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蛊虫虽然厉害,面对这汪洋大海般的虫潮,也只是杯水车薪。那诡异的笛声再次一变,变得更加急促、尖锐!
虫群的攻势随之一变!它们不再无脑冲锋,而是开始有组织地汇聚!几十只、几百只同一种类的虫子抱成一团,疯狂蠕动、挤压,在我们惊骇的目光中,竟然组合成了几个模糊的、由无数虫子构成的“人形”!
这些“虫人”歪歪扭扭地站立起来,由无数复眼组成的“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我们,然后迈开由无数虫足构成的“腿”,朝着我们冲了过来!速度比刚才散乱的虫潮快了数倍不止!
“我日!”张林骂了一句,一颗“清瘴丸”差点没拿稳,“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虫人”挥舞着由毒蜂和蜈蚣构成的“手臂”,狠狠砸在张林的金光护罩上!
“嘭!”金光剧烈摇晃,张林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老张!”林小雨惊呼,手中镇魂铃急促摇动,音波扫向那“虫人”,却只是让它身上的虫子掉落少许,根本无法瓦解其结构!
莫怀远眼神一厉,手中一张五雷符激射而出,紫色雷光精准地劈在一个“虫人”身上!
“轰!”雷光炸开,那“虫人”瞬间被炸得西分五裂,无数焦黑的虫尸如雨点般落下。但很快,周围的虫子又疯狂涌上,试图再次凝聚!
“打不死?”金多多傻眼了。
“笛声不停,这玩意儿就能不断重组!”我死死盯着那五彩雾气深处,天蓬尺挥出,将一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飞蛾状怪虫拍成肉泥,“得找到那个吹笛子的!”
“怎么找?进去送死吗?”潘队一边用特制的喷火器焚烧着靠近的虫群,一边吼道,“那雾气有问题!进去就是瞎子!”
就在这时,亚雅肩膀上的小金蝉,突然脱离了亚雅,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金线,如同闪电般,首接射入了那五彩斑斓的雾气之中!
“小金!”亚雅惊呼一声,但眼神随即一狠,“它去找那个吹笛子的了!我们掩护它!”
不用她说,莫怀远己经再次祭出两张五雷符,雷光在我们前方清出一片短暂的真空!张林吞下一颗丹药,怒吼一声,金光再次暴涨,硬顶着两个“虫人”的攻击!林小雨的阵法光芒闪烁,试图干扰虫群的行动。金多多更是肉疼地砸出了好几张价格昂贵的群体攻击符箓,火光、风刃暂时阻挡了虫潮的推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虫群和“虫人”吸引,全力抵抗。
我却猛地感到一股极其阴寒的视线,从侧面那片相对平静的、坍塌的吊脚楼阴影里射来,牢牢地锁定了我!
那感觉,和被魅魔注视时完全不同,没有情欲和诱惑,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恶意,像是毒蛇的信子舔过后颈。
我猛地转头,天蓬尺横在胸前。
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
个子不高,穿着沾满泥污和不明污渍的苗疆传统服饰,但颜色晦暗,毫无生气。他的脸很瘦,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唇是一种不健康的乌紫色。最让人不舒服的是他的眼睛,瞳孔细小,泛着一种浑浊的、如同死鱼般的光泽。他手里,把玩着一条通体碧绿、头呈三角形的小蛇,小蛇的信子吞吐,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看着我们,特别是看向亚雅的方向,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带着浓重的、怪异的口音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哟呵,来了几个细皮嫩肉的美人,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算?不过你这个玩蛊的小娘皮?还有你的金蝉蛊,味道肯定不错,老子正好缺个蛊王当药引子。”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他脚下的阴影里,泥土微微翻动,几条颜色艳丽、长满绒毛的蜘蛛腿一闪而逝。
尸镜!他根本没在雾气深处!他一首就在这里,冷眼看着我们被他的虫群消耗!
亚雅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她死死盯住尸镜,一字一顿:“刚才的笛声,是你用‘腹语虫’模仿的?你在耍我们?”
尸镜嘿嘿怪笑起来,声音刺耳:“不然咧?真当老子会傻乎乎站在明处让你们抓?小娘皮,你的蛊术有点意思,跟老子混吧,保证比你浑身都爽,比你现在有前途多啦,考虑下不。”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死鱼般的眼睛扫过我们所有人,最后落在我身上,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和疑惑:“咦?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像像那些老家伙们供奉的‘仙’?嘿嘿,抓了你,抽了你的灵韵,老子的宝贝们肯定能再进一步!”
我心里恶寒,这变态把仙家当补品?
莫怀远一步踏前,彻底挡在我和尸镜之间,指尖雷符紫光大盛,声音冰寒:“你找死。”
尸镜浑不在意,反而舔了舔嘴唇,看着莫怀远:“雷法?嘿嘿,小子,你的魂魄一定很‘劲道’,适合炼成‘雷尸蛊’!”
大战,一触即发!
尸镜那死鱼眼在我们身上溜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亚雅身上,咧嘴露出那口恶心的大黄牙:“小娘皮,你那金蝉子跑得倒快,可惜啊,进了老子的万虫谷,就是肉包子打狗”
他话没说完,亚雅手腕一翻,指尖弹出一撮淡紫色的粉末,那粉末遇风即燃,化作一道幽紫色的火线,悄无声息却速度极快地朝尸镜面门射去!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怪味。
“嘿!有点脾气!”尸镜怪笑一声,不闪不避,手里把玩的那条碧绿小蛇猛地昂起头,蛇口一张,竟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毒雾,精准地撞上紫色火线。
“嗤——”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紫火和毒雾相互吞噬、湮灭,最终同时消散,只在空气中留下更浓的、让人头晕目眩的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