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区西侧,一栋五层旧厂房的平坦水泥天台上。齐盛小税罔 蕪错内容
夕阳将大半边天空染成橘红,也给这个杂乱却视野开阔的平台镀上了一层暖光。
基安蒂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天台边缘的水泥矮墙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随意地回弯,脚掌平放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在她身前的地上,铺着一块深色的绒布,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她那支定制狙击枪的各个部件——枪管、枪机、瞄准镜、支架
她手里正拿着一块专用的软布,仔细擦拭着一个高倍率瞄准镜的镜片。
不一会儿,沈渊和琴酒的身影出现在天台入口。
沈渊一眼就看到基安蒂那副“临阵擦枪”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声音在空旷的天台上格外清晰:“基安蒂,你这可真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感觉很不给今天这场‘收网大戏’面子呀。”
他环顾四周,“怎么就你一个?科恩呢?”
他边说,边把手里那个颇有些分量的手提袋放在了基安蒂旁边的地上。
基安蒂语气随意:“这不是目标还没就位嘛,急什么。我保养下我的老伙计。”
她这才用下巴朝斜对面点了点,“科恩在那边,那个带红色水箱的楼顶,视野更好点,能覆盖我这里的死角。你拿了什么好东西我看看”
她伸手拎过沈渊带来的手提袋,拉开一看,眼睛顿时亮了:“哇!肉干!够意思啊!”
她立刻不客气地拿出一根塞进嘴里,含糊地赞道,“嗯!味道正!”
就在他们轻松闲聊的同时,放在基安蒂身旁地面上的一个开放式通讯对讲机,地将他们的对话收了进去。
几公里外,工业区边缘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停着一辆不起眼的深蓝色丰田普锐斯。
车内,安室透正坐在驾驶位上,目光扫视着面前平板电脑上显示的各点位监控画面和信号标记。
突然从通讯频道里传来了沈渊那毫无伪装、带着笑意的熟悉嗓音。
安室透有一瞬间僵住,他没想到基安蒂竟然把沈渊叫来了。
平时的话没什么事,但是这次他身边坐了另一个人,是上面新派来的,一个叫arak的中东女人,说是“医生”。
过来应急的,避免他们手段过于激烈把贝尔摩德搞死,上面要活着的贝尔摩德。
这个女人看着就很危险的样子,所以他很防备,没想到在对讲机里居然出现了沈渊的声音,还是没有伪装过的。这一瞬间安室透产生了杀心,想要灭开口。
然而,就在他杀气升腾的瞬间,旁边的arak却仿佛毫无所觉,甚至嘴角极其隐秘地向上勾了勾,又转瞬即逝的。
然后,对着对讲机用异国腔调说道:“onk小朋友,真是好久不见呀。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听到你的声音呢。”
天台这边的沈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声音有点熟,但又一下子对不上号。
一直沉默如同背景板的琴酒提醒道:“arak。”
沈渊恍然大悟,提高声音笑道:“arak!我也很意外竟然听到你的声音,你不是一般都窝在实验室里的吗?怎么今天有兴趣跑出来‘出外勤’了?这活儿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基安蒂愣了愣:arak怎么来了,onk还认识arak呢?
丰田普锐斯里,arak听到沈渊熟稔的回应,嘴角那抹隐秘的弧度更深了些。她侧过头,对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安室透,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说:看,我们很熟的。
arak又对沈渊解释:“为了防止‘某个’过于兴奋的狙击手,一个不小心让子弹偏离几厘米,打到什么不该打的地方”
“毕竟,上面的要求很明确,要的是‘活着’的贝尔摩德。所以,我来给她‘保命’。”
“某个狙击的”这指向性简直不能更明显了。
天台上,基安蒂立刻不干了,对着对讲机嚷嚷道:“喂!arak说话注意点!我可是很专业的好吧!任务要求‘活着’我当然记得清清楚楚!用不着你特意提醒!”
沈渊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基安蒂的肩膀以示“安慰”。
科恩低沉嘶哑的声音突然从通讯频道里响起,“目标出现。西北方向,第三排仓库与旧办公楼之间的巷道,正在向南缓慢移动。”
气氛瞬间切换。
基安蒂双手快得带出残影,将摊在绒布上的狙击枪部件迅速组装——枪管旋入机匣,枪托卡榫扣紧,弹匣装入。
就在她完成最后组装,习惯性地伸手去抓放在一旁的狙击镜时——摸了个空。
她一愣,偏过头,才发现她那支高倍率狙击镜,已经到了沈渊手里。
沈渊正半蹲在天台边缘,将那支狙击镜举在眼前,饶有兴致地透过镜片扫视着下方暮色笼罩的、如同迷宫般的厂区巷道。
“喂!onk!”基安蒂压低声音,“那是我的‘眼睛’!还给我!”
“别急嘛,基安蒂,让我也看看‘千面魔女’狼狈逃窜的样子,”
沈渊声音里带着笑意,依旧慢悠悠地移动着镜筒,“嗯没看到贝尔摩德呀,我只看到一个穿着脏兮兮工装外套、走路一瘸一拐、头发乱糟糟、手里还拎着个酒瓶的男人看着像个落魄的醉鬼。”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玩味,“该不会这就是我们的大明星吧?”
通讯频道里,科恩确认:“就是‘他’,基安蒂之前打伤了她的腿,所以会影响发力。”
“哦——”沈渊转过脸,对着基安蒂比了一个大拇指,“干得漂亮,基安蒂。只是打伤腿,又没要她的命,完美符合‘活捉’的要求,看来arak的担心有点多余?”
基安蒂被沈渊这么一“夸”,嘴角忍不住得意地向上翘了翘,“那当然,我出手自有分寸。”
她刚想伸手把自己的“眼睛”要回来,却见沈渊非常自然地将狙击镜递给了旁边一直沉默伫立的琴酒。
“阿斯兰,你也看看?毕竟是‘前同事’的最后谢幕演出。”沈渊笑吟吟地说。
基安蒂伸到一半的手僵在空中,看着琴酒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看看沈渊一脸“好东西要分享”的表情,最终只能悻悻地收回手,无力地抹了把脸。
今天联络onk来“看戏”,可能真的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这就是来给自己挖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