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经百战的帝都游骑来说,攻下仅三五百人的太平山,简直手拿把掐。
不多时,高世德现身太平山寨。
大头领拓跋恭、二头领野利夔被生擒,三头领死于乱战之中。
高世德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用上痒绝散,便得到了他想要的讯息。
宋夏边境并非时刻剑拔弩张,官方榷场贸易、民间走私活动一直存在。
许多边境官员、将领都参与其中牟利。
两国也都利用这种经济往来,发展各自的谍报系统和渗透活动,这已是常态。
例如:给官员家里输送食材的商人、做法事的僧侣、乞讨的流民。
他们偶然知道官员有几个老婆、几个儿子等消息,有人找上门,这些八卦就能换成真金白银。
若能听到关于军事上的一鳞半爪,还能发上一笔横财。
这使得“间谍”的身份界定变得非常模糊。
陕西转运使曾上报:‘夏人潜结边民,刺事觇伺’。
朝廷对此非常重视,当即下诏整顿陕西边防,严查‘交通西夏’者。
最初,边境情报无论轻重虚实,都会在各个衙门间互相传报,容易导致消息泄露。
三年前,朝廷又下发了“边防探报不得报诸司诏”。
毕竟,像农业局、税务局、教育局等部门,确实没有参与的必要。
此诏之后,军事密报只报上级直属衙门,最后上奏朝廷。
高世德获得一份名单,但他对陕西官员并不熟悉,便把名单交给了种飞瑛。
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高世德不免想以此挟恩图鲍。
但由于鄜州事态紧急,耽搁不得,他仅仅索了一个香吻。
小凤凰的红唇,当真又软又香呐
由于两国常用钱财腐败目标官员,太平山上也备有不少财物。
当打开太平山宝库时,只见里面的金银珠宝堆成了一座小山。
整个空间内华光交织,熠熠生辉,让人一望之下,不禁目眩神迷起来。
种飞瑛小嘴圆张,“我的天,这么多。”
高世德笑着道:“飞瑛,你还真是我的福星呢。”
“这次攻打太平山也有你的功劳,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种飞瑛甜甜一笑,“我不要,你留着吧。”
虎妞蹦蹦跳跳而来,“师兄,我要、我要。”
高世德嘴角微微上扬,“晚上。”
高世德命陆谦给种飞瑛的麾下也发了一份辛苦费。
那些士卒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再看向高世德时,眼中满是崇敬,有的甚至叫上了“姑爷”。
大军收拾行囊后,再次开拔,直奔鄜州而去。
按道理来讲,让被策反的官员一直“潜伏”下去,长期提供军事情报,或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才能利益最大化。
若轻易让其执行容易暴露的任务,无疑是杀鸡取卵。
这种“深潜”策略,以时间换空间,以隐蔽换安全,以长期情报换优势。
虽不能立竿见影,却能发挥“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然而鄜州通判暴露了,他被一名吴姓小兵发现了端倪,再装下去,这枚棋子将彻底失去价值。
于是西夏让他发挥最后的余热——在大军兵临城下时,直接献城。
高世德暗暗吐槽,“吴玠还真是牛逼!”
吴玠,字晋卿。德顺军陇干县人,少时沉毅,善骑射,通兵法。
最初以“良家子”从军泾原路,多次参与西夏作战,因其表现英勇,晋升为进义副尉、权任队将。
吴玠一生战功赫赫,柱石川陕,忠勇贯日,气吞胡天。
他还有个弟弟,名吴璘,这也是一个宝藏男孩。
兄弟俩血染和尚原,尸堆仙人关,万军辟易。
南宋异姓七王之中,吴玠、吴璘两兄弟占其二。
高世德来一趟陕西,怎么也要将这兄弟二人收入麾下。
至于韩泼皮,他如今是刘延庆的麾下,此前在河东战场颇为耀眼,高世德没好意思开口索要。
不过待时机成熟,老韩也必然被他拐到自己麾下。
毕竟,他还想喂对方吃狗粮呢!
鄜州通判寇如林,数年前,他的独子被太平山贼人绑架。
为保儿子性命,他被迫传递了一次“无关紧要”的边境情报。
儿子被放回后,把柄却已落在西夏人手中。
他在迫不得已中一次次妥协,最终跌入万丈深渊。
他后悔了,害怕了,整日提心吊胆,坐立难安。
可每次“帮忙”后,都有人将金银秘密送入府中。
西夏给的太多了,他利用这笔钱财上下打点,没几年便爬到了通判的职位。
他花钱大手大脚,胜友如云,心腹遍地,胆子也肥了。
看着家中堆积的财宝,搂着新添的第十八房小妾,晚上睡觉也不再做噩梦了。
那份原本提心吊胆的心情,渐渐滋生出一种扭曲的满足与得意。
吴玠作为巡防队将,日常负责盘查城门出入行人。
他多次发现异常商贩,上报后却被寇如林压下,并反斥他多事。
吴玠偶然发现,寇如林的心腹,时常出现在西夏暗桩活动区域。
而寇如林的心腹每次过去,临近几天的边境行动就会扑空,或遭遇伏击,太巧合了。
吴玠私下打听得知,以前寇如林常以“巡视乡里”或“拜访寺院”为由出城,而且他出行的时间非常规律。
现在这是有下线了,不自己出马了。
吴玠心思缜密,将多项微小疑点在脑中串联,得出的结论是:寇如林可能被策反了。
他自知官卑职小,不敢声张,便开始在暗中留意并收集证据。
吴玠的同僚知道他曾被寇如林训斥,见他打听寇如林出行的事,还以为他想巴结上官,便好心地在寇如林身边提了一嘴。
寇如林如临大敌,萝卜加大棒都用了,吴玠反而更起疑了。
他的确掌握一些线索,但不多。
可寇如林慌了,提心吊胆的感觉又回来了,夜里时常被噩梦惊醒。
第十八房小妾也被他杀了,因为他说梦话,小妾听了不该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