟然认识贫道?是哪个跟你说贫道要进宫做皇后的?”
百里丹钰听了杨安明的话,死死盯着杨安明满是血污的脸,一张脸惊疑不定。
杨安明这才确定对方确实没有认出自己。
看来她之所以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就是郑梦境在作祟!
毕竟百里丹钰与郑梦境是表姐妹!
杨安明一见百里丹钰这个表情,心头大凛,知道对方虽认不出自己来,可自己这番话也引起了百里丹钰的警觉,从而怀疑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还用问吗?本少自小生活在皇城,对宫里的一切自是门儿清,谁不知道当年神宗皇帝爷年轻时曾经出门游历,惹上了一身的桃花债?你个老道姑长得与郑贵妃有七八分近似,十有九八就是她的姐妹,没准当年也爱神宗皇帝爷爱得发癫,做梦都想母仪天下!”
“你个小贼,你以为贫道会相信这鬼话?桃红,给我狠狠的打,直到他开口说出实话为止!”
百里丹钰震怒异常,桃红见师傅发怒,不敢多言,举起鞭子就对着杨安明疯狂抽打!
杨安明顿时痛苦万状,惨叫连连!
原来杨安明之前经历了那一番激战,浑身全是伤创,再被这涂满了秘药的鞭子抽打下去,顿时皮开肉绽,鞭子上的药物渗透到体内,直痛得杨安明痛不欲生!
百里丹钰冷冷说道,“你说还是不说?不肯开口就继续挨揍!因为嘴硬而平白受这么多痛苦值得吗?”
鞭子一停,杨安明却强忍身体上又痛又痒的感觉,仰天哈哈大笑,“谁怕这种程度的毒打了?这也叫用刑?有本事你打死我吧,看看能不能逼问出有用的消息?”
“嘴巴居然还真的倔强,让贫道亲自动手,你便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百里丹钰见桃红面露不忍,知道指望不上这个弟子了,于是伸手取过长鞭,对着杨安明就是一旦开始疯狂抽打,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杨安明如何能屈服?
便强忍住痛苦,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屈服。
“想不到你这个小贼竟有如此强大的意志,居然愣是一声不吭,你这是侮辱贫尼,是觉得贫尼如此不堪,竟连这废物徒弟都比不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