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嫌弃的推开他,“我又不是傻子,这还用你交代,赶紧去开船吧,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还想着帮忙搭把手的赵东听到这话,得,赶紧走吧。
等下看他不顺眼还要挨说。
船上能这么说船老大的,也只有船老大他爹了。
其他人很识相一句话没说,都把新手套戴在里面,旧手套戴外面,打算一会处理完鲨鱼,手套也不要了。
太嫌弃!
船工们把还没分拣完的鱼获往旁边铲了铲,留出空地等下好抬鱼。
下来也有一会了,赵东不放心的噔噔噔跑上舵楼。
先是看看显示屏,接着又看看渔船有没有偏航,这一段他是在往淡水岛方向开,反正是边作业边过去。
渔船行驶的比较慢,周围海域暂时都很安全。
赵东边开船边注意着下面,就见几个伸手放在大鲨鱼的身上,不知道是要摸一摸还是要干什么。
不用他接着猜,就听他爹大声喊了起来。
“都准备好,听我喊一二三,数到第三个数咱们一起使劲,给它推到海里。”
大家回答的声音此起彼伏,赵父站在鱼头位置开始数数,“一~,二~,三~,推~。”
“哈!。”
“嘿!。”
船工们大喝一声同时用力,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大鲨鱼还稳稳的待在甲板上,一动未动。
鲨鱼皮被几人大力搓了下来,离得远,赵东都能看到上面的血肉。
这一幕太恶心了,让赵东有点反胃。
下面甲板上的几人抓着鲨鱼皮都懵了,满脑子都是大大的问号,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
年轻后生最先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扔掉手里的鲨鱼皮,然后跑到船舷边,趴在那里大吐特特吐,那样子像是要把苦胆都吐出来一样。
其他人像是被惊醒般,几乎同时出手,鲨鱼皮掉在甲板上。
刚刚吐无可吐的年轻后生回头,看到甲板上的鲨鱼皮,只觉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又趴回去吐了起来。
几个老家伙皱着眉,看看没了皮的鲨鱼,又看看带着血肉的鲨鱼皮,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赵东对这个情况倒是没太意外。
刚刚他检查的时候都发现鲨鱼鱼鳍都被海浪冲断了,也知道鲨鱼死了有几天,皮肤脱落也是正常现象。
他们要是在晚发现个5-7天,这条鲨鱼大概率要先后经历以下这些。
先是被藤壶、海藻附着,然后会生出大量白色蛆状蠕虫,接着被小螃蟹等食腐动物啃食,最后长出绒状真菌分解。
消失在这人世间,尘归尘,土归土。
当然也造福了海洋生物,至少它们享受了一顿大餐。
甲板上鱼皮已经被铲到海里了。
年轻后生吐的面色苍白,靠坐在船舷边,眼睛都不敢往鲨鱼上看,只要一眼,就会有反应的吐个不停。
看来后面的处理他是没法参加了,啥好人也扛不住这么吐啊。
还是几个老家伙见多识广,接受能力强的很,老庄头甚至还指着鲨鱼,不以为意的和他们几个说起了八卦。
“涨肚鲨以前我就听村里老人讲过,说有大鲨鱼搁浅在咱们码头外面……。”
老庄头只起了个头,赵父就接话了。
“我也听说过,是不是当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大家都跑过去看鲨鱼,那时候条件不好,还想着鲨鱼吃肉来着。”
“对对,就是这事。”
“就这啊?我也听过,他们说咱们那时候还去凑热闹了呢,就是那时候年纪小没啥印象。”
“是有这么回事,我模模糊糊的好像还记着一点。”
老李头和另外不太爱说的老船工说道。
“是吧,咱们这么大年纪的,好像当时都去了,记事早的应该都有点印象。”这话是赵父说的。
被他们说的转移了注意力,年轻后生也不在想吐了,他听得津津有味,见总是不说不到正题。
他问道:“然后呢?那条搁浅的鲨鱼村里拿回去吃了吗?”
“艹,吃啥吃啊,那鱼和现在咱们捞上来的这条差不多,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鱼肉都是臭的,而且鱼身涨的特别大,像皮球一样……。”
“啊?那不得爆炸啊?”
赵父笑着说道:“可不就爆炸了,村里人都去看热闹,你摸一下,他推一把的,也不知道是谁把它引爆了,当时‘嘭’的一声特别响,大家都被喷了一身血肉……啧啧啧……那场面。”
“何止啊,就这鱼皮,当时好像就盖在谁头上了吧。”
“鱼皮不鱼皮的也没啥区别,那肉沫子里还有蛆呢,当时搞得人满头满脸都是,你还年轻不知道,当时男男女女都哇哇叫的跑到海里,洗了好久才上岸呢。”
“可热闹了。”
年轻后生觉得胃里又不舒坦了,缓了一会,才道:“这事我还是今天第一次听说呢,以前都没人讲过。”
“嗨,知道的年纪大的老家伙们活着的可不多了,当时我们才多大,刚记事,你说都多少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忘了。”
“对啊,要不是今天碰到这情况,我们还想不起来呢。”
“咱们海边年年发生的事也多,左一件,右一件,现在让我说点前两年发生的什么事,我一时半会都想不起来。”
“是啊,那时候海边搁浅的大鱼比现在多。”
“那时候的船还没现在多呢……。”
……
赵东在驾驶室开船,看甲板上的人活都不干了,站在大鲨鱼旁边一直在说话,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连忙下去看看,然后也听到了他们说的村子里的往事。
想想身上被喷了一堆血肉,还有白色蛆在爬行,放谁身上都得有心理阴影,肯定连说都不想说的。
唯一好的一点,大概就是村里人有难同当了吧。
大哥不用笑话二哥,都一样!
年轻后生明显还没听够,一脸好奇的追着问,“村子里还有发生过什么稀奇的事吗?就像刚刚的这种,你们给我讲讲。”
“那发生的可多了去了,就是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