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永恒之路，神灵永岩
从时之狭间返回庄园的路程，平静无波。
通勤飞梭沿着既定的航道平稳飞行，窗外是始源星永恒的人工天幕与井然有序的建筑群。
林毅静坐舱内，闭目养神，实则是在细细体会着体内的每一分变化。
时间法则初成，带来的不仅是眉心那道隐藏的秘纹与对时间更为直接的感知，更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微妙升华。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更加凝练稳固，就连体内那999枚星核，其运转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时光特有的韵律，源能的流转效率有了显著的提升。
然而，正如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难免步伐蹒跚，初入法则门坎的林毅，对这份骤然获得的全新权柄，掌控尚不够圆融自如。
那源自时间法则的独特意蕴，如同刚刚开封的绝世名剑，即便静置鞘中，也难免有一丝锋锐无匹的气息悄然逸散。
很快，飞梭降落在庄园起降坪。
林毅刚踏上草坪铺设的小径，便看到艾瑞莉娅从主宅出来。
艾瑞莉娅似乎正要外出，她碧色的眼眸在林毅身上一扫，脚步微微一顿，精致的眉梢几不可察地蹙起了一丝细微的弧度。
“团长。”
艾瑞莉娅走到近前，再次打量了一番林毅，疑惑道，“你”
艾莉的感知果然敏锐。
林毅心中暗道，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平和的笑意，迎着她的目光，坦然道：“略有所得。”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寻常的闭关，修为略有精进。
但说话的同时，他朝着艾瑞莉娅，眨了眨眼，同时右手抬起，食指轻轻竖在唇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艾瑞莉娅微微一怔。
略有所得？嘘？
这是保密？
以她对林毅的了解，若真的只是略有所得，比如在某个战技上取得突破，或是对某种规则应用有了新思路，他通常会直言相告，甚至会与团内众人分享心得，以期共同提升。
何需如此神秘地要求“保密”？
再联想到方才第一眼看到他时，那种奇异感觉
种种念头在艾瑞莉娅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她那双碧眸不由自主地缓缓睁大。
难道
可这这才过去多久？
突破法则何其艰难，岂是短短时日便能成就？
然而，理智的震惊与质疑，却敌不过内心深处对林毅那份近乎盲目的信任。
她了解林毅，他从不虚言，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艾瑞莉娅怔怔地看着林毅，红唇微启，似乎想追问什么，却见林毅已经收回了手势，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不紧不慢地朝着他专属修炼室的方向走去。
其背影挺拔，步伐稳定，深蓝色的作战服在庄园柔和的照明下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艾瑞莉娅站在原地，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就打消了追上去，向林毅问个清楚的想法。
她知道，只要问了，林毅必然会说。
但，无需多问。
专属修炼室内。
林毅并未立刻开始修行，而是沉吟了片刻。
突破法则之事，他确实不打算在决赛前大肆宣扬。
一来，这关乎他最大的底牌之一，在关键时刻或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二来，过早暴露，也可能引来灵族方面更激烈的反应，平添变量，犯不着逞一时之快。
但有一人，他觉得应当告知。
“璇玑。”
林毅开口道，“帮我向千幻师姐发送拜访申请。”
“是，主人。”
璇玑的虚影浮现，躬身应命。
千幻师姐，既是他能添加名录的引路人，又代师传艺，对他帮助极大。
于情于理，自己踏入法则门坎这件事，都该让她知晓。
而且，关于时间法则后续的修行重点、注意事项，乃至未来道路的规划，他也需要向千幻师姐请教一二。
申请发出后不久，璇玑便回报：“主人，千幻冕下已通过您的拜访申请。”
“看来师姐这会儿有空。”
林毅心中暗道，随后不再耽搁，意识沉入虚拟网络。
光影变幻。
当视线再度清淅时，他已置身于一片似真似幻，光影流转的奇异空间之中。
这里依旧是千幻师姐常用的那处私人虚拟空间，背景是不断变幻的星河与朦胧的雾霭，地面则如同光滑的镜面，倒映着上方流转的光影。
然而，当林毅的目光落在前方那道窈窕身影上时，却不由得怔了一下。
印象中，千幻师姐在虚拟空间和他会面时，基本都是广袖流仙裙这种风格的装扮，偶尔也会换上其他风格的华美衣裙，但总不离优雅出尘的基调。
可今日
站在那里的千幻，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月白色刺绣旗袍。
旗袍面料光滑，勾勒出玲胧有致的曲线，高领斜襟，袖长及腕，裙摆开叉直至大腿，足下是一双线条凌厉的黑色高跟鞋，更衬得身姿挺拔。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修长笔直的腿上，包裹着一层质地细腻、泛着微光的黑色丝袜，与月白旗袍形成鲜明对比，在朦胧的光影下，平添了几分神秘与诱惑。
旗袍、高跟鞋、黑丝这组合冲击力十足，与千幻平日里展现的气质大相径庭。
林毅的目光下意识地在旗袍开叉处掠过，便立刻收了回来，眼观鼻，鼻观心，同时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对高阶修行者世界懵懂无知的菜鸟，对千幻师姐主修的虚幻法则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虚幻法则的永恒神灵，其修行自然与“真”和“幻”这两者息息相关。
他们往往乐于了解宇宙间一切新事物。
原因很简单，所知的“真实”越多，其所掌控的“虚幻”才能越深。
这也是为何，主持文明晋升考核这类工作，全都由虚幻法则的神灵担任。
除了他们来干这个更合适外，更因为虚幻法则神灵心中并不排斥干这个活，那些新的文明，往往都会给他们带来全新的事物和感受。
所以，千幻师姐此前对夏国文化感兴趣，除了因为他这个师弟外，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林毅甚至知道，作为虚幻神灵，千幻师姐出于习惯，在与亲近之人会面时，会下意识展现出对方熟悉或可能感兴趣的一面。
这是一种重视与亲近的表现。
这一点，林毅心中是感到温暖与高兴的。
但
高兴归高兴。
广袖流仙裙、古典发髻，那是夏国传统文化中仙气飘飘的象征，师姐穿着，相得益彰，赏心悦目。
可这旗袍高跟黑丝
师姐，你到底在蓝星文明的数据库和网络海里，看到了些什么？
难道蓝星男性的审美偏好，也被你给捕捉到了？
还形成了“蓝星男性都喜欢看这个”的认知？
林毅感觉自己作为蓝星文明的代表，莫名觉得有点“风评被害”，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标签给粘贴了，一时有些无语。
虽然他也不排斥看这个就是了。
就在他心中腹诽之际，千幻已经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她显然注意到了林毅那一瞬间的局促和随即强作镇定的模样，眼眸中掠过一丝捉狭的笑意。
“师弟，你这会儿不抓紧时间闭关，做最后的战前准备，反而跑来找师姐，是修行上遇到什么疑难了？”
林毅连忙收敛心神，正色道：“师姐明鉴，师弟确实有些疑惑，想向师姐请教。是关于时间规则突破到法则层面之后，初期修行的重点与注意事项。”
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已经突破，而是先以请教的口吻询问，也算是留个话头。
千幻闻言，那双仿佛蕴藏着无尽梦幻的眼眸微微转动，似乎思考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回答林毅的问题，反而轻声道：
“师弟，眼下最紧要的，当是备战决赛。我听说，伊蒂丝那小丫头，得了进入光阴塔的机会，如果真是如此，她可能会成为你的劲敌。关于未来修行之路的规划，待决赛过后，师姐再与你详细说说，如何？”
她的语气带着关切，显然认为林毅此刻更应专注于提升即战力，而非过早考虑法则之后的漫长道路。
“伊蒂丝进了光阴塔？”
林毅听到这个消息，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彻底放下了心。
光阴塔他也略有耳闻，虽然是个修行圣地，但却没办法感悟规则。
如果是在光阴塔中修行，在九重中再强，又能如何？
当然，除了这消息外，他也听出了师姐话中的维护与好意。
林毅心中一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几分。
他不再绕弯子，直接道：“师姐说的是。不过师弟我想问的，正是此刻需要关注的重点。因为，师弟我的时间规则，已经成功突破，踏入了法则之境。”
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
千幻脸上那带着几分慵懒的神情，骤然凝固。
她直直地看向林毅。
若不是身处虚拟网络，她几乎要以为自己修行出了岔子，被自身幻境反噬，产生了幻觉。
时间规则突破法则？
这才多久？
从他被提名进入名录，满打满算才多少年？
星核级，身负九重融合领域，本就罕见，而在星核级便成功将一项上位规则突破至法则门坎
这在整个泛灵盟近万纪元的记录中，都是极为罕见的存在。
“果真？”
千幻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脸上的慵懒与随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
“果真。”
林毅没有任何尤豫。
千幻沉默了。
她定定地看着林毅，虚拟空间内流转的光影似乎都随着她的沉默而放缓了速度。
足足过了七八秒钟。
“哈哈哈哈哈！”
千幻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
起先是轻笑，随即变成了畅快淋漓的大笑，她甚至一手撑住了自己不盈一握的腰肢，笑得花枝乱颤，月白色的旗袍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动人的弧度，开叉处黑丝包裹的肌肤若隐若现。
林毅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略带尴尬地站在原地。
同时心中暗暗嘀咕，虚幻法则的修行者，情绪波动都这么大的吗？还是说，师姐的性格本就如此跳脱？
千幻独自乐了好一阵，笑声才渐渐平息。
“嘿嘿，师弟，做得漂亮！太好了！”
千幻走到林毅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姐我以前总觉得，欠了那老家伙一次，心里还颇有些不自在。现在看来嘛哈哈，反而是他欠了我一次！”
“”
林毅只能继续维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中为玄衍尊主默哀了一秒钟。
成为名录天才的数百年间，林毅也参加过数次名录内部的聚会，对于千幻师姐与她的父亲，玄衍尊主之间那有些微妙的关系，也略有耳闻。
以林毅的情商，自然不会贸然介入这等事，此刻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接话。
千幻又自顾自地乐了一会儿，才终于彻底回过神，恢复了平日那副慵懒的模样。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毅，“啧啧，星核级，时间法则入门师弟，你可比师姐我当年强多了。不过此事你若无宣扬之意，不妨暂且保密。”
林毅点头：“师姐放心，师弟正有此意。”
他本来就没打算在决赛前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理智判断，灵族即便底蕴再深，想在短短三个月内，将一个初入九重领域的伊蒂丝再推到法则层次，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但凡事总怕万一，保持低调，藏一手底牌，总是有益无害。
“恩，谨慎些好。”
千幻赞同，随即神色再次变得认真起来，“既然你已开始踏足法则，那么，有些关于未来道路的关键，确实需要让你提前知晓，心中有数。”
她挥手间，周围的虚拟景象随之变幻。
星空与雾霭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光线与符号构成的立体模型。
“师弟，你既已时间法则入门，那么对你而言，突破至衍界级，已无本质门坎，只需按部就班积累源能，待水到渠成之时，自可成就。”
“但，衍界之后的永恒之境，你又了解多少？”
林毅收敛心神，仔细回想自己阅读过的典籍，组织了一番语言，认真答道：
“回师姐，师弟此前因专注规则修行，对永恒之境只是略有涉猎。知晓将一种规则突破至法则门坎，即感悟度达到1以上，便可引动宇宙共鸣，以自身为基，在体内开辟世界雏形，成就衍界。”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千幻的神色，见她微微颔首，便继续道：“衍界之后，需将作为体内世界基石的法则感悟至圆满。”
“届时，便可以圆满的法则为内核，引动更深层的宇宙法则，将体内初步的世界升华为依附主宇宙存在的微型宇宙，也就是神国。”
“从那一刻起，只要神国不坠，寿命便于主宇宙等同，是为永恒神灵。”
千幻听完，点了点头：“你说的，是突破永恒神灵最广为人知的路径与要求，没错。”
说着，她话锋一转，指向周围变幻的立体模型。
模型中，修行者周围开始浮现出不同颜色和粗细的光线，其中一条银色光线逐渐变得最为明亮。
“但有些关键，典籍中往往语焉不详，或只有达到相应层次才会被告知。”
千幻缓缓解释道，“首先，是基础的重要性。突破衍界时，掌握的规则数量越多，规则本身的位阶越高，开辟出的体内世界便越稳固，潜力越大，未来神国的根基也就越扎实，构筑神国时，也是同样的道理。”
“主法则圆满只是构筑稳定神国的及格线。实际上，参与构筑的法则越多，最终成型的神国就越强大，所能存储和恢复的神力也就越磅礴，神国本身的规则也会越完善，对敌时的威能自然水涨船高。”
模型随之变化，代表辅助法则的几道光线的亮度提升，整个由光线构成的“神国”模型变得更大、更稳固、光芒更盛。
林毅认真观看，心中了然。
地基越牢，用的材料越好，盖出来的房子自然越坚固，未来的潜力与上限，在奠基之时便已部分决定。
“然而，这里存在一个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说困扰了无数衍界天骄的难题。”
千幻的语气变得凝重，模型再次变化。
代表内核法则的银色光团达到圆满的亮度，而旁边一道代表其他规则淡金色光线，其亮度开始缓缓提升，整个“神国”模型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波动，银色光团的光芒也受到干扰。
“尝试构建神国时”千幻指向那淡金色光线，“如果你的某一项规则也突破了法则，那么，这项法则，就会对作为绝对内核与纲领的内核法则的统御与镇压，产生干扰。”
“这种干扰，非常容易导致神国构建失败，甚至引发法则反噬，重创自身。”
林毅瞳孔微缩，这些内容此前那些泛泛介绍的典籍中可没提到过。
千幻继续道，“要想在这种情况下成功构建神国，只有一条路，你必须将这项法则完全悟透，然后，将其与第一法则进行深层次的融合，形成比单一圆满法则更强大的二重融合法则，以此为内核，方能成功构建出更为强大的神国。”
模型演示了淡金色光线也达到圆满，然后与银色光团艰难融合，最终形成一个金银交织，更复杂强大的新光核，神国模型随之稳定，并且比之前更加宏伟。
“因此，在有限的寿命内，如何把握突破永恒的时机，就成了一门极具风险的学问。”
千幻看向林毅，眼神深邃。
“许多天赋卓绝的衍界，在第一法则圆满后，感觉自己的寿命还有很多，于是为了追求更强大的神国根基，会尝试去修行将第二法则。”
“但第二法则在内核法则的干扰下，越到后面越难，很多人拼命将第二法则提升到70、75，却迟迟无法圆满。”
“结果就是，蹉跎岁月，最终寿命大限到来，黯然陨落，空留遗撼。”
“所以”
千幻总结道，“尽管在构建神国之后，因为神国对内核法则的加持，再去感悟其他法则的难度会急剧增加，重新改造和强化神国也需要付出巨大代价，但绝大多数理智的衍界级，都会选择在内核法则圆满后，便突破永恒。”
“先获得永恒的生命，再以漫长的岁月，去慢慢弥补神国基础的不足。但这种难度和所耗费的资源”
千幻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林毅听完，心中壑然开朗，同时也升起一股凛然之意。
原来永恒之路，还有如此凶险的取舍与博弈。
追求极限，可能万劫不复；稳妥先行，则可能根基有瑕，影响未来上限。
这其中的权衡，确实需要大智慧。
不过，对于绝大多数修行者而言，倒没什么好纠结的。
能在寿命大限前将主法则悟透已是千难万难，哪有那么多馀力和时间去赌第二法则？
先成就永恒，获得无限的未来，才是正理。
至于神国基础，日后总有办法慢慢弥补，无非是代价大小的问题，总比死了强。
“多谢师姐解惑！”林毅躬身行礼。
接下来的时间，千幻又细致地提点了林毅一些时间法则入门后的修行要点，比如如何更高效地巩固现有感悟，如何初步尝试将时间法则之力融入战技，如何避免因感悟不深而错误引导时间之力导致反噬等等。
虽然只是入门阶段的注意事项，但对林毅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最后，千幻抬手，几点微光落入林毅的虚拟印记中：“这是师姐我的一些关于时间法则修行的典籍与心得笔记，虽不算顶级的传承，但对你现阶段巩固基础，拓宽眼界应有些帮助。你且拿去参考。”
“多谢师姐。”林毅再次致谢。
“好了，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千幻摆了摆手，轻笑道，“回去好好巩固，熟悉力量。师姐我，等着你决赛扬威。”
“必不负师姐期望。”林毅肃然应道。
意识回归现实，林毅睁开双眼。
他将千幻所赠的典籍资料通过璇玑导入自己的知识库，留待日后细细研读。
随后，他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拉回到当下。
距离前往灵族疆域的出发日期，还有不到一个月。
这最后的时间，他也没想要有什么提升，只求熟悉初成的时间法则之力，做到最基本的收敛自如，不让法则意蕴外泄即可。
打定了主意后，林毅盘膝坐下，精神内守，开始细致地体会体内那流淌着银辉的时间法则印记。
——
与此同时，在无尽虚空，一座并不显赫，规模中等的神国中。
这座神国没有其他神国那般永恒光辉、规则显化的圣地景象，反而显得有些简朴，甚至可以说，略见“拮据”。
神国主体由一片散发着淡金色光辉的广袤大陆构成，大陆上山川河流俱备，生灵繁衍，但能量浓度只能算是一般永恒神灵神国的平均水准。
大陆中央矗立着一座巍峨的神殿，风格古朴，虽不失威严，却也没有太多奢华装饰。
此刻，神殿最深处的一间静室内。
一位身着暗青色古朴战甲，面容刚毅中带着一丝疲惫的中年男子，正悬浮在一面不断刷新着海量信息的巨大光幕前。
他便是这座神国的主人，人族永恒神灵，永岩。
名号朴实，神国亦如其名，以坚固、防御见长，但显然，发展得并不算富裕。
“筛选条件：任务执行局域优先为人族疆域内部，或与泛灵盟交好种族接壤的稳定局域。任务性质偏向长期驻守、资源点监护、局域维稳。危险评级：低或中低。族勋报酬：要求稳定且长期累计可观。”
永岩低沉的声音在静室内回荡。
“是，主人。”
一个虚拟的身影突然浮现在永岩身侧，躬身行了一礼。
随后，光幕上的信息流开始飞速减少，大量高风险、高烈度或位置敏感的任务被剔除。
永岩看着光幕上逐渐呈现出来的那些相对“温和”的任务，刚毅的脸上却不见轻松，反而掠过一丝无奈。
他下意识地调出了自己个人账户中，那代表族勋馀额的一栏。
1774点。
永岩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疲惫感更重了几分。
“风光无限的永恒神灵？一族之主？”
他内心苦笑。
“上次在灰烬回廊中陨落，侥幸靠着之前积攒的族勋，得以复活。可代价却是几乎耗尽了我无数纪元辛苦积攒的全部族勋！”
族勋，在族群高层内部，是比任何宇宙货币都更硬的硬通货，代表着对族群的贡献，除了能兑换到外界难以想象的珍贵资源、传承外，更有一些特殊的权限与保障。
他永岩能复活，靠的就是这个陨落后自动扣除映射族勋，定期由主宰出手复活的制度。
但复活之后，他便几乎一贫如洗。
神国的修复、自身修行资源的获取
处处都需要族勋或者其等价的资源。
坐吃山空是不行的，更别提他还想尽快恢复实力。
可再去探索那些高回报也高风险的秘境？
永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在重新积攒足够的族勋之前，他是不会再去碰那些险地的。
毕竟，他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家族和文明需要照应。
“还是主宇宙安全，至少稳定性高得多。”
永岩给自己定下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行为准则，“先接一些安全的长期任务，慢慢把族勋攒回来，把神国基础再打牢一些，缓过这口气再说。”
光幕上，智能已经按照他的要求，筛选出了十几条符合标准的任务。
【任务编号：gh-77473】
【类型：长期驻守】
【地点：人族疆域，银辉星域第七资源采集区】
【内容：防备可能出现的星空异兽骚扰。】
【期限：最低500纪元，可续期。】
【危险评级：低】
【族勋报酬：每纪元15点。】
【任务编号：ty-88521】
【类型：局域维稳】
【地点：人族与晶灵族缓冲星域，蔚蓝走廊】
【内容：坐镇蔚蓝走廊内核中转站，协调处理人族与晶灵族可能出现的纠纷，维持航线基本秩序。】
【期限：300纪元起。】
【危险评级：中低】
【族勋报酬：每纪元28点。】
【备注：需具备一定外交协调能力，晶灵族总体友好，但个别成员可能较难沟通。】
【任务编号：wl-66334】
【地点：人族疆域，东区第十七军事学院（附属实验星球）】
【内容：作为荣誉院长兼高阶顾问，定期指导学院优秀学员，监护学院秘密实验项目安全。】
【期限：400纪元。】
【危险评级：低】
【族勋报酬：每纪元20点，额外根据指导成果可能获得贡献奖励。】
【备注：需擅长教程或具备特定领域（如防御、阵地战）专长。】
永岩一条条任务看下去，报酬都不算特别丰厚，但胜在安全稳定，且是细水长流。
对于此刻急需稳定收入来源，修复自身状态的永岩来说，这些任务颇具吸引力。
他的目光在其中一条关于“银辉星域资源区驻守”的任务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权衡。
这个任务报酬中等，危险最低，虽然枯燥，但正好适合他静心恢复。
“就这个吧，gh-77473，先接个五百纪元的”
永岩伸出手指，准备点在光幕上进行确认。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光幕的前一刻。
光幕边缘，代表任务列表实时更新的局域，突然毫无征兆地刷新了一下。
一条新的任务信息，瞬间出现在了列表的顶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