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华在清司体表流转，凝成细腻繁复的纹路，与皮肤下不断蔓延的黑色楔之纹交织。
额头的双角在金光映照下仿佛琉璃质地，尖端微微发亮。
大筒木一式的左眼，那只纯白的眼眸，微微眯起。
他能“看到”。
在白眼的全景视野中，清司体内的查克拉流动呈现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结构，光是“仙术”，似乎就用了数种不同的“仙术查克拉”进行融合。
此外，还缭绕着清清司自身的瞳力，以及那股属于大筒木的力量。
弱者的话，这些会被称之为气息驳杂。
但每一个都强大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就会有另一个词汇为形容。
那就是全能！
“混血杂种……”
一式低声重复这个词，但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篾，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清司没有回答。
他缓缓拉开架式，右脚后撤半步，身体微微前倾。
这个姿势简单到近乎原始，但在大筒木一式和大筒木辉夜的感知中，却象是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
“辉夜。”
清司开口，声音平静。
“佯攻交给你，我来主攻。”
现在大筒木辉夜还没有服下“查克拉果实”，一身查克拉量还没有所谓的查克拉始祖那么多。
大筒木辉夜点头，蓝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手中伸出了灰白色的骨刺。
那是……共杀灰骨！
“好。”
大筒木辉夜清冷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战斗再开。
大筒木一式率先出手。
他右脚猛踏地面，整个身体比闪电还有迅速，直扑清司。
即便身上还缠绕着封印术的残痕，即便胸膛的伤口仍在渗血，他的速度依旧快得超越视觉捕捉的极限。
右手握拳，拳面上凝聚出高度压缩的查克拉。
清司不退反进。
他同样握拳，金色的“仙术查克拉”在拳面凝聚，形成一圈圈螺旋状的光轮。
没有华丽的招式名，没有复杂的蓄力过程，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正拳。
两拳相撞。
轰！
以碰撞点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环形冲击波以超音速扩散。
冲击波所过之处，地面被硬生生刮去三米深的土层，岩石瞬间化为齑粉，就连神树周围那些粗壮的树枝也在冲击中剧烈颤斗。
更远处，五十里外清司布下的第三层结界，那足以抵抗空间撕裂的时空间干扰结界，表面泛起了密集的涟漪，仿佛随时可能破碎。
而在碰撞中心，两人僵持了一刹那。
大筒木一式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拳头象是砸在了一座永恒不动的山脉上。
自然能量？
不，不止。还有这个星球的地脉共鸣，甚至隐约有“星球查克拉”本身的引力加持。
没错，清司在这一击还用了瞳术。
“祸津雷尊”！
它的能力可以将清司的磁场与整片大地连接，瞳力越多，连接的地方就越多。
也就是说，“祸津雷尊”是一个增幅类的瞳术，可以让清司某种程度上借用“星球查克拉”。
“你……！”
大筒木一式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清司的拳头，向前推进了一寸。
就这一寸，胜负已分。
一式拳面上切割出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清司的拳劲馀势不减，结结实实印在大筒木一式胸膛。
砰！
沉闷的撞击声后，大筒木一式整个人向后倒飞。
他象一颗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连续撞穿了三座百迈克尔的山丘，才在第四座山体的岩壁上砸出一个人形深坑，勉强止住身形。
山体龟裂，碎石如雨落下。
一式从坑中挣脱，半跪在地，剧烈喘息。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那里原本被辉夜洞穿的伤口周围，又多了一个清淅的拳印。
拳印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焦黑色，那是“仙术查克拉”侵蚀的痕迹。
更麻烦的是，拳印内部，细密的金色纹路正在向体内渗透，那是清司打入的仙法封印种子，一旦完全展开，会从内部封锁查克拉流动。
“该死……”
一式咬牙，右手按在胸口，纯白眼眸中金光一闪。
“少名毗古那！”
他胸膛处的空间微微扭曲，拳印连同周围的血肉在瞬间缩小到原本的十分之一。
虽然疼痛依旧，但至少阻止了封印种子的进一步扩散。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一式很清楚，只要解除“少名毗古那”的缩小效果，伤势和封印会立刻反弹。
而且局部缩小对查克拉消耗极大，不能长时间维持。
他必须速战速决。
一式抬头，看向远处的清司和大筒木辉夜。
清司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出拳后的姿势。
金色的仙术外衣在风中轻轻摇曳，额头的双角散发着幽光。他缓缓收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上面也有伤口。
只是那伤口在以肉眼可以的速度愈合。
“仙术查克拉”的治愈能力，加之“楔”赋予的超速再生，以及清司自身体魄的恢复能力，早就拥有了比千手柱间还要强大的“无印治愈”，让这种皮外伤在呼吸间就能恢复如初。
简直是一种不死的……怪物！
“看来你的身体，没有你的嘴硬。”
清司淡淡道。
理论上来将，只要拥有九尾的“重粒子模式”，就能在体术上暂时性的盖过大筒木一式一头。
大筒木一式脸色铁青。
而大筒木辉夜，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波佯攻。
她没有给一式喘息的机会。
在清司话音落下的同时，先是噗嗤的射出了灰白色的骨头。
然后又打出了无数的查克拉拳！
八十神空击！
同一时间，出现了无数带着虚影的手臂。
那些虚影手臂，对着大筒木一式齐齐砸去，以完全复盖式的弹幕轰向一式所在的位置。
大筒木一式瞳孔收缩。
这种规模的攻击，就算是他全盛时期也不敢硬接。更何况现在身上带伤，查克拉运转不畅。
“大黑天！”
他双手猛地按在地面，身后空间裂缝扩张到极限。
无数黑色立方体涌出，不是形成墙壁，而是在他周围疯狂堆迭组合，最终形成了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巨型黑色球体。
轰！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爆炸将黑色球体完全吞没。
每一道拳影都会在球体表面留下一片蛛网般的裂痕。上千次爆炸迭加，黑色球体表面的裂痕迅速蔓延，最终布满了整个球面。
但，没有破碎。
大筒木一式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鲜血。
他受伤了。
先前被大筒木辉夜偷袭本就是重伤，再加之清司封锁查克拉的能力，让他现在完全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更糟糕的是，查克拉消耗太大了。
“辉夜……你会后悔的……”
大筒木一式喘息着，纯白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看来你早就计划要背叛了。”
大筒木辉夜的脸色同样有些苍白，呼吸略显急促，才那招对她来说也是巨大的消耗。
但她没有停手。
在虚影消散的瞬间，她已经开始了下一个术的准备。
“还没完。”
辉夜双手结出另一个印式，蓝白色的长发根根竖起，末端开始分裂、生长，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白色丝线。
“兔毛针。”
这一次，发丝不是散射，而是凝聚。
所有发丝在空中汇聚，拧成一股粗壮的白色长矛。
然后，射出。
没有声音，只有一道白光闪过。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黑色球体表面，以长矛刺入点为中心，裂痕疯狂扩散。
整个球体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轰然炸裂。
无数黑色立方体碎片四散飞溅，如同黑色的碎屑。
而在碎片中心，大筒木一式站在那里，右手抬起，掌心抵住了白色长矛的尖端。
他的掌心被刺穿了。
长矛的尖端从他的掌背透出，距离他的额头只有不到十厘米。但他终究是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用一只手的代价。
一式低头看着自己被刺穿的手掌，纯白眼眸中闪过一抹阴沉。
“很好……你们做得很好……”
他猛地发力，左手握住长矛的矛身，硬生生将其从右手掌心拔出。
鲜血喷涌，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将长矛随手扔在地上。
长矛落地后迅速分解，重新化作无数发丝，消散在空气中。
“那么……”
一式缓缓抬头，黑金色的米字右眼，那只寄宿着“少名毗古那”和“大黑天”的特殊眼眸，开始发出刺目的光芒。
“也该轮到我了。”
他双手合十，然后缓缓拉开。
一瞬间，上千个查克拉黑棒出现了空中，向着四周疾驰而去。
清司抬头看着空中那个巨大的黑色长方体，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中，奇异的图案开始加速旋转。
“那么，我也该认真一点了。”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张开。
“须佐能乎……完全体。”
查克拉的洪流从清司体内涌出。
黑色的查克拉在空中凝聚、塑形，先是一个巨大的黑色骨架，然后是肌肉、铠甲、最后是完整的形体。
当完全体须佐能乎完全显现时，连辉夜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高达九百米的黑色巨人。
巨人身披厚重如山的黑色铠甲，铠甲表面有暗红色的纹路流淌，如同活物的血管。
背后展开六对巨大的羽翼，每一片羽翼都由纯粹的查克拉凝聚而成。
巨人的面部被乌天狗头盔遮挡，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眸，好似在黑暗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而巨人的四条手臂，也是手持着各异的查克拉武器。
地面在它脚下龟裂、下沉。
一式仰头看着这个庞然大物。
“这种查克拉量……怎么可能……”他喃喃道。
“你这混血，到底吃下过多少个“查克拉果实”，去过多少星球啊！？”
清司没有回答。
他一个都没吃过。
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除了他的努力之外，也离不开词条面板的百分比加成。
很抱歉，百分比就是如此的高贵，可以为所欲为！
他站在须佐能乎额头的菱形水晶中，双手环抱胸前，俯视着大筒木一式。
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大筒木一式就象是一只蚂蚁。
“你缩小的能力看起来很厉害。”
清司的声音通过须佐能乎放大，如同雷霆般在天地间回荡。
“但不知道，是你缩小的快，还是我扩大的快。”
大筒木一式咬牙。
他知道，自己失算了。
光是面前的混血就够难对付了，何况还有大筒木辉夜在一旁。
他要面对的是两人的共同袭击！
但事已至此，大筒木一式不可能去看着他们去吃下“查克拉果实”。
这样的话，他的处境会更加的危险。
败局已定。
继续战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逃。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抑制。
大筒木一式猛地转身，金色右眼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少名毗古那！”
这一次，他是缩小自身！
虽然缩小了，但并不影响他自身的速度。
速度极快，快到连辉夜的白眼都只能捕捉到一道模糊的轨迹。
“他要逃！”
大筒木辉夜道。
清冷的声音也有了一丝焦急。
清司当然看到了。
但他没有追击，也没有用须佐能乎拦截。
因为……不需要。
“想逃吗？”
清司双手缓缓抬起，须佐能乎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完全体须佐能乎”的六对羽翼完全展开，黑色的查克拉如同火焰般在羽翼表面燃烧。
然后，清司开始调动自然能量。
不是从自身，也不是从周围。
而是从……整个星球。
他低声念出这个术的名字。
下一刻，天空变了。
原本晴朗的夜空，瞬间被厚重的乌云复盖。
乌云不是自然形成，而是自然能量高度凝聚后的显化。
云层中，金色的电蛇游走，雷声如同在咆哮，震得大地都在颤斗。
这是清司结合龙脉研究、仙术体系、以及自身对自然能量的理解，创造出的超大范围仙法。
原理很简单，以自身为引，调动整个局域的地脉能量，通过大气中的水分子作为介质制造出雾气，接着将自然能量和查克拉转化为最纯粹的雷霆。
但简单，不代表不强大。
云层开始旋转，形成一个直径超过十公里的巨大旋涡。
旋涡中心，金色的雷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密集。
大筒木一式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加速了压缩空间的移动，想要在雷霆落下前逃出攻击范围。
但来不及了。
清司双手猛地向下一压。
“落。”
轰！
那不是一道闪电。
而是一道光柱。
两者原理类似，可是威力可谓是天差地别。
一道直径超过五百米、完全由金色雷霆构成的光柱，从云层旋涡中心垂直砸落。
光柱内部，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狂暴的电弧，温度瞬间飙升到数十万度。
光柱的目标，不是一式本人。
而是他周围……方圆一公里的所有局域。
全复盖打击。
压缩空间中的一式面色大变。
他想要再次使用“少名毗古那”，将雷霆光柱缩小。
但雷霆光柱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光柱砸落。
大地在瞬间汽化。
一个直径一公里、深不见底的巨坑在雷霆中诞生。
而在巨坑边缘，一个焦黑的人影滚落出来。
是大筒木一式。
他还没死。
在最后关头，将全部查克拉用来防御。
大筒木一式躺在地上，身体已经不成人形。
左半边身体完全消失，从肩膀到腰部被雷霆彻底汽化。
右半边身体也焦黑如炭，皮肤和肌肉大面积碳化，露出下面断裂的骨骼。
唯一完好的，只有他的头部，在最后时刻，他将所有剩馀查克拉集中在头部，保住了大脑和眼睛。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动不了了。
甚至连调动查克拉修复身体都做不到。体内查克拉已经枯竭，右眼的少名毗古那也因为过度使用而彻底失明，只剩一片浑浊的金色。
“咳咳……”
一式咳出黑色的血块，纯白的左眼死死盯着缓缓降落的须佐能乎。
“混血……杂种………”
须佐能乎消散。
清司从空中落下，站在一式面前。
他身上的金色仙术外衣已经褪去，楔之纹路也重新隐入皮肤，只有额头的双角还保留着，证明刚才那场战斗不是幻觉。
“得罪了还想逃？”
清司低头看着一式，眼神平静。
千年之后的大筒木一式派遣壳组织来袭击过木叶，他现在算是提前报仇了。
大筒木辉夜过来。
噗嗤！
锋利的查克拉形成了一把刀一样的物体，瞬间砍向大筒木一式。
大筒木一式匆忙闪避之间，只能急忙躲避。
可他的下半身还是被斩下。
“啊！”
大筒木一式吃痛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半身掉落。
他没有办法，只得拼命压榨自身的查克拉，将自身继续缩小，然后朝着远方跑去。
“伤的应该比原著重。”
清司没有改变太多的过去。
毕竟他还想回到千年后的未来，鬼知道大筒木一式死了会造成什么影响。
反正只要他半死不活掉着命即可。
等回到千年之后，没有大筒木辉夜的帮忙，他一个人也有信心击败大筒木一式。
毕竟现在的他，即将就要服下查克拉果实了。
“可惜让他逃了。”
大筒木辉夜的语气里有些遗撼。
可她也知道，只要服下了“查克拉果实”，大筒木一式就很难有复仇的机会了。
清司和辉夜同时看向那颗果实。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按照约定，果实应该平分。
但约定只是口头约定，没有任何强制约束力。
现在大筒木一式已死，唯一的障碍消失，如果清司或辉夜中的任何一方想要独吞果实，那么……
战斗，可能还会继续。
辉夜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纯白眼眸盯着清司。
她的查克拉消耗很大，但还没到无法战斗的地步。如果清司反水，她至少有一战之力。
清司察觉到了她的戒备。
他没有生气，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他们之间的合作本就是创建在利益和互相利用的基础上，信任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放心。”
清司开口道，声音依旧平静。
“我说过平分，就会平分。”
他走向神树，脚下每踏出一步，焦黑的地面就会生长出绿色的嫩芽，那是他用木遁催生的植物，在修复这片被战斗摧残的土地。
走到神树下，清司抬头看着树冠顶端的果实。
然后，他伸出手。
沿着完美的比例将果实一分为二，不多不少，正好各占一半。
然后，果实真的分裂了。
两颗半颗果实缓缓飘落，落在清司掌心。
他转身，走向辉夜。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没有丝毫尤豫。
走到大筒木辉夜面前，他停下，伸出右手。
掌心，是其中半颗果实。
“给。”
清司说。
“你的那一半。”
大筒木辉夜愣住了。
她看着清司掌心的半颗果实，又看看清司平静的脸，纯白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困惑”的情绪。
她真的……得到了？
这么简单？
没有任何陷阱？
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按照她的预想，最可能的情况是清司反水，两人再战一场，胜者得到完整果实。
次一点的情况是清司提出更多要求，比如要更大份额，或者要她付出其他代价。
但象这样……直接、干脆、守约地给出半颗……
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为什么？”
辉夜没有立刻去接，而是问道。
“你明明可以独吞。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对手。”
这是实话。
刚才的战斗中，清司展现出的实力已经彻底碾压了一式。
而大筒木辉夜自问，她的实力比全盛时期的大筒木要略逊一筹。
除非服用了“查克拉果实”进行加强。
不然她也不必去偷袭了。
“因为约定就是约定。”
清司淡淡道。
“我这个人，或许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至少守诺，答应了平分，就不会反悔。”
辉夜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伸出手，接过了那半颗果实。
她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那是这个星球千年积累的精华，足以让她的实力发生质的飞跃。
“谢谢。”辉夜轻声说。
这是她第一次对清司说这个词。
清司笑了笑，没有回应。
他转身走开几步，看着手中自己的半颗果实，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楔”的进化，大筒木知识的获取，还有……
他回头看了辉夜一眼。
繁衍后代的容器。
这些，都会在吞下果实后逐步实现。
也不知道，查克拉始祖的滋味，会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