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砚随口聊着:“主任,今天怎么运气这么好,向阳大队正好打猎到羊肉了嘛,陆阳是又上山了吧,真让人羡慕。”
主任喝着酒惬意道:“那是,我这运气是没话说,这不是赶巧了不是。”
“陆阳媳妇怀孕了,天气冷想吃些温补的东西,他就上山去找山羊打下来。”
“我呢运气不错,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有羊肉,就跟周远山提了下,我要买两斤带林场来吃锅子,他又给我送了些羊骨头。”
“恩,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不错。”
两人吃着喝着酒,气氛越发融洽起来。
主任想到一件事,有些好奇:“副主任,你来这也有几个月了,怎么没见你给家里人写信,打电话啊。”
沉砚闻言手上一顿,很快恢复如常了。
“奥没事,我家里人都忙,平时我也不想打扰他们,再说我来下乡也是想躲清净,不想被他们一直催婚很头疼。”
“催婚?那你是还没对象嘛。”
“父母定了一个娃娃亲,我跟那姑娘见过一面,人姑娘看上的不是我,我想着两家坐一起谈谈退了也好。”
主任见他叹气,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催促着:“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
沉砚苦笑一声:“结果自然是不太好,我爹娘死活不同意,说宁可不认我这个儿子,也不能退了这门婚事,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就去找了那姑娘,结果那姑娘怪我废物没本事,这件事都解决不了,反正说话很难听。”
“我这两头为难,也没得法子了,爹娘看我反抗就赶我出来,钱也没得,我以前每个月钱都上交了的。”
主任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过往,难怪跟家里人关系不亲近了,这谁能受得了,不联系也不见得是坏事。
“沉副主任,那你就这么放着嘛,那姑娘想退婚的话,她可以自己去找她父母,这样两家大人坐在一起谈。”
沉砚摇摇头:“没那么简单的,她表面上看是个很温柔懂事的姑娘,根本不愿意主动提退婚,怕背负不好的名声。”
“逼着我去找爹娘,再去找他们家谈退婚的事,这样的话她们家就是受害者,我们家还要给赔偿损失的。”
“我爹娘不信我说得话,就说那姑娘不是那种人,说我撒谎骗他们,反正这件事就那么僵持着了。”
主任闻言叹息一声:“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你现在来乡下了,不知道多久能回去,那姑娘难道也这么等着不成。”
沉砚摇摇头:“那不清楚了,过些日子我打电话问问,要是爹娘还是那个态度的话,我还是在乡下多待几年吧。”
“未婚妻……我跟她只是娃娃亲,也没订婚,其实不用退婚也可以,两家人私底下说开就好。”
“偏偏我家这边爹娘很执拗,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只觉得退婚是折损他们颜面,逼着我必须娶,哪怕结婚再离都成。”
主任闻言瞪大眼睛,错愕看着他。
“啥,你爹娘咋能这么说呢,这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啊,就算结婚能离婚,不是,为啥要走到那一步啊,不合适就分开嘛。”
“到时候结婚了夫妻不和,那就是几十年的水深火热,再有了孩子的话,天呐,那简直是要命了。”
沉砚苦笑一声:“是吧,我也觉得他们有病,可他们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还说都是我的问题,只要结婚有了孩子就能过下去。”
“人姑娘心里有别的人,让我忍受这样的情况一辈子,我受不了这个,这不是比被戴绿帽子还要难受啊。”
主任抬手拍拍他肩膀:“懂了,你以后就安心在这里,要是有了中意的姑娘跟我说,你回家去解决好那边的事在这结婚也成。”
“不过你是大学生,乡下姑娘你估计看不上,至于城里那边的事,要是你们真没订婚的话,那去不去处理都成。”
“反正你也不依靠你爹娘,那姑娘也不喜欢你,这就是各走各路的事,倒是也没那么复杂。”
吃饱喝足后,主任多了几分醉意,红着脸说话有些模糊:“兄弟嗝~~~”
“真得,我之前对你们城里人有偏见,觉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做事也不踏实还瞧不起乡下人,现在我觉得还是要看人的。”
“陆阳跟你不一样,公社主任也是城里来的,但你们就跟有些人不一样,很踏实能干,脑子还聪明我是很佩服你们这种人的。”
沉砚看着有些醉醺醺的人,无奈道:“主任你醉了,我去让人给你煮点醒酒汤,你喝了就舒服了,不然明天肯定会头疼的。”
主任哈哈傻笑着:“好,好的,我那个给你拿瓜子吃,你怎么有三个头呢,不要乱动看得我眼睛都晕了。”
“……我没三个头。”
看着喝醉的人,沉砚无奈把人扶到小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起身出去熬醒酒汤了,等会让人喝下不然肯定难受。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钻进来,看着小床上的人面露纠结,想到爹,奶奶威胁的话身体颤了颤。
【兰兰,你只要脱了衣服钻进主任被窝里,这样被发现的话,咱们第一批一定能回城,对你也没什么损失。】
【你也不会真没了清白,只是装一装拿捏主任的把柄罢了,为了我们能早点回去,你委屈一下就是。】
【至于闲言碎语,主任不敢声张出去,就算声张,到时候我们回城了,这里的一切都跟我们没关系,没人会知道你做过什么。】
沉兰兰纠结了一会儿,才慢慢脱去棉袄,凉飕飕的风吹进来,冷得人浑身颤斗起来,等脱的只剩下里面碎花棉背心。
掀开被子就要上床上去,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吱呀声,沉砚关上门手里端着个茶缸,转身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对上小姑娘惊慌失措的眼。
眉头下意识皱起:“你……”
沉兰兰慌忙披上棉袄,一只脚还搭在床上,正要上床的姿势,瞪大眼睛不敢动,气氛瞬间僵持下来。
主任迷迷糊糊睁开眼,隐约看到床边有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沉砚兄弟你在哪里?”
“咦,我这是在做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