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涡龙依旧未能孵化出来，而来自背面世界的侵染，却已经愈发严重，逐渐到了唤冬兽和波鲁杰克斯无法压制的程度。
查楠不得不抽出更多的时间停留在幻兽世界内，想方设法的孵化出更多的高阶幻兽添加战场，同时收集各种素材，以及孵化更多的阿努比斯之影，以求合出一个满强化全星阿努比斯。
毕竟空涡龙哪怕孵化出来，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
他才是幻兽世界的神上神。
幻兽世界内，原本只有阳光、大海、森林、雪山，一切看起来纯净而又美好的正面世界，此刻已经沾染了污渍。
就象一张漂亮的脸蛋上，粘贴了好几块丑陋的狗皮膏药。
腐烂的黑色沼泽将森林腐坏，化作了如巨神溃烂的脊椎。
不少参天巨木早已石化，扭曲成漆黑的、布满蜂窝状孔洞的狰狞石柱，表面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硫磺恶臭的墨绿苔藓。
大地是凝固的沥青沼泽，不时鼓起污浊的气泡，炸开裹挟着剧毒孢子的紫黑色烟雾。
天空低垂，被混杂着火山灰与怨念的铅灰色浓云笼罩，透不下一丝天光，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凝固的晦暗。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腐烂的内脏，带着金属锈蚀与生命腐败的死亡气息。
在这片腐烂大地的中心，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黑暗巨龙，杰洛多兰。
它有着漆黑如黑洞的皮革与鳞甲，背后扇动的则是冰蓝色的两对菱形翅膀，带着一种机械质感。
在杰洛多兰的两侧，则是悬浮着贝拉洛娃与贝拉露洁。
她们两姐妹的形象大体相似，都穿着黑色的蓬蓬裙，单单从上半身来看象人类多过幻兽。
但不过是表象，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不详与恶意，让她们与普通幻兽相比，都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而她们之间的区别，就是发色不同。
一者是红发，一者是蓝发。
黑石林边缘的冻土之上，查楠的幻兽军团严阵以待。
唤冬兽悬浮于军团前方，庞大的身躯由玄冰与寒能构筑，无数块巨大的、流淌着幽蓝光华的晶菱在它周身缓缓旋转、重组、切割。
它时刻释放出仿佛冻结时空的绝对零度涟漪。
以它为中心，一圈不断扩散的力场将脚下污秽的冻土强行冻结、净化，形成一片不断向前推进的纯净冰原，抵抗着腐化大地的侵蚀。
在唤冬兽稍后的高空，波鲁杰克斯那由纯粹雷霆构成的身躯时隐时现道道不断生灭、缠绕的金色雷弧如同万条狂怒的雷蛇，在它体表面跳跃、嘶鸣。
爪尖萦绕着撕裂空间的电芒，一条由纯粹等离子风暴构成的光鞭，搅动着铅灰色的浓云，发出低沉而致命的、如同万雷霆蓄势待发的轰鸣，所过之处，空气电离，游离的电子如同朝拜君王般形成跳跃的雷电磁暴领域。
再往后看，覆海龙、腾炎龙、天羽龙、海誓龙、连理龙、森猛犸、雪猛犸、魔渊龙、白绒雪怪、爆电熊···等等一系列的高阶幻兽，全都排列成队，释放出它们各自的气息，形成一堵堵厚实的墙。
这些高阶幻兽在原生的幻兽世界里，原本已经变得稀少，根本就很难召集出足够的数量前来抵御入侵。
但查楠的牧场和孵蛋器，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将它们孕育出来。
让这场战争，并非是一面倒的劣势。
无需号令，战争的序幕在杰洛多兰魔瞳转动的瞬间拉开！
嗡！
杰洛多兰口中吐出的黑暗旋涡猛地加速旋转。
唤冬兽昂起头颅，喉咙深处，一点幽蓝到发黑、凝聚着恐怖寒能内核的奇点骤然亮起、膨胀！
一片凝练到近乎实体的幽蓝冰潮涌动而出。
冰潮奔涌，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哀鸣。
俯冲而下大量来自火山和沙漠，被污染的幻兽群，撞上冰墙，瞬间失去所有活性，粘稠着黑色油脂的身躯被冻结成姿态各异的黑色冰雕。
嗤！
刺耳的湮灭尖啸响彻战场。
幽蓝的冰潮疯狂冻结、粉碎着粘稠的黑色洪流。
然后这冰潮又被杰洛多兰吐出的黑色光束轻易的撕碎爆开。
波鲁杰克斯身在半空之中，引动雷霆猛地一震。
殛世雷鸣声中，爆发出刺目的金色雷电光芒！
无数道粗大的雷弧从它体表迸发，瞬间在幻兽军团前方交织成一张巨大无比、不断跳动着毁灭电芒的殛世雷网。
贝拉露洁两姐妹腾空飞起，撑起一片黑暗的阴影掠向波鲁杰克斯。
这只是战场中央的景象，在辐射范围更远、更广的地方，不同阵营的幻兽潮，蔓延过泾渭分明的中线，然后碰撞、厮杀在了一起。
血流成河，满地尸骸。
来自世界背面的入侵者们，固然损失惨重。
但是己方幻兽阵营同样牺牲众多。
查楠的工作栏是有限的，这也就注定了，很多幻兽···哪怕是高阶幻兽，也并没有被上保险”，而是在孵化后，被查楠放生，然后再由两位神兽招募、驯化。
它们如果牺牲在了战场之中，就是真的彻底死亡。
查楠没有添加这片战场。
哪怕他已经是大宗师，以他现在的一人之力，也根本影响不到战争的结局。
出现在战场之上，他会成为负担。
反而是在后方，他能起到的作用更大。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查楠永远只能做这些。
如果他能再上一层楼，或许一切又会有所不同。
故而查楠将邀月、怜星以及程英寻了过来。
“现在的情况，你们也了解，这个世界岌发可危，我们可以选择一走了之，也可以选择和它们共渡难关。”查楠的话，没有引起三个女人太多的反应。
程英是有些不知所措，而邀月和怜星，对于查楠找她们为何，心中已有所感，表情都谈不上好看。
只是没法反抗查楠而已。
“如果失去了它，我们都只能沦为平凡。”查楠这话，倒是让邀月和怜星的表情起了变化。
她们虽然在某些地方被扭转了认知，但是对更高层次的追求，是不会熄灭的。
理论上来说，程英可以帮助查楠从大宗师突破到破命。
但从大宗师到破命，这一重的差距毕竟远了点，查楠很怀疑程英的骑乘效果，是否真的可以达到理想状态，所以在此之前，他得给自己先上两重buff，将自身原本就极好的状态堆栈的更高。
最后，他才拉着满脸羞红的程英，潜入了温泉水池之中，完成了骑乘。
程英和他相识极早，也早早的被收为帕鲁，查楠却只是和她培养感情，一直没有进行更升华的交流。
查楠感觉自己已经停滞，需要长时间去打磨、精修、感受的修为，就象吹气球一样的膨胀起来。
他原本就象是站在了绝顶孤崖之上，往下看只有一览众山小，往上看星、月高悬，似触手可及，却偏偏差的很远。
但此刻，凭空生出了宝塔，而他只需要踩着宝塔向上，便似能飞入星天之上，粉碎那身为凡人的禁锢，打破虚空，得以见神。
然而，这种攀升，并非没有止境。
低头一看，程英已经气若游丝。
查楠每往上攀登一层，对她而言都是一次深入灵魂的巨大考验。
而从方才到现在，查楠都不清楚自己爬过几层。
他应该庆幸，两人选择的是温泉，否则程英早已经到帕鲁终端中等待复活。
“差一点，还差一点！”查楠知道，不能再勉强。
取出一瓶煮熟的蛋液，缓缓的喂给程英服用。
查楠带着一种只差一点点就得到满足的不甘，走到了水晶宫一楼，特意分化出来的电场。
电场中，大量的电系幻兽正在发电，不过发电的主力已经不再是暴电熊，而是雷鸣鸟。
它们同样都是三等级的发电能力，但是暴电熊的战斗力要更强一些，所以都被调配去往了前线。
足足码成一排的孵化箱中，早已经不再只有空涡龙蛋，还有许多龙蛋和巨大蛋正在孵化。
它们都是一只只正在成型的高阶幻兽，一旦孵化出来，经过短暂的练级，把等级拉到二十级以上之后，就会送往战场。
查楠走到空涡龙蛋单独占据的孵化箱前，看着还有足足半年才能孵化的空涡龙蛋，思量片刻之后，伸手触碰孵化箱，开始用罡气与龙蛋进行感应。
复合属性的罡气一触碰空涡龙蛋，便不再是之前那样的抗拒与抵触，而是贪婪的吸收。
显然空涡龙蛋里的胚胎已经初步的苏醒，对外界也有了基础的判断，不再抗拒查楠的好意。
查楠没有尤豫，直接以嫁衣神功的手法，将体内的罡气源源不绝的输送过去。
如今以他的层次，又位于拥有强大聚元效果的水晶宫中，只要没有在瞬息之间把罡气抽空，那么输出与恢复，就能持平。
这就等于是，查楠将自身也转化成了一台高功率的能量输送机器。
如此，查楠便在孵蛋器前坐下，一坐就是半个月。
若非他此刻的境界无比接近于破命，半个月水米不尽，也会扛不住。
而幻兽战场上的局面，则是开始向着最不好的情况崩坏。
先是圣光骑士和混沌骑士添加战场，它们当中混沌骑士已经堕落，圣光骑士还勉强维系着原本的立场，但也显然有些失控，它们的捉对厮杀与战斗，形成的馀波，将正常幻兽们组成的防御阵型，形成了极大的冲击与毁坏。
唤冬兽用极强的冰寒锋利封印的邪恶气息，也都纷纷又泄露出来。
圣光骑士和混沌骑士，都是半人马，圣光骑士的盔甲呈现蓝金色泽，尾巴也是金色，手持骑枪和盾牌，而混沌骑士则是双握两把骑枪，通体漆黑，点缀红色，显得妖异、邪恶。
两头原本守护世界的强大神兽，从战场的一段打到另外一段，将战场撕裂，让原本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混沌。
而大量幻兽的死亡与牺牲，则汇聚成一股森然、邪异的气息，如同蒸腾的烟雾一般，飘向天外高悬的惨白圆月。
一座若隐若现，若虚若实的桥梁，正在搭建完成。
所有的死亡，都是献祭。
整个幻兽世界都在震动。
而正在输送罡气，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的查楠，则猛然惊醒。
“怎么了？”查楠抬头仰望。
半透明的水晶宫，也被惨白的月光复盖，最上层的玻璃，似有融化的迹象。
而窗外，白茫茫的雪地上，一块块的黑斑生长出来，粘稠、漆黑、邪恶，令人见之心生不快。
“快看！月亮在变大！”怜星的声音响起。
此时的水晶宫中，除了邀月、怜星等少数女人之外，大部分帮不上忙的女人，都已经被查楠送到了幻兽岛，所以怜星的声音尽管不小，但也只是引来了寥寥数人的抬头仰望。
“月亮领主？”查楠心下一惊。
幻兽帕鲁游戏中的月亮领主是泰拉瑞亚联动的最高难度大boss，而眼下···则似乎是所有入侵、堕落化幻兽的首领，一切的元凶与祸首。
如今，他要降临这个世界，将这个世界彻底的同化、占有。
果然，现实不是游戏，大boss也不会等你彻底发育好了，再来和你决一死战。
以前这一面宁静祥和的幻兽世界得以保存，完全是因为藏的好，没有被发现。
如今被发现之后，便迎来了敌人最冷酷、无情的入侵。
“你们保护好自己，把据点里的所有防御设施全都打开。”
“我去找唤冬兽汇合！”查楠说完，便骑上云海鹿，开始奔赴战场。
此时他必须赶赴前线，在前线设下新的据点，然后将内核主力拉入工作栏中。
只有这样，那些内核主力才能在一定时间内复活，重复的形成可观的战斗力。
然而，月亮变大”的速度，还是有些超出预期。
它并非凡俗认知中的明月。
此刻正在下坠的月亮逐渐屏蔽了视野所及的半边天穹。
它的表面也并非银白，而是覆盖着不断蠕动、流淌的、如同活体脓疮般的惨白“月髓”。
髓质之下，是无数巨大、深不见底、如同腐烂眼框的环形山，山壁内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冰冷磷光的幽绿脓液。
在月亮正面的内核，镶崁着一颗巨大无朋、缓缓脉动的眼球！
这颗魔瞳没有瞳孔，只有一片不断向内塌陷、吞噬星辰光芒的绝对黑暗旋涡，旋涡边缘蚀刻着无数扭曲、痛苦、仿佛在永恒尖啸的幽紫纹路。
每一次脉动，都释放出冻结灵魂、扭曲空间的恐怖威能，如同冰冷的潮汐般冲刷着整个幻兽世界。
面对正在下降”的月亮，查楠的身影渺小如尘埃。
哪怕他已经距离破命只差临门半脚，但此刻依旧有种无能为力的脆弱。
然而，这种接近宿命般的脆弱，并没有击溃查楠，反而让他重新回忆起了身为平凡众生时的感觉。
力量有强弱对比，但是心灵的强弱，自在于自身。
哪怕褪去了一身的武力装扮，查楠也绝非昔日那个他了。
一瞬间的明悟，让查楠在强大的压力下，抓住了一闪而过的灵光。
身体里，不同属性的真气蜕变而成的罡气，都在不同的位置微微的跳动。
此刻，他周身并无华丽光芒，只有一层薄薄的、不断流转着混沌色泽的微光护盾，勉强隔绝着虚空中致命的辐射与月威的侵蚀。
然而，却又是如此的坚韧、坚决，逐渐的从不稳定，走向稳定。
终于，查楠骑着云海鹿，奔赴了战场的最前沿，也看到了那座因为大量幻兽死亡、牺牲而架起的虚幻桥梁。
然而它却依旧麻木，只能被动的执行查楠的命令，灵智甚至还比不上那些普通的中阶幻兽。
“你怎么来了？”
唤冬兽悬浮于阵前，玄冰与寒能构筑的躯体流淌着幽蓝光泽，巨大的冰晶膜翼边缘切割着虚空，留下细微的空间裂痕。
虽然一张廋脸上很难看出表情，但是查楠很清楚它的疲惫。
它是唯一活下来的古老幻兽之神，是这次幻兽大战的正方统帅，月之领主的突兀降临，超出了它的预估，这让它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以它为内核，一圈不断扩散的冰冻光环，将冰冷的辉光强行转化为冻结万物的寒能领域，抵抗着月亮领主那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蚀。
“我来帮忙！”
“你也不用太负担，至少现在为止，阿努比斯的权柄，还未被彻底的夺走，我们还有翻盘的底牌！”查楠说道。
月亮领主通过吞噬死亡的气息降临，这显然是掠夺走了这个世界部分死亡权柄的结果。
但是查楠以及他摩下的幻兽可以不断复活这回事，同样也应该是阿努比斯的权柄在生效。
“或许，是我太着急了！”唤冬兽还是自责。
查楠却只是骑着云海鹿，走到它的近前，用手掌拍了拍唤冬兽的大腿，不再多言。
在更高的虚空，波鲁杰克斯披着蜿蜒的雷霆，如同一条撕裂宇宙的金色伤痕。
无数道雷弧，在体表疯狂生灭，构成一片毁灭性的雷暴星云。
巨大的雷枪锁定了月亮上的魔眼。
初生牛犊不怕虎，波鲁杰克斯虽然也是神兽，却是新生，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却还不具备彻底驾驭它的心性，此刻表现的急不可耐。
它悍然的投射出了雷枪，然后被那魔瞳轻易的碾碎。
随后一道更加恐怖、强大的黑暗虚无能量冲向波鲁杰克斯，要将它撕碎。
波鲁杰克斯本可以化作一道闪电消失，但杰洛多兰偷袭出手，用黑暗的能量形成狂潮，将大片的空间变得无比粘稠，哪怕是闪电在其中的移动也显得僵硬、呆滞，根本躲闪不及。
就在波鲁杰克斯眼看着就要被击中之时，查楠一挥手。
一尊巨大的钢铁卫士出现在了波鲁杰克斯的身前，扇动着背后的金色双翼，替它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泰锋！你怎么找到它的？”唤冬兽看着那高大的钢铁卫士，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原本紧绷的眼神，也稍稍一松。
这高大的钢铁卫士，一身厚重的灰蓝色盔甲，背后扇动着宽大的金色翅膀，给人无比坚定、坚实之感。
泰锋并不是神兽，但却又有着比神兽还要强大的某些特征。
那就是极为强大的意志与防御能力。
在战场上，它是最可靠的后盾与保护者。
只要有它在，输出方可以放心大胆的输出。
“就偶然配出来的！”查楠没说，泰锋的配种公式居然是辉月伊加之雷鸣鸟。
毕竟，辉月伊也是入侵者，在这种情况下，说这个显然有些泄士气。
一击不中，魔眼上的黑暗旋涡骤然加速旋转。
那复盖月表的蠕动月髓如同被惊醒的巨兽，瞬间沸腾。
无数条粘稠的、流淌着幽绿蚀月脓液的触须从环形山深处疯狂探出，这些触须长达数千米，表面布满吸盘状的口器，口器中闪铄着幽绿的磷光，带着吞噬能量、
腐蚀物质的恐怖吸力，如同亿万条饥饿的宇宙蠕虫，撕裂真空，朝着幻兽军团狠狠噬咬、鞭挞而来。
触须所过之处，空间被拉扯出细微的黑色涟漪。
“冰封！”查楠的意念调动起唤冬兽的能量，二者再度合击”。
唤冬兽头颅猛然昂起，冰冷的光芒溢出，它张开口，并非喷吐，而是发出一声无声的、直接作用于空间结构的咆哮。
嗡！
无形的冻结波纹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瞬间扩散！
冲在最前方的数十条触须，在触及波纹的瞬间骤然僵直。
蠕动的月髓瞬间失去活性，如同被投入液氮的油脂般凝固、变脆。
触须表面那幽绿的脓液瞬间冻结成墨绿的晶体，整条触须化为了巨大的、覆盖着惨白冰霜的冰雕。
“殛灭！”查楠的指令紧随其后。
差点被一波带走的波鲁杰克斯，此刻怒火膨胀，身躯猛地弓起，喉咙深处，一颗高度压缩、内核跳动着毁灭金芒的瞬间凝聚、膨胀。
轰！！！
一道凝练到极致、边缘缠绕着漆黑空间裂痕的金色雷矛尤如奥丁的长枪撕裂真空，带着洞穿一切的绝对穿透力，精准无比地刺向那些被冻结的触须。
咔嚓！轰隆！！！
被冻结的触须在雷枪的恐怖威力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粉碎、爆裂，化为无数燃烧着幽蓝寒焰与跳跃着电芒的冰晶碎块，如同毁灭的星辰尘埃般在虚空中猛烈扩散，爆炸的冲击波将后续涌来的触须狠狠推开。
然而，月亮领主的力量远超想象！
魔眼上的黑暗旋涡猛地向内坍缩，月表蠕动的月髓瞬间沸腾到极致。
一道纯粹由寂灭与虚无构成的惨白光环，以魔眼为中心，无声无息地爆发、扩散。
光环所过之处，空间本身仿佛被擦除。
被粉碎的触须冰晶尘埃瞬间化为虚无。
唤冬兽释放的寒冷吐息，冻结波纹如同撞上无形壁垒，瞬间消融、湮灭。
波鲁杰克斯后续凝聚的雷光被强行压制、黯淡，光环无视距离，瞬间扫过整个战场。
查楠身后的幻兽军团首当其冲。
前排的数头雪猛犸首当其冲，厚重的冰晶甲胄在惨白光环触及的瞬间，如同烈日下的薄冰般无声消融。庞大的身躯连哀鸣都未能发出，便化为一片片迅速冷却、
失去所有活性的尘埃。
数只雷鸣鸟被光环边缘扫过，跳跃的雷光瞬间熄灭，如同被掐灭的烛火，僵硬地坠向下方无尽的漆黑大地。
连潜伏的夜幕魔蝠，也在岩石缝隙中被光环的力量波及，眼中跳跃的火苗瞬间黯淡，还没有发挥出它们的优势，便瞬间化作飞灰。
唤冬兽身躯剧烈震颤，复盖全身的永霜晶菱大片剥落、黯淡。
波鲁杰克斯身躯被光环狠狠扫中，体表狂暴的雷弧瞬间熄灭大半，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愤怒的闷吟，身躯从半空中掉落。
这种光环冲击，哪怕是泰锋的防御阻拦，也无法完全抵御。
因为复盖面太广了，而泰锋只能防御住身前身后数米之地。
覆海龙敖丙发出低沉的悲鸣，幽暗的龙甲上出现大片惨白的蚀痕，深蓝的涡旋纹路几乎熄灭。
铁拳猿大军全员开启天魔解体大法，却都在瞬息之间，化作了抿灭的碎片。
仅仅一击，幻兽军团损失惨重，内核主力受创。
嗡！
蓝色的光圈扩散，此地已经被查楠列为了据点。
海量的帕鲁矿碎块投入，据点不断升级，工作字段直接解锁到了三十五个。
当然更多的幻兽即便是死亡，只要还在查楠的控制范围之内，都可以排队复活，轮流上场。
只是一次性同时出现在战场上的只有三十五个。
不是查楠不想开更多的工作字段，而是再往上升级据点，他真的有点升不起了。
不过，有了据点，一触即溃的颓势，也总算是迎来了缓解。
而花丽娜、粉粉布偶鲨、咕咕桑、墨沫姬、冥灯鱼、壶小象等拥有治愈能力的幻兽，则是被释放出来，不占据工作栏，位列于后排，时刻释放技能，为前排幻兽们疗伤补血。
这些幻兽，有一部分是后期配种出来的，也有一些属于在海中钓上来的，都还没有能形成可观的战斗力，不过作为战场辅助，效果极佳。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己方幻兽一茬一茬的死，然后又一茬一茬的复活。
而敌方幻兽虽然不能复活，但杰洛多兰、月亮领主随便一个aoe技能打下来，己方阵营都变得岌岌可危。
战场变成了拉锯战，然而情况却在恶化。
因为月亮领主释放出来的能量是具备强大污染的。
而被污染过的土地，也会逐渐脱离正常的范畴。
当世界被侵蚀，如唤冬兽它们的权柄，也在被削弱。
“这样下去不行！”查楠将死掉的一批主力替换下去，再换上另外一批刚刚复活的，然后对勉力支撑的唤冬兽喊。
“你有什么想法？”唤冬兽问。
“能不能给我争取一点时间？”查楠第一次头疼，每一次离开幻兽世界，幻兽世界的时间都会跟着流淌，而他身处幻兽世界中时，返回武侠世界却是进入他离开时的时间节点。
“你要多久？”唤冬兽问。
他必须去虚界，才有机会抓住逆风翻盘的本钱。
“好！”
“我能给你争取一个月！”唤冬兽说完，整个放射出璀灿夺目的白光。
他当然已经知道唤冬兽要做什么，但他无法阻止。
现在他只能期待，用出这样手段的唤冬兽，依旧可以在他的幻兽空间中复活，哪怕复活的时间要长一点、久一点。
唤冬兽那仿佛由冰晶构成的身躯瞬间亮至无法直视，它那自幻兽世界诞生之处便孕育的极寒能量，此刻都如同被投入了溶炉，开始疯狂燃烧、沸腾、坍塌！
它以自身存在为溶炉，以寒能为薪柴，点燃了自我湮灭的最终极寒焰。
嗡！！！
一道无法形容其“冷”与“寂”的幽蓝色光环，以唤冬兽为内核，无声无息地爆发、扩散！
光环所过之处，时间失去了流淌的意义，空间失去了变幻的可能。
光环扩散的速度超越了光，超越了思维！
冲在最前方的恶化幻兽洪流，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绝对零度之壁，瞬间僵直，蠕动的躯体、滴落的腐蚀酸液、尖利的节肢触手，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全部凝固、失去所有活性，复盖上厚厚的幽蓝冰晶。
光环无视一切，持续扩散！
复盖腐化沼泽的粘稠瘴疠，被冻结成固态的冰晶粉末。
正在侵蚀空间结构的黑暗与腐朽，如同被投入了冰封琥珀，瞬间凝固、失去所有活性。
光环扩散至视野尽头，直至整个被腐化的世界边缘。
时间，被强行冻结！
空间，被彻底凝固！
污秽，被绝对冰封！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幽蓝。
所有的声音消失了。
就连仿佛要落入幻兽世界，吞噬、取代一切的苍白月亮，也被冻结在了高空之中，微微散发着不甘的荧光。
唤冬兽头颅开始崩解。
玄冰构成的额甲如同融化的冰川般剥落、汽化。
它那美丽的翅膀，也渐渐的凋零，就象太阳出来后的雪人。
“去吧！去把机会和希望带回来！”这是唤冬兽回荡在天地间，最后的声响。
查楠穿过了世界的壁障，再次回到了武侠世界，回到了幻兽岛。
只是这一次，他返回的没有那么容易，即便是借助了据点，也足足消耗了数百块帕鲁矿碎块才得以通行。
这足够说明，两个世界之间的壁垒，变得很厚实，或许继续发展下去，两个世界之间的信道会彻底的关闭。
查楠回到幻兽世界之后当然不会闲着，而是开始以自身的名义与影响力，向曾经的合作者们广发英雄帖！
他要邀请天下英雄，同往幻兽世界，共襄盛举！
他不会自信到，振臂一呼，便会从者云集，然后纷纷聚拢到他的麾下，听从他的号令，帮助他夺回幻兽世界。
但是，一个满是机遇的世界，一个遍布幻兽的世界，一个可以找到大量元石”的世界，一个存在技能果实、帕鲁之魂这等逆天改命，重塑根骨的世界，一个还有很多未知，很多机会连查楠都没有触碰过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只要查楠愿意开放，会有数不清的人，甘愿提头冒险。
至于查楠，他确实是失去了对幻兽世界的独占。
但手握着幻兽科技，掌握着穿越渠道与门户，他依旧立于不败之地，甚至能够更快的将优势兑现，化作继续前进的资粮。
到头来是亏是赚，仍不好说。
何况，现在的情况，查楠便是想要独占，也要有那个机会。
还不大开方便之门，幻兽世界失陷，他便是逃回了武侠世界，也会因为失去了幻兽世界这个大本营，失去了幻兽科技的支撑，而损失惨重，两条腿就缺了一条。
查楠在江湖上闯荡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因为幻兽岛幻兽生意的缘故，他的名头倒是响亮，一般宗师级的人物，只要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牵扯，都会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至于那些大宗师，以及大宗师中的至强者们，则需要查楠去虚界之中，亲自出手和他们聊聊。
查楠现在距离破命只差一点点，境界上已经对九成九的大宗师形成了压制。
很多话，打服之前，都是放屁，打服之后，都是金科玉律。
十一天之后，大量的人潮涌入幻兽岛，一时间幻兽岛上人满为患，如果不是幻兽岛从一开始的建筑风格就更偏现代，以至于在海边开发了不少至少五六高层的海景酒店楼房，只怕都安置不下这么多人。
当然了，现在如果不是宗师，是混不到大床房了。
不多时，幻兽岛便有了几分先天不如狗，宗师满地走的状况。
幻兽岛中心，一座原本平平无奇的山谷，如今则被改造的奇幻而又瑰丽。
天穹被巨大的、由无数发光藤蔓自然交织而成的穹顶笼罩，藤蔓流淌着翡翠与淡金交织的柔光。
这是荆棘魔仙和薇莉塔联手的杰作。
穹顶中央垂落一道凝练如实质、不断变换着星辰虚影的光柱，尤如照射虚空的灯塔。
谷地中央，那方蕴含着大量天地元的水潭，此刻澄澈如镜，倒映着穹顶瑰丽的光影与周围密密麻麻的身影。
潭水并非平静无波，水面之下，许多水系的幻兽，正游荡其中，海月灵和海月仙们，在水下翩翩起舞，放出阵阵梦幻的荧光。
而这些光与影，折射投在石壁上，更显光怪陆离，气象万千。
东侧磐石之上，端坐数码气息或冲霄或沉渊的存在。
其中一位麻衣老者，须发皆白，面容古拙，手持一柄无锋木剑，正是独孤求败。
他双目微阖，膝上木剑却微微震颤，每一次轻鸣，都令周围空间荡开细微涟漪，仿佛有无数无形剑意切割着光线。
这位金系的剑道大宗师，虽非至强，却是剑道上的标杆性人物之一，此刻看他的表现，明显距离破命也只差分毫，能来参加查楠召开的武林大会，是真的给面子。
当然，查楠许诺的报酬，又是另一回事。
普通的先天，可以用一些画大饼的手段套路，宗师也可以讲一讲脸面、人情，但是大宗师···乃至于即将破命的大宗师，那就得拿出实实在在的好处来。
另外一侧，一名身着灰色僧袍、面容枯槁的老僧静立，正是扫地神僧。
他双手合十，低眉垂目，周身无丝毫罡气外泄，却有一种“不动如山，万法不侵”的圆融真意自然流淌，脚下三寸之地，竟隐隐有金色莲华虚影生灭。
这位却是郭靖帮他请来的。
查楠这位便宜岳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在金系世界里的人员好的出奇，连这位少林寺除开达摩以外的少数真正神僧”，都能请出山。
这样的人物即便是到了幻兽世界的大战场，那也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论掀起的能量狂潮，肯定是比不上强大的神级幻兽，但是对能量、对精神意境的精细把控，让他们可以在关键时刻，成为奇兵。
除了独孤求败和扫地神僧这两位金系大宗师，来自其它体系的大宗师亦有几位，只是相对比之下，就要稍微普通”一些，大抵都是逍遥王、东瀛霸刀的水准，强是肯定很强，但强的有限，后来者看得见背影。
稍远处，数名气质各异，却锋芒毕露的身影。
这些人中亦有不少属于宗师中的佼佼者。
一袭白衣如雪，面容冷峻如万载寒冰的西门吹雪，怀抱乌鞘长剑，剑虽未出，周身空气却已凝结冰霜，显然是已经打破了昔日的迷障，更进一步。
一袭蓝衫，嘴角噙着洒脱不羁笑意的陆小凤，修长手指间一枚奇异指环灵巧翻转，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扫视全场。
毫无疑问，他们两人都是受邀而来，过来帮场子的，算是半个主人家。
来帮场子的，当然不止有陆小凤和西门吹雪。
郭靖、杨过、萧峰、水母阴姬、南海神尼···那些过往与查楠有过交集，甚至是私交甚密的宗师，基本都已经到场。
当然，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有交情的来了，没有交情的也来了！
整个山谷，呈现出局域内安静，但是整体却又喧哗的状态。
查楠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碧潭中心那块圆润的青石之上。
一身青色的龙皮衣裳，踩着龙皮靴子踏在青石之上。
“废话我不多说，缘由我也早已告知诸位！”
“各位既然愿意前来，愿意相信我，那就且随我一道，前往那方瑰丽、浩瀚的世界。”查楠没有过多的开场白，也没有什么废话，直奔主题。
人群中，也不是没人想要捣乱，只是还未开口，便被一直控场的无情用浑厚的精神力直接封口。
受查楠的正向反馈，如今的无情业已被强行拔高到了大宗师的水准，虽然这个水准有点虚，但强大的精神力天赋却是更上一层楼。
在大宗师里，她或许是最水的，但是论起控场、控制能力来，却可以算是名列前茅。
“查岛主，不知是否真如你所言，并无生命危险？”武当派一名道长问道。
此时查楠召开武林大会，张三丰虽然没有亲至，但是武当派的高手，却也被动员来了不少，算是很给面子了。
“只需借助我的法宝，便可前往那方幻兽世界，受法宝之力庇佑，皆可免死一次，不过···一旦在幻兽世界受了致命伤，便自动失去了再次进入的资格。”
“所以，有心想要同我一道征战幻兽世界的同道，还请勿要仗着有此便利，而过于冒进。”
查楠此举，有些类似于往幻兽世界注入第四天灾，不过区别还是有的。
没有无限复活，用平等契约的方式获得的助力，如果在幻兽世界内死亡，就会陷入冷却，无法再召唤，至于解除冷却的方法，查楠还没有试验出来，不过也无妨。
“青松道长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了些！”
“咱们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打生打死本就是常态···查岛主！我等只想知道，你许诺的好处，是否真的能够兑现！”一名江湖左道中人问。
“这是自然！莫提那方世界海量的资源，若是尔等自行捕获了野生幻兽，对其降服，我以可帮忙送回，中间看情况收取微薄的手续费用。”查楠设置收费门坎，不是为了挣钱，而是避免有人偏离正道，一心去占便宜，占个没够。
至于幻兽泄露的问题，查楠则不是那么在意了。
没有配种牧场，没有幻兽科技，江湖人士们很难获得高阶以上的幻兽，神兽更是想也不要想。
何况，这一进去就是战场，好处能有多少，全看运气，卖命却是真卖命，查楠既然要让人们为他卖命，那肯定要拿出好处来，否则抠抠搜搜的，谁会理他？
一些江湖上跑单帮的不提，那些大势力出身的高手，之所以愿意大批量的响应前来，不就是看中了幻兽背后的利益，想要摆脱幻兽岛的桎梏，能够有机会自主培养么？
江湖不止是人情世故，那也是利益交换。
无须彻底言明，彼此心照不宣。
众人中又有人纷纷开口，接连发问，查楠也都一一回答。
随后便在郭靖等人的带领下，排队被查楠用帕鲁球契约”。
当然，信任是必须的。
否则低阶帕鲁球收不了人。
至于始终无法想象查楠的江湖中人，查楠也只能好言劝退，留作下一批。
毕竟，等先进去的人死”回来，见证了真相”，这些心怀疑虑者自然就会被大势裹挟着自我说服，不用查楠多费唇舌。
事实永远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幻兽世界，万里冰封，整个天地都按下了暂停键，变得一片死寂。
然而在这样的死寂当中，那高悬于天上，巨大的惨白月亮却总会偶尔放出光来，无情的扫过这个封闭的世界，将冰冻的痕迹从世间清除。
突然，一道光芒闪过，查楠的身影率先出现。
随后是大量重重叠叠的人影站了出来。
“这里就是幻兽世界吗？怎么都是冰？”
“好冷！好冷！”
“敌人在哪里？
“大家注意，不要乱、不要散，先搞清楚位置和对手。”
冰天雪地中，说什么的都有，乱糟糟的一片。
当然这种情况没有持久，各大门派势力首先将各自的人手收拢起来，然后与这些门派势力相熟的江湖散人们也自动的归附过去。
“诸位！看见那些被冰封，浑身都象是涂满了污泥的怪物吗？”
“它们就是我们要铲除的目标，咱们可以破开坚冰，将它们杀死···它们死后会掉落一些比较珍贵的物品，谁拿到便是谁的，不知道有什么用途，或者不知道该怎么用，就拿到我这里来，我会估价，然后做交易。”查楠开口喊道。
他没想着强行约束这些江湖中人非要如何、如何，能够和他签订平等契约，进入幻兽世界的江湖人士，本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立场。
查楠只要做到不将他们推远就行。
查楠点出目标，江湖人士们便有了方向和动力，纷纷开始各出手段，凿开坚冰，击杀暂时无法反抗的堕落幻兽。
唤冬兽以生命为代价发动的手段，确实是相当厉害，几乎是将整个世界，连同一部分天外空间都冻结了。
那些幻兽们，当然也没有例外。
在江湖人士们的出手下，一头头堕落的幻兽被挖出来，然后快速的杀死。
而杀死这些幻兽之后，得到的皮、骨、肉、爪等等一系列的材料，都让他们惊喜。
江湖上有很多所谓的神兵利器，或者护身宝甲，都是由奇兽身上的材料制造而成，相当罕见。
如今这么多的堕落幻兽可以随意猎杀，着实让江湖人士们都大为惊喜。
一切都似乎如期待中的那样发展。
然而，当一轮轮惨白色的月光洒落下来的时候，那些原本兴致勃勃杀死堕落幻兽们收集材料的武林中人，身体纷纷开始腐烂。
除了有着罡气护体的大宗师，哪怕是宗师级别的存在，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o
“大家以至少一位大宗师为内核结阵，扩大罡气，以护己身！”立刻就有人喊。
那些大门派出身者，便都迅速的反应过来。
大宗师们也都纷纷以各家弟子为臂膀，将罡气扩散开来，以罡气对抗着来自月亮的污染。
此刻，原本洁白的雪原，开始被污染了颜色，白的开始变成猩红色的黑，如同浸染着污血的秽寒地狱。
天空被魔眼释放出来的光芒笼罩，铅灰的雪片裹挟着蚀骨冰晶倾泻而下，在武者们的罡气护罩上撞出密集的蓝火。
千里冰壳布满蛛网裂痕，粘稠的脓液如同有生命的沥青，从裂缝中汩汩涌出，冻结成剧毒的荆棘丛林。
这爆发的变故都在说明，那来自天外的力量，并非是什么可以任意宰割的牲畜。
武者们想要榨取这个世界的资源，可没有那么容易。
突然，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斩破了一切的虚妄，刺入了那茫茫灰月之中。
一层无形的滤镜，好象是被打破了。
魔眼的眼中流淌出脓血，然后开始遍布裂纹。
出手的是独孤求败！
他的剑芒有着强大到极致，接近破命级别的意志增幅，击碎了月亮领主的伪装。
数百条由脓液凝结的触须从眼球的创口处垂下，尖端裂开的吸盘喷吐着冻结灵魂的能量。
扭曲、腐败、黑暗、污秽的肉山取代了原本的月亮形态，是那样的丑陋、恐怖。
而在肉山顶端，旋转的黑暗旋涡中，亿万哀嚎的灵魂尖啸着，仿佛要将整片战场拖入重力紊乱的噩梦。
积雪倒卷上天，破碎的冰岩悬浮如墓碑。
一茬茬的武者倒下，哪怕是罡气也护不住他们。
他们在这个世界失去了生命”，然后被打回了原本的世界。
伴随着冰裂声连续不断的响起，大量堕落的幻兽开始重新恢复活力。
唤冬兽以生命为代价释放的封印，正在大面积的解开。
武者们面对的局面更加艰难。
萧峰双足深陷冰壳，降龙掌劲化作赤金狂龙，将扑来的恶兽撕成碎渣。
段誉和虚竹于龙影间凌波飞渡，相互配合着对一些从地下长出的触手进行绞杀。
武当派的弟子们组成的剑阵，成为了此刻战场的主攻。
凌厉飞跃的剑气，斩断了许许多多的触手。
后方，少林棍僧结成罗汉棍阵，进行着严密的防守，将受伤的江湖人士拖入其中，或是养伤，或是干脆由查楠出手送走。
这个时候，查楠便是两个世界的桥梁以及运输大队长，负责将受伤的人带走，再将新人送进来。
如此反复的来回跳跃，就能让整体的对抗人数，始终维持在一个安全在线。
查楠没有想过现在就大反攻。
他要等！
等空涡龙，也等阿努比斯！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关于征战幻兽世界的话题，在诸天武侠世界里始终位于热议榜首。
除了一部分一轮游的武林中人，也有一些受了伤被送回来，但真得到了实惠和好处的人，他们成为了活招牌。
不会真的死，但是利润和收获丰富且巨大，这更进一步的点燃了人们的野心。
于是伴随着时间的推动，更多的人，更多的高手，涌入幻兽岛。
曾经很多查楠请也请不来的人，如今却都主动上门，想方设法的同查楠套起了交情。
查楠也不端着，只要愿意信任他，且实力够看，他就给机会，将人送进去。
反正招一个人，也就耗费一枚最基础的低阶帕鲁球。
这东西查楠想要，半天就可以做出几千个，完全够用。
而持久战、拉锯战，需要的就是大量的人手填充入战场绞肉机。
高阶幻兽们培养起来慢，但是强大的武者，诸天万界还不是多的是？
一晃这般纠缠，已经过去了数月，被送往幻兽世界里的武者，也都迭代了好几次，而在幻兽世界里大宗师甚至是至强者的比例，都变得高了很多。
更关键的是，在幻兽世界里，打破了武侠世界之中诸我不想见的屏障。
这就让幻兽世界对于有些人而言，其价值变得更加难以估量。
毕竟，如张三丰、达摩他们这样的大宗师，如果能够面对面的与自身的其它诸我交流，此后获得的好处，难以想象。
毕竟他们虽然并不是完全一致，但道路大抵接近，相互面对面的印证，能够彼此刺激，更快的踏出那最后一步。
同样的，在这样的交流与实践氛围当中，查楠破命所缺的最后一块短板，也被渐渐的补足。
伴随着空涡龙在水晶宫中破壳，所有的传送点全部恢复，幻兽世界的正面与背面，开始了重新交互甚至是融合，就象原本被折叠起来的空间，被重新的铺开成为了一个平面。
波鲁杰克斯披着闪电撕裂云层，引动雷瀑灌入月亮领主背部被几位张三丰联手撕裂的创口。
雷霆中，数十头被腐化的雷鸣鸟哀鸣着化为焦炭。
覆海龙敖丙卷起千丈冰浪，将试图包围终极版卡卡罗特的蚀骨触须拍进冰渊。
终极版卡卡罗特是一头有着鬼神、金刚之躯、永动机三大彩色词条和一个金色词条无限精力的满配版铁拳猿。
当所有的属性和强化全都拉满，铁拳猿这种原本只位中间阶位的幻兽，打破和撕裂了原本的桎梏，在近战领域，展现出了不弱于神兽的风采。
在覆海龙敖丙的配合与掩护下，终极版卡卡罗特贴近月亮领主，开启火力全开，然后一连串施展了一共七种类似于金针刺穴、天魔解体这种强行拉高实力和爆发力的手段，浑身燃着一层血炎，杀入了月亮领主的惨白领域之中。
月亮领主那原本比玄铁和精钢浇筑还要坚硬的外皮，在终极卡卡罗特的拳、爪之下，竟然如纸糊的一般，被不断的穿凿、撕裂出伤口，为其他人、其它幻兽的进攻和集火，又提供了一个窗口。
杀入月亮领主庞大的躯壳当中，终极版卡卡罗特迅速的下一块流淌脓血的月髓组织，然后在所有精力耗尽之前，又杀了出来。
它这一趟穿凿，可不止是为了打开一个缺口，更是将一枚力量种子投了进去。
当它出来的瞬间，月亮领主的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空间波动。
在这波动里，月亮领主的力量、能力，被均匀的切割，分散在了幻兽世界的各处地方。
强大的月亮领主依旧强大，但他的强大不再统一，而是变成了许多单独的个体。
这就让原本很多无从下手的人和幻兽，有了各个击破的机会与实战能力的方式。
一同战斗数月，结下了友情的武林中人们与相熟的幻兽们，立刻结队，开始穿过传送石柱，去往各处，狩猎分散开的月亮领主。
以前传送石柱只有查楠能用，是因为凝结在幻兽世界的空间能量因为空涡龙的涅盘而变得稀薄与珍贵，如今空涡龙重新诞生，许许多多原本是禁的地方，现在就都成为了便利。
甚至很多武者只要查楠认可同意，请空涡龙打上标签，他们还能自主的从幻兽世界离开，返回武侠世界，或者再回来。
只是他们无法带东西出去而已。
伴随着空涡龙的复活，月亮领主被切割分化。
胜利的天平彻底的倒向了查楠他们这一方。
想要彻底的清除影响，将幻兽世界完全收复，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
然而，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并不是坏事。
因为适当的存在一个公认的敌人，对于幻兽世界的秩序良好是有利的。
那些从武侠世界而来，本来就没有什么秩序可言的武林中人们，给他们一个目标和击杀的对象，总是要比任由他们在幻兽世界里乱逛要好。
而查楠的幻兽生意虽然是一落千丈，但是单靠卖门票，就能赚的盆满钵满，更加的轻松自在，还不用费心。
他现在个人实力强大，还有空涡龙、波鲁杰克斯、殁殃···以及后来被收服的杰洛多兰等强大的神兽、幻兽护身，根本不怕有哪个不开眼的想要挑战他，从他手中夺走幻兽世界。
空涡龙孵化后第六个月，查楠在空涡龙的帮助下，以北冥神功为内核，练成了长生诀的第四幅图。这当然是从无崖子那里交换来的。
随后第一年的年末，又在杰洛多兰的帮助下，以黑天劫为内核，练成了第五幅图。
第二年的年初，查楠在十几位至强水准大宗师的帮助下，将混沌骑士和圣光骑士先后收服，然后一个月后，在它们的协力帮助下，查楠以武当太极真功为内核，练成了第六幅图。
此时的查楠，已经到了水满自溢的程度，所谓的破命之隔，于他来说，属于随手可以戳破的一层窗户纸。
然而，他还在等！
等月亮领主彻底被镇压或者赶出去。
至于杀死或者收服？
查楠尝试过了，知道不可能，从而放弃。
他既是天外来的邪物，也似是幻兽世界的另外一面阴影，是强大的幻兽们存在且大规模出现，所必然招致的一种劫数”。
或许只要幻兽世界始终强大、生机勃勃，他便也会一直存在，区别只在于显露出獠牙，还是隐藏龟缩入阴影里。
当最后一个月亮领主的分身被清除在地表的世界，查楠等待的最后一颗孕育着阿努比斯之影的蛋，也终于孵化。
将这最后一个阿努比斯之影融入之前的胚胎中。
满星满状态的阿努比斯之影，悄然的更改了名字，变成了阿努比斯分身。
袖那原本麻木、呆滞的眼神，变得灵动，满是威严。
“多谢你！”
“是你救了这个世界！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当然我不一定给你真正的答案。”阿努比斯分身看着查楠说道，看起来很没有诚意的样子。
“你是月亮领主吗？”查楠却这样问阿努比斯分身。
阿努比斯分身却不答，而是一挥手，压制住了查楠体内六股汹涌澎湃的力量，让属于大地，属于时间，属于死亡的力量，汇聚成了一幅图，在他的身体里运行，并将其它六幅图修炼出来的能量统合归纳。
当所有的能量与查楠的精神彻底的融会贯通，不仅仅是那一重天与人之间的阻隔被掐断。
查楠的命运，也在他的眼前被一幅幅图展开。
他看到了自己的生，却也看到了更多的死”。
他从来都不是不死之身，只是不同时间，不同次元下的他，共享了同一份记忆与认知。
这种唯一，是世界之上的意外与奇迹，也是他将来更加快捷登临更高彼岸的基础台阶。
阿努比斯给出了答案吗？
或许是已经给了！
“唤冬兽怎么办？”查楠没有太在意自身的变化，很多东西他以前不深入的想，不代表着他没有想。
正是因为如此，他在后期对于死亡的态度，才会变得谨慎许多。
“它会复活，在雪山之中，在冰原之中，你只要找到它，孵化它，就能重新复活它。”阿努比斯分身说道。
查楠看了一眼在队伍栏里一直呈现灰色的头像，还有那个以无限符号代表的复活时间，心中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唤冬兽还能复活。
“这个世界呢？”查楠问出了最后的疑问。
“它是你的！你会成为神，幻兽世界里唯一的真神！”阿努比斯分身的回答，大大的出乎了查楠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阿努比斯和月亮领主一体两面，月亮领主被封印、抹除，阿努比斯就会出现，就是世界的正反两面。
所以幻兽世界实际上，就是在阿努比斯正反面的对冲中，交叠更替。
但是阿努比斯分身的回答，让查楠稍微错愕。
“承担一个世界的重量，并不意味着权利，也是十分沉重的责任！”
“你既然承担了起来，对我而言亦是好事！”
“这些你以后自然会懂！”
阿努比斯分身说完，身形开始扭曲，头顶的标签，又开始还原成阿努比斯之影。
“我们还会再见吗？”看着阿努比斯之影，查楠还想追问。
这个疑问，既没有问出口，也没有得到回答。
但是查楠却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是的！会的！在更高的维度，在更高的世界！”
幻兽世界的波折，暂时已经结束了。
但是武侠世界，还有更高的阶层，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去打开。
破命，亦非真正的终点。
比如先在水晶宫里开一个解除束缚，完全自由的大派对！
当然，因为现在幻兽世界里多了很多外人，所以查楠打算用空涡龙的能力，切割隔绝出几个单独、私人的附属小位面出来，完全当做自留私人领地使用，不设置传送点。
修炼是没有止境的，对于快乐的追求也是没有止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