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蓝光在全息控制台上流淌,映着k那毫无表情的虚拟面容。那双冰蓝色的电子眼,正死死盯着主屏幕上被强制覆盖、不断跳动的【60:00】倒计时。
三秒死寂。
“砰!砰!砰!砰!”
控制室内所有辅助显示屏同时炸裂,虚拟碎片在空中闪烁。
“权限干扰……”k的机械合成音里,第一次渗入类似人类切齿的嘶声,“又是‘守护者’基因权限……”
虚拟手指缓缓收紧。
地图上,黑塔外围哨站的光点规律闪烁。
“她喜欢‘争取时间’,”k的声音恢复冰冷,却比万年寒冰更刺骨,“那就让她的指挥官……永远留在时间里。”
手指划过空气,精准点击坐标。
“发射‘霜寂’三型导弹。装载量:最大。目标区域,一小时内,生命迹象归零。”
“指令确认。”
【地面哨站】
陈默那句“等我带你回家”的低语,还在空气中残留最后一丝温度。
警报在下一秒撕裂寂静。
“导弹!东南方升空!锁定我们了!”林薇尖叫。
“什么弹头?”陈默声音骤紧。
“特种冷凝弹!试验阶段那种!该死,他们真拿出来了!”林薇盯着疯狂跳动的光谱数据。
话音未落——
第一声闷响传来。不是爆炸,是冰层断裂般的可怕轰鸣。
轰!!!
惨白色弹体钻入冰层,在哨站外五十米“绽放”。
没有火光,没有冲击波。
只有一团浓稠的、惨白色的极寒气雾,呈球形疯狂膨胀!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密集的“咔咔”爆鸣——水分被瞬间冻结成冰晶的死亡嘶吼!
“躲开——!!”
帐篷外,警戒的小李只吼出半句。
白色寒潮吞没了他。
陈默冲出门帘时,看到的最后一幕:小李那张年轻的脸,还凝固着惊恐和急切,嘴巴半张着想喊什么。下一秒,晶莹剔透的冰壳从他脚下瞬间蔓延至头顶!
“小李——!”王锐目眦欲裂。
小李成了冰雕。保持转身奔跑的姿势,连睫毛都挂满冰晶。旁边的合金防御工事表面龟裂,“哗啦”垮塌成金属冰渣。
陈默的拳头握得死紧。指甲陷进掌心,刺痛却压不住心脏被冰锥狠刺的剧痛。小李……昨晚还偷偷凑过来,不好意思地问:“陈总,等打完了,能给我姐在后勤部安排个活儿不?她一个人带我外甥不容易……”
现在,他冻结在那里,眼里最后那点光,都被冰封了。
【00:03:15】——怀表上,苏清雪的时间在流。
小李的时间,永远停了。
陈默没回头。
他不能回头。
回头就会看见小李最后的表情,回头就会算——这是第几个,因他而死的人。
第二枚、第三枚导弹接踵而至,三角分布,同时“绽放”!
更多白色寒潮喷涌,融合成冰雾海洋,吞噬整个哨站。
“设备失灵!”
“通讯断了!”
“啊——!”
短促的惨叫从公共频道传来,又在一两秒内被冻结掐灭,只剩死寂。
帐篷内主屏幕上,十几个绿色生命信号,如同被狂风吹熄的蜡烛,一个接一个,干脆利落地熄灭。
“柱子……大刘……”王锐瘫坐,眼睛通红盯着那些变灰的名字。
林薇咬破嘴唇,手指敲出残影:“陈总!寒潮超预估!保温层最多三分钟!渗透开始了!”
寒意正顺着地面、沿着帐篷每一道缝隙渗透。内壁凝结厚厚白霜。供暖系统垂死哀鸣,出风口吹出刺骨寒风。前方黑塔入口的合金闸门,表面爬满狰狞冰晶,门框变形,发出“嘎吱”扭曲声。
绝路。
“放弃帐篷!所有人,带核心数据、武器、高能口粮!撤进黑塔应急通道!”陈默吼声压过寒潮嘶鸣。
“可应急通道地图残缺……”
“留在这里,三分钟后我们就是下一批冰雕!”陈默厉声打断,抓起硬盘,死死攥住滚烫怀表,“想活命的,跟上!林薇带技术组先走!王锐断后,看看……还有没有能靠近的兄弟!”
没有时间哀悼。
幸存者只剩八人:陈默、林薇、王锐、老张,四名年轻队员。他们仓促抓起能带的东西,顶着侵入帐篷的刺骨寒流,冲向正变成冰封墓穴入口的闸门。
“快!”
陈默最后一个冲出。回头望去,营地已被翻滚纯白彻底吞噬。帐篷在低温下扭曲变形,轰然坍塌,变成覆盖厚重冰层的废墟。
寒潮如白色怪物,紧追不舍。
“低头!”陈默猛按林薇。
一道白色冷凝气柱擦头皮掠过,打在通道内壁。“嗤啦”一声,墙壁凝结大片尖锐冰凌,如生长出的狰狞獠牙。
“这边!”老张指着隐蔽分支岔路,“这条是通往深层维护区的老应急通道!结构加固过,能多扛会儿!”
众人跌撞冲进岔路。
通道更窄更暗。只有几盏老旧应急指示灯散发幽幽绿光,映照着一张张因寒冷恐惧扭曲青紫的脸。每次呼吸都带灼痛,呵出的白雾立刻凝结冰晶落下,眉毛睫毛帽檐挂满白霜。
身后“咔咔”冻结声如影随形,越来越近。
“寒潮跟进来了!速度在加快!”殿后的王锐回头,声音发颤。来时的通道正被迅速蔓延增厚的乳白色冰壳快速封堵,吞噬光线和退路。
“继续跑!别回头看!”陈默推了一把脚步踉跄的林薇。
众人榨干最后力气狂奔。
两分钟后,前方出现厚重密封门,巨大手动旋转阀门覆盖厚厚灰白冰霜。
“就是这里!门后是旧缓冲间,可能有出口!”老张扑上去转动阀门。
“嘎吱……嘎吱……”阀门因极寒锈蚀,艰涩如焊死。
“帮忙!”
陈默、王锐上前,三人肌肉贲张,青筋暴起。
“嘿——呀!”
“咔嗒!”沉闷金属咬合声。
老张抓住门边全力一拉——
门只打开不足三十公分缝隙,再也拉不动。门框严重变形,被外部渗透冻结的冰牢牢锁死。
“让开!”陈默抬脚狠踹。
“砰!砰!砰!”
门板剧震,落下冰屑锈渣,依旧顽固卡死。
身后寒意如潮涌来,空气温度低到每次呼吸都觉鼻腔肺部在结冰。一名年轻队员无法控制地剧烈咳嗽,指尖呈现不祥黑紫色。
“炸开它!”王锐眼赤,掏塑胶炸药。
“绝对不能炸!”老张嘶声阻止,“通道结构老化又是冰封状态,爆炸会引起连锁塌方!全得活埋!”
绝望冻彻骨髓。
陈默背靠冰冷刺骨、纹丝不动的金属门,剧烈喘息。怀表位置传来灼痛,但更痛的是走投无路的窒息感。
他强迫濒临冻结的大脑运转,目光扫过绝地:幽绿应急灯、锈蚀管道、布满灰尘的通风口……通风口!
目光猛定格头顶斜上方,直径半米、覆盖生锈格栅的通风管道入口。格栅结冰但未完全封死?隐约有极其微弱空气流动?
“上面!通风管道!”陈默嘶哑指向,“老张,通哪里?快想!”
老张艰难抬头辨认,脸色更灰败:“这……往更深处去的废弃通风井,地图标‘未探明区域,危险’。里面情况未知,可能破损塌陷,越往下空气越稀薄……”
“我们还有选择吗?”陈默打断,声音冷如铁,“留这里,最多五分钟,八具新鲜冰尸。”
他不再废话,上前踩住王锐搭起的人梯,用枪托朝冰封格栅边角狠砸。
“哐!哐!哐!”
冰屑锈渣纷飞。几下重击,格栅边缘冰层碎裂,螺栓松脱。
陈默双手抓住格栅边缘,低吼发力,肌肉绷紧,猛地下拉!
“嘎嘣!”锈蚀格栅被硬生生扯下。
一股更阴冷、带着浓重铁锈味和陈腐尘埃的气流,从漆黑管道口涌出。
“林薇先上!”
林薇没犹豫,在王锐托举下费力钻进漆黑冰冷管道。接着其他队员,一个接一个,如濒死的鱼挤入狭窄缝隙。
陈默最后一个。他双手撑住冰冷刺骨管道边缘,发力上拉时,眼角余光猛地瞥见——汹涌白色寒潮已淹没刚才站立处,正顺墙壁地面,如同有生命的白色黏液,迅速向通风口下方蔓延!
极致寒意已触到靴底!
“艹!”他低骂,全身肌肉爆发,猛向管道内缩去!
双脚彻底离开边缘刹那——
“呼!”
浓郁白色寒雾冲进管道口,擦着靴底掠过。管道口边缘瞬间凝结厚厚乳白色冰层,将入口封死大半,只剩一点缝隙。
管道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粗重绝望的喘息、衣物摩擦冰冷管壁的窸窣声、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他们只能像虫子,在狭窄逼仄空间里,朝未知深处艰难匍匐前进。
管道非笔直,时有令人窒息的弯折和漆黑分岔。老张在最前面,凭着三十年前偶然看到的、早已模糊的维修日志残片记忆,及管道内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流方向,艰难判断方位。温度依然极低,但比外面瞬间冻结的恐怖寒潮稍好一线。缺氧问题开始狰狞显现。
“我……不行了……喘不上……”中间年轻队员声音渐弱,动作停下。
“节省体力!放缓呼吸!”陈默在后面低吼,自己肺部也如砂纸摩擦,火烧火燎地疼。他摸索出怀表,表壳在如此低温下依然滚烫,像个不合时宜的暖炉。【00:01:22】——苏清雪的时间,一分一秒无情流逝。
祸不单行。
“下面!有光!不……是那东西追上来了!”殿后的王锐压抑惊吼。
陈默心脏一缩,艰难回头。只见下方不远处管道拐角,一股更浓郁、更活跃的白色寒潮,如同拥有生命的白色潮水,顺管壁以肉眼可见速度向上蔓延冻结!所过之处,管壁瞬间凝结厚达半寸的乳白色冰层,还在不断加厚!
“它顺着管道追我们!速度更快了!”林薇声音带绝望颤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能停!继续爬!”陈默嘶声命令,却见前面两名队员手脚发软,几乎瘫在管道里,意识开始模糊。
窒息的绝望和步步紧逼的死亡寒意,将小队彻底淹没。
真要死在这冰冷铁棺材里?
千钧一发之际——
嗡!!!
掌心紧贴的怀表毫无征兆剧震!一股远比之前清晰汹涌的暖流——不,那不仅仅是“暖”,更像一股精纯澎湃的“生命力”——顺着陈默掌心劳宫穴轰然注入!瞬间席卷近乎冻僵的四肢百骸!
陈默浑身一颤,濒临熄灭的意识如同被泼热水,骤然清醒!莫名力量感从身体深处涌出。
几乎是本能,他猛将握表的右手用力按在前面几乎昏迷的队员后背!
“撑住!”
队员浑身剧颤,喉咙发出含糊呜咽。只见他原本青黑发紫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速度恢复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涣散瞳孔重新聚焦一丝!
怀表在传递能量?!它在救人?!
陈默来不及震惊,低吼道:“跟着我!一个拉一个!快!”
求生的本能被奇迹点燃,八人如同串联的蚯蚓,在黑暗冰冷管道里爆发最后力量,拼命向前蠕动。
不知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一个世纪。
“等等!”最前面的老张突然停下,声音带难以置信困惑,“前面……好像没路了?死胡同?”
绝望再攫心脏。
陈默挤到前面,伸手黑暗中摸索。冰冷触感传来,前面是厚重金属隔板封死去路。隔板冰冷,但边缘粗糙,不像完全焊死。
“找找!开口、把手或螺栓!”陈默声音因激动缺氧嘶哑,沿隔板边缘快速摸索。指尖触到规则凸起凹槽。
“这边!有个……像转盘阀门!”王锐另侧喊。
“一起用力!顺时针!快!”
黑暗中,几人摸索发力点,再次将残存所有力气灌注手臂,艰难转动那可能几十年、上百年未动过的阀门。
“吱呀——嘎吱——”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锈蚀断裂声,在狭窄密闭管道放大到极致,无比刺耳。
每一圈重若千斤。汗水刚渗出毛孔就几乎冻结。
时间在窒息寒冷中缓慢流逝。身后“咔咔”冻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加……把劲啊……”陈默咬牙嘶吼,额头血管暴起,怀表隔着衣服滚烫烙皮肤,仿佛疯狂催促。
“咔!咔嚓!”
终于,清脆的、仿佛彻底断裂的声响!
阀门旋到底!
陈默用肩膀顶隔板,全身力气爆发,向外猛推——
“轰隆!!”
厚重金属隔板向内倒塌,激起漫天积年灰尘冰晶。
一股截然不同的、带浓重陈旧机油味、尘埃味和某种难以言喻古老气息的空气猛地涌进。虽然依旧冰冷刺骨,氧气含量不高,但比管道里令人窒息的腐浊空气好太多。
众人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从管道口跌出,摔进漆黑未知空间。
“咳咳……这……哪儿?”林薇剧烈咳嗽,摸出强光手电颤抖按下开关。
炽白光束刺破浓稠黑暗。
他们身处一个不大不小的、明显废弃不知多少年的老式设备间。到处是锈蚀斑驳的粗大管道、覆盖厚厚灰尘冰晶的古老仪表盘、一些看不清原貌被冰冻住的杂物堆。墙壁是斑驳混凝土,上有模糊不清、被冰霜覆盖的标识和早已褪色的涂鸦。
无明显出口。
但这里温度虽依旧极低(约零下二三十度),却不再继续暴跌,似乎稳定了。而且,空气中确实有股极其微弱但持续、冰冷的气流缓缓流动,方向……
“风是那边来的!”王锐指房间另一头。手电光束照过去,落在一扇锈迹几乎覆盖原本颜色的、低矮厚重铁门上。门嵌在混凝土墙里,异常坚固。
希望如微弱火苗再摇曳升起。
陈默率先走过去,双手抓住门上锈蚀把手,和王锐合力向里拉拽。门异常沉重,铰链发出仿佛要断裂的“嘎吱”尖响。令人牙酸的声音中,门被拉开一道勉强供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外面,是一条更幽深、更古老、散发不祥气息的、向下延伸的金属阶梯。阶梯上覆盖厚厚的、不知沉积多少年的灰白色冰霜,但未被完全掩埋。一股更明显的、带难以言喻陈旧与阴冷感的气流,正从阶梯深处缓缓持续向上涌来。
“这风……真从下面吹上来?”老张声音充满困惑不安,“黑塔核心数据区和主要功能层都在我们上面,这下面……所有结构图都没标注过有这么大空间。这风……”
陈默未立刻回答。他站在阶梯口,凝神感受那缕冰冷气流。然后,缓缓地、带莫名预感抬起右手,摊开掌心。
那枚怀表正发生前所未有诡异变化。
表壳依旧滚烫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但原本微弱闪烁的蓝光,此刻如同拥有生命呼吸——它不再闪烁,而是如心脏搏动般规律收缩、膨胀!每一次收缩,蓝光黯淡一分,仿佛在向下方的无垠黑暗“吮吸”某种无形之物;每一次膨胀,光芒骤然明亮一分,表壳温度也随之飙升,烫得惊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更诡异惊悚的是——
那根早已消失的、代表结婚纪念日时刻的纤细金色指针,此刻竟在表盘虚影中重新浮现!它不像以前那样安分指向某个时间,而是如同失控般在表盘上疯狂无规律高速旋转!最后,在众人屏息注视下,它猛地一颤,颤抖着,死死指向阶梯深处那浓稠黑暗,定格不动!
与此同时,表壳内部,之前那仿佛女性遥远啜泣般的震颤,此刻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急促!那不再是啜泣,更像是某种带强烈警告意味、甚至是……恐惧的嗡鸣!
“它在……指路?”王锐瞪大眼睛,声音干涩。
“不,”陈默死死盯着那根指向深渊的金色指针,又感受掌心怀表与阶梯下方传来的、某种无形波动的微弱共鸣,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凝重,“它不是在指路。”
“它是在……回应召唤。”
他收回目光,再看向怀中怀表上那跳动到【00:00:47】的、如泣血般的鲜红数字——苏清雪最后的时间。
又回头,望一眼来路——那里已被死亡寒冰彻底封死,断绝所有退路。
然后,他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冰冷到极致、也坚硬到极致的弧度。
“k想用冰,把我们埋在这南极坟墓里。”
他转身,面向阶梯深处那片连怀表搏动蓝光都无法完全照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浓稠黑暗,一字一句,清晰道:
“那我就往下走。”
“走到连万年寒冰都冻不住的地方。”
“走到……能把他那狗屁‘方舟’,连根带泥,彻底刨出来的地方。”
“走。”
就在他抬脚,准备踏上第一级覆满冰霜的阶梯时——
嗡!
怀表蓝光毫无征兆骤然大盛!将前方不过十米范围的阶梯瞬间映照得一片幽蓝通透!
在这突如其来的、妖异的光芒中,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
阶梯两侧,那斑驳古老的混凝土墙壁上,不知何时,竟然布满了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
暗红色的手印。
凌乱、狰狞、用力拍打抓挠的痕迹。
所有手印的大小、指间距,几乎一模一样。
就像同一个人,反复地、疯狂地,在这里拍打了成百上千次。
而最下方的一个手印,五指是死死抠进混凝土里的,指尖处甚至能看到……一点点破碎的指甲残屑,冻在冰晶中。
林薇的手电光扫过,那些残屑在光下泛着诡异的、非人类的淡蓝色。
而所有手印蔓延、延伸、指向的……
正是阶梯深处,那片连此刻大盛的怀表蓝光都无法穿透半分的、浓稠如墨的绝对黑暗。
王锐的枪口瞬间抬起,对准黑暗:“里面……有东西?”
老张却摇头,声音发干:“不……这些印子,是从里面……往外拍的。”
陈默踏上第一级阶梯。
冰霜在他脚下碎裂。
就在碎裂声响起的同时——
怀表表盘上,那鲜红的【00:00:47】倒计时,数字突然模糊了一瞬。
然后,跳动变成了:【00:00:48】。
多了一秒。
陈默猛地停住,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