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义诊的热潮尚未退去,江易辰那神乎其技的医术与刚刚突破至【地医下品】的深邃气象,已如春风般传遍会场内外。排队求诊的民众眼中充满了敬仰与希望,各国代表看向江易辰的目光也愈加复杂,有钦佩,有深思,也有……隐藏的嫉恨与不甘。
就在这功德汇聚、声望如日中天之际,一股异样的阴冷气息,悄然弥漫过来。
人群边缘,一位身形枯瘦、皮肤黝黑、披着色彩斑斓羽毛披肩、脸上涂抹着白色奇特图腾的老者,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缓缓走向义诊区。他手持一根顶端镶嵌着不知名兽骨和人造珠串的法杖,每走一步,法杖尾端便轻轻顿地,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咚、咚”声。
这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广场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一些离得较近的人,莫名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心跳似乎随着那节奏加快了少许。
“是非洲‘瓦塔里’部落的大巫医,恩贡贝长老!”有人低呼,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与警惕。瓦塔里部落的巫毒医术在非洲大陆声名显赫,也充满神秘与争议,据说擅长运用草药、仪式乃至精神力量进行治疗或……施加影响。
恩贡贝长老径直走到江易辰的义诊棚前,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江易辰,用生硬的英语说道:“江医生,你的针和药,很厉害。但真正的疾病,有时不在身体,而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向心口,“灵魂被黑暗笼罩,恐惧吞噬心智,这样的病,你的针,能治吗?”
话音刚落,他身后一名随从突然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低吼,眼神变得惊恐涣散,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口中胡乱喊着:“不!不要过来!不是我!” 显然是突发急症,且症状诡异。
周围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绝非偶然,而是恩贡贝长老刻意为之的挑战!他要以这种诡异的精神类症状,来质疑乃至打压江易辰刚刚树立起来的“神医”形象。
恩贡贝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法杖再次顿地,那奇特的节奏似乎加剧了随从的“病情”。他看向江易辰:“江医生,请吧。若你能让他平静下来,我就承认,你的医术,确实能触及灵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易辰身上。这已不是普通的医术较量,更涉及到了玄之又玄的精神领域。
江易辰神色不变,甚至没有去看那表演痕迹明显的恩贡贝长老。他的目光落在那名痛苦挣扎的随从身上,【地医】境界带来的超凡感知瞬间发动。
在他的“观气”之下,那随从周身的气场一片紊乱,尤其是头部和心口区域,缠绕着一股外来的、充满阴郁、暗示与恐惧意味的精神能量。这能量如同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着随从本身的意识,不断诱发和放大其内心深处的恐惧。同时,恩贡贝长老法杖顿地的声音,如同催化剂,不断强化着这种精神束缚。
这是一种颇为精妙的精神暗示与引导术法,结合了声音、节奏、图腾视觉暗示甚至可能还有某些特殊草药的事先铺垫(江易辰闻到随从身上有极淡的诡异甜香),以制造出类似“中邪”或“急性癔症”的效果。
“雕虫小技。”江易辰心中冷哼一声。若在突破【地医】之前,他或许需要费些手脚,但如今,他医道境界大进,对精神气血的认知与控制已非往日可比。
他并未立刻上前施针,而是右手食指凌空虚划,指尖真元凝聚如墨,于空中瞬间勾勒出一个结构简洁、却蕴含着“澄澈”、“安宁”、“破除虚妄”道韵的符文——清心符!
符文成型刹那,散发出一圈肉眼不可见、却能清晰被灵觉感知的柔和清光,瞬间笼罩了那名随从。
“呃啊……”随从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眼中强烈的恐惧之色明显一滞,混乱的精神能量场被清心符的力量强行抚平、驱散了一部分。
趁此机会,江易辰一步上前,手中已拈起三根玉针。他没有选择复杂的穴位,而是快如闪电般刺入随从头顶百会穴(诸阳之会,清神醒脑)、眉心印堂穴(安神定志)、以及胸口膻中穴(气之会穴,宽胸理气)。
针入的瞬间,他运起《逍遥医经》中“安神定志”篇的秘传心法,将一股精纯、温和、充满生机的真元,混合着自身刚刚突破【地医】境界所携带的一丝“调和天地”的道韵,沿着玉针渡入随从体内。
这股力量,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寒雾,又如母亲的低语安抚惊魂。它并非强行冲击或对抗那股外来的精神能量,而是以更高的生命层次和更纯粹的道韵,去“包容”、“化解”、“安抚”。
与此同时,江易辰口中低声诵念《逍遥医经》中一段宁心静神的经文,声音虽轻,却带着奇特的韵律,直接响在随从的心神深处,与那捣乱的杖击声分庭抗礼,并迅速将其压制、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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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贡贝长老脸色一变,急忙加重力道顿击法杖,试图重新掌控节奏。但江易辰施针的手微微一动,三根玉针同时发出极其轻微的颤鸣,针尖之上,各自浮现出一点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晕——那是他以神识凝聚的“安神定志”真意显化!
三针共鸣,配合清心符余韵与经文诵念,瞬间在随从体内形成了一座稳固的“心神堡垒”!
“嗬……”随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惊恐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随即是清醒后的疲惫与后怕。他软软地坐倒在地,大口喘息,额头冷汗涔涔,但神智已然恢复清明。
全场寂静。
恩贡贝长老握着法杖的手微微颤抖,脸色难看至极。他赖以震慑他人的诡秘精神暗示之术,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破除了!而且对方用的,依旧是看似普通的针灸和……那神奇的凌空画符!
江易辰缓缓收针,看向恩贡贝长老,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长老的‘术’,或许能一时扰乱心神,但绝非治病之道,更非医者仁心。真正的灵魂之疾,源于内伤七情、外感邪祟、或因果业力,需以正心、医药、乃至功德徐徐化解,岂能以术法强行制造恐惧、玩弄人心来彰显自身?”
他这番话,不仅点破了对方的手段,更从医道伦理的高度进行了批判。
恩贡贝长老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在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眸注视下,竟有些心虚气短,最终只是重重哼了一声,带着恢复清醒却仍心有余悸的随从,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
江易辰不再理会,转身继续为下一位排队的民众诊治,仿佛刚才那场充满诡秘色彩的挑战,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然而,经此一事,所有人对江易辰的认知,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位年轻的华夏神医,不仅擅长治疗身体疾病,竟连如此诡异的精神类症状也能手到病除!其医术之全面,底蕴之深厚,简直深不可测!
江易辰自己,则对“清心符”在实战中的妙用,以及“安神定志”针法配合地医道韵治疗精神类疾患的效果,有了更深的体会。这对他未来应对更复杂的心神病症,乃至可能遭遇的邪术、诅咒类攻击,都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义诊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然不同。一股无形的、对江易辰的信任与崇敬,在广场上弥漫开来。
而在会展中心顶层的某间密室内,黑衣老者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广场上的一幕,眼神阴沉如水。
“连瓦塔里的老巫医都败了……【地医】之境么?果然棘手。”他低声自语,“不过,最后的大幕,也该拉开了。江易辰,你在阳光下赢得再多声望,终究……要落入我的掌心。”
他转身,按下了通讯器上的一个按钮。
闭幕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