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琢选择不猜,手插兜库库往前走,身后跟着不徐不疾的脚步声。
不期然地,他脑海里进行了一番勾勒……
外套兜里的手掌悄然握拳,初琢脚步一顿,可恶,有画面感了。
席某人的色魔狂本质完全不需要质疑。
席鉴之见他短暂停下,跨了两个大步,与初琢身处同一水平线后,探过上半身以目询问:“琢宝怎么了?落东西了?”
“……”初琢眼珠狡黠一转,手掌穿过席鉴之身体与胳膊之间的缝隙,机灵地挽住他的臂弯,“嗯,现在带上了。”
席鉴之:“……”
冷不防成为“东西”的席鉴之怔了半秒,失笑道:“好吧,很荣幸成为琢宝的东西,琢宝可不能再丢下我了。”
啧,某人为了跟老婆扯上任何关系,眼也不眨、顺从地认下了新称呼。
初琢:“……”
初琢心服口服。
南半球的行程过半,后续又在达令镇的街道上溜达了几天,动身前往其他国家。
等结束蜜月行,已是七月下旬,京州正值最热的盛夏时刻。
休息几天调整时差,席鉴之从席爸爸手里交接席家工作。
大清早依依不舍地离开床铺,穿着收拾得当,初琢还睡着,他心思一转,曲腿半蹲床边,掌心托稳初琢的后脑勺朝上轻抬。
另一只手点开手机的录音软件,红色圆点变成方形,屏幕显示计时后,席鉴之在男生耳边轻声哄道:“琢宝想跟我去公司吗?”
两个多月同进同出的时光,乍一下要跟琢宝“分开”,他这心里还挺不习惯的。
初琢身体无意识地扭动,被子随惯性下滑,露出脖颈乃至锁骨附近大片的红色吻痕。
男生脑子半梦半醒,本能地嗯了声,是那种带点疑惑的口吻。
确定这一声“嗯”成功录进去了,席鉴之面不改色地继续:“那琢宝变小好不好?我把你揣兜里,这样就可以跟我去公司了,不用自己走路,一举两得,很方便的。”
初琢虚虚地撩开眼皮,头脑将席鉴之说的话捋了捋,心念一动,进入了桌宠软件。
不一会儿,变小的男生又从手机里出来了,躺在他手边的枕头上。
思维仍是没怎么清醒的样子,初琢被席鉴之捧进掌心时,还翻了个身,那半睁半闭的眼眸挣扎了几秒钟,最终被困意打败,再次重重地阖上。
席鉴之身着宽松的黑色休闲服,外套兜里垫了层柔软亲肤的手帕,把初琢放进去。
司机的车停在别墅院子前的空地。
车子平稳运行,车后座的男人似乎有些无所事事,长睫垂落,痴痴地盯着外衣兜里睡得正熟的小人儿。
昨晚借着今天要上班的理由大做特做,甚至找出了当初双腿尚且不能站立时曾用过的轮椅。
他坐在轮椅上,装作腿还没好利索的状态……咳,不能再想了。
双手捏着那细腰,清瘦的线条洁白细腻……
席鉴之克制地移开视线,手指咔哒摁开车窗,降下两三厘米的缝隙时截停,吹进来一股微风,一并吹散他不干净的躁动。
司机把人送到,席鉴之乘坐电梯上行。
助手见着从电梯里出来的家主,正要张嘴问候,席鉴之直接一个抬手的动作,再搭配那威严锋利的眉眼,将他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助手满脑袋问号:“???”
“声音小一点。”席鉴之顿了顿,补充道,“招呼下去,今天所有来见我的人不要大声说话。”
助手不明所以,跟随席鉴之进入办公室,用很小声的音量将集团近期的事务长话短说总结了个大概,离开后向各部门传达了家主的意思。
半小时内,各部门最高级领导齐聚会议室,员工们提前接收了助手的消息,各个都降低说话的声音,在座所有部门依次汇报工作任务。
席鉴之眼珠时不时下瞥身前的兜里,一心二用,偶尔点个头给予回应。
会议进入尾声时,睡在外套兜里的男生有了醒来的征兆。
席鉴之轻抬小臂,同样音量极小道:“剩下的不用说了,所有人把手中的项目做个预期目标,发我邮箱里。”
语毕,他起身,带有薄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护着上衣口袋,离开了会议室。
看清他动作的员工们:“???”
咋了?家主衣服口袋里藏宝贝了?
001要是还醒着,知道他们的想法,高低得点个赞,宿主可不就是反派守了一世又一世的宝贝嘛。
回了办公室,席鉴之往椅子上一坐,初琢彻底清醒过来了。
小人儿双手扒拉口袋边缘,视线往外探,小脑袋从右绕到左,惊奇周遭的环境:“席鉴之,你怎么把我带来你的公司了?”
“琢宝自己同意的。”席鉴之早有先见之明,边说边拿出手机,调出早上录的音。
十几秒的音频里,他全程只有一个嗯字,还很模模糊糊的。
初琢:“……”
初琢翻山越岭地逃离席鉴之的衣服口袋,跳入席鉴之掌心,被男人的手掌运送至实木办公桌上。
他头顶斜戴贝雷帽,上身是薄荷绿衬衫,领口绣着花朵,双腿被束进略宽松的浅色牛仔裤,腰间绑了个深色半身围裙。
新的一套花匠风格衣服。
初琢深感无语,但来都来了,他坐在电脑面前的键盘上:“席鉴之,你不忙吗?”
席鉴之:“……”
不足巴掌大的小人儿催你工作…笑死,根本无心工作好吧。
席鉴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还行,取出小桌椅和小碗筷,吐司撕成很小的一缕,再倒杯牛奶,初琢开启了他的早膳时间。
人小胃口也小,快速解决早饭,席鉴之又收桌椅洗碗筷,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仆人了。
确定他吃饱饭了,说着还行的席鉴之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一头扎进文件里。
初琢则进入小花园观察他之前种下的植物,结合经验,实践到现实世界。
一上午时间很快溜走,席鉴之敲开桌宠软件,初琢从里面出来,是变大状态的他,手里拿了一枝小臂大小的珍珠梅。
花蕊部分延伸得很长,诸多小花瓣长在一根枝丫上,密集却不凌乱,犹如一串精美的珍珠。
席鉴之垂眸,视线落在他手中清新淡雅的花枝上。
“这几天珍珠梅开得很漂亮。”初琢倒掉花瓶里的水,将干枯的剑兰换掉,放入新鲜的珍珠梅。
席鉴之对花不了解,等初琢弄好了,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跨步走出办公室。
绕过拐角,两人于走廊里同助手短暂碰面。
助手双眼隐秘地瞪向初琢,家主的爱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居然一点儿都没察觉。
度了整整两个月的蜜月还不够,这才上班第一天呢,还舍不得分开呢,看来家主真是爱惨了初琢先生。
“家主,初琢先生。”助手很快调整诧异的表情。
席鉴之冷淡地颔首,算作回应。
初琢欢快地打完招呼,被席鉴之一把薅进怀里、亲密地半搂着。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