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真不想给凌玖买手办,她买一个最小的都能把胡天干破产,要是买一套他只能卖房子卖地了。
“能不能用别的条件换笔记本?”
“不行。”凌玖拉着长声,“除非你不想要笔记本了。”
“那好吧,我只给你买一个。买什么样式的我说了算。”
凌玖上下打量了胡天,“就你,老土一个,你能挑什么手办。买什么样的得我挑。”
笔记本在凌玖手里,胡天又不能上手抢。受制于凌玖,胡天连说不行都不能。
“行,行,行,我听你的不行了?”
“说话算数,骗人是小狗。”
“你什么时候见我骗过人?”
凌玖眨着大眼睛,把笔记本交到胡天手里,胡天一接过来立刻在床头橱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一闪,胡天又见到了他离开家之前的电脑画面,菜花拍的照片呈现到了他的眼前。他要找的是梁冰和方任山案件间的关联。
天一典当行涉案的人数不少,光一个卫城就有38起,胡天在三百多起案件中找两个人,无异和“大海捞针”一样,他找了一百多起,头也疼,眼也花了,看受害者照片全都成了一个模样,这项工作他是进行不下去了。以往胡天不想干的事会交给冰棍,可现在冰棍睡着了,帮不上他。胡天无奈之际看到了凌玖。
“凌玖,你过来。”胡天笑着对凌玖说。
“是在叫我吗?”凌玖指着自己。
“是你,凌玖你过来,我找你有事情。”
凌玖撇了撇嘴,“你能有什么好事情?笑的都那么不怀好意。”凌玖嘴上虽然这样说,还是走了过去。“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些案件里有一个叫梁灵的,一个叫伍云山的,你帮我找出来,我要看看。
“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这么难做的事又想起我了。”凌玖接过笔记本,拿着手机对着屏幕一顿拍。“好了,有梁冰,没有伍云山。”
“好了?”胡天一脑袋问号,他找了近一个小时没找到,凌玖仅用了两分钟。胡天不相信的接过笔记本。
“你看看,这十二个是梁冰的卷宗。”凌玖指给他看。
胡天一点开还真是梁冰。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凌玖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你是不是提前看过。”胡天孤疑的问。
“没看过。”凌玖干脆的回答。
“没看过,你是怎么一下子找到梁冰的?”
“要不说你是老土,老人家。”凌玖说:“你不知道现在是ai时代,有一种技术叫大数据检索,只要你告诉ai你想找什么,ai会从梁冰的面部特征中找到梁冰。”
凌玖这样一说,胡天才知道叫他老土没冤枉他,都什么时代了,胡天还在用老一套办案,他和ai比脑子,起跑线上就输了。凌玖的办法也非常严谨,梁灵是卫城的悬案,在互联网上有信息很正常,只要把问题交给ai,它依靠强大的互联网,从几百组照片中找到梁灵,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当代科学这样发达,他这样的老刑侦已经面临就业危机了,胡天快被时代淘汰了。
他没和凌玖过多说话,而是点开了第一张照片,那是卷宗的第一页,上面贴着梁冰的照片。背景大概是他们家祖屋,很有些老年代的味道。桌椅,摆件,就连杯子都很有时代的特征。那个时代照像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有过年过节,值得纪念的日子才会拍上全家福和个人照。梁冰拍照的时间像是过年,她穿了一身红非常喜庆。
照片旁边是梁灵的姓名,年龄,住址,工作单位,家庭成员。这些都是一些制式的标准格,没什么好看的?胡天感兴趣的是
梁冰卫校毕业后直接去了县医院工作,开始时一切还算不错,年轻人有梦想,有执着,有活力。只要这些都在,梁冰工作就有使不出的力气。但是好景不长,梁冰参工作不久她的母亲得了绝症,在一次县医院会诊时,院长方任山亲口给她判了死刑。梁冰知道这件事之后,她的世界一下崩塌了。她再也无心工作,天天惦记着回家,想看看母亲的病好了没有。
她做梦都没想到,从此开始了噩梦一样的生活。自从母亲有了病之后,她父亲带着她母亲到处求医,再也顾不上照顾梁冰姐妹的生活。梁灵那个时候还小,对发生的事没有什么感触,梁冰又不能实话告诉她,感觉她不知道挺好,至少不用生活在痛苦中。后面的事越来越不如梁冰的愿,父亲带着母亲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换来的都是无药可医。梁冰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崩溃了。
她那个时候最怕父亲回家,怕听到母亲不幸的噩耗。可是父亲该回来的时候总是回来,她从父亲的脸上能看得出父亲又没有找到医治母亲的方法,父亲的沉默让梁冰绝望,二十出头的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应对,梁灵还小又不能和梁灵商量,能商量这件事的人,梁冰只想到了方任。方任是医院里最关心她的人,人又好,又是主治医师。和他说说心里话准没错。
梁冰找到方任,她能主动找方任让他又意外又开心,梁灵从他的表情能看的出来。方任热情的让梁灵坐下来,给端来了暖茶让她喝。梁灵压抑了很久,突然被方任这样关心,她心里有酸酸的感觉,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方任问。
她母亲的事求助一个外人,她有些“难以启齿”。梁灵想了想,这也许是治疗她母亲的最后机会,她不能就这样失去。梁灵鼓起勇气把事情大胆的说了。方任听完她的话,脸沉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件事在医学界确实“无能为力”,你母亲的病已经无法治疗了。”
就连方任也这样说,梁冰眼圈一热,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出来了。“你在想想办法,你是主治医生,见的人多,办法也多。难道就没有偏方,和治愈的个例吗?”
方任摇摇头,“梁冰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母亲的病目前确实没办法治,应该在不久的将来,人类就能找到治愈的方法了。”
“将来?”梁冰抬起头看着方任,“你认为我母亲还有将来吗?”说着梁冰痛哭了起来。
“你别别这样哭这里是医生办公室,你这样哭别人是会误会的。”
方任这会倒在乎起名声来了,让梁冰非常的意外。她也不想败坏他的名声,可是梁冰压抑了太久,终于哭了出来,一哭就再也止不住了。她越哭越厉害,从哭慢慢成了干嚎。
方任像被刺激到了,来回在办公室里踱起了步,他走两步就“唉”一声,十步就会停住叹一口气,仿佛内心在做很大他斗争。终于他背对着梁冰抬起了头,他连回头看一眼梁冰都不敢。
“你妈妈的病也不是没办法,可是。”
梁冰一听他这样说,立刻止住了哭声,“可是什么?”
“可是,可是,唉呀。”方任又在屋里走了起来,走了四五圈停了下来,“还是不要说了。”
方任平时是很干脆的人,梁冰从来没见他这样“婆婆妈妈”过。一句话怎么“翻来覆去”的不肯说出来,梁冰一下急了,“可是什么,你到底快说啊。”梁冰用恳求的声音说。
“梁冰你要知道,我不说是不想你出事。”
梁冰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但事关她母亲的生死,她怎么肯轻易放弃机会。
“你倒是说啊,我出不出事也得你说出来才知道。”
方任看着梁冰,几次想说话又闭上了嘴,他给梁冰急坏了,又催了方任几次,方任又看了一会梁冰才说:“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一再的求我,我不说也不行了。你知道大医阁吗?”
梁灵虽然参加工作不久,但对卫城的医院,医疗机构也很了解,“大医阁”这个地方她从来没听说过,再说一听大医阁就是中医的医馆,梁冰学的是西医,从来不和中医接触,她就更不能知道了。
“我不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能治我妈的病吗?你这样为难,是不是因为诊费很贵?”梁冰提了一连串的问题。
“这个地方也不是地方,诊金也可以不要。但去找他们治病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最严重时人会死。”方任一字一句的说。
“医馆不是治病的吗?怎么还会死人?不可能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可情到了这里,我就直说了吧。“大医阁”不是医馆,它只是网络上的一个论坛。属于“天一点典行”的分舵,“大医阁”也不是给人看病,而是想治病的人向一个叫天霜阁阁主的人典当。这位阁主是位厉害的人,据说向他典当的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是只是”方任说到关键的时候又停下了。
“知要什么,你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