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下的大明,宋应星自万历四十三年,在全省一万多名秀才中,以第三名中举,可到这一次会试,已经是三次落榜。
姚白白为他打了全新的一扇门。
宋应星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他喜欢观察,喜欢在观察中思考。
姚白白看宋应星似乎沉浸在他自己思考中,悄悄地退到了屋外。
到了屋外,姚白白吩咐:“范舍人。”
小福子跑过来:“大人。”
“帮我找一个人,我记得是叫,毕懋康,是万历二十几年的进士,官职应该不低。看看他现在何处任职。”
小福子:“这就去办。”
姚白白记得的清楚,历史上真正发明燧发枪的第一人,应该就是叫这个名字。
而且还是官职不低的,差不多在四品至三品的大官。
姚白白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他没有直接回屋,先去苏巴海居住的偏院转了一圈。
小院的门开着。
听院内的婢女说,苏巴海这小院的人平时也不出来,在院子内也很安静。
姚白白只是过来看看,只要苏巴海没有想不开自杀,其馀一切都好。
可以说,从姚白白把苏巴海抢回来,只是抢人那天在帐篷内看过一眼,之后没再照面过,更是没说过半个字。
至于小说中传闻的,辫子宫中第一美人,辫子t0级玛丽苏,辫子宫中第一宠妃。
切!
姚白白还真没当回事。
要说漂亮,当今皇后估计能排当世第二。
留下第一,容穿越者幻想一下了。
回屋,睡觉。
第二天,大理寺点卯,然后去诏狱。
诏狱内,有位身份极高的重犯,和熊廷弼是同级别的。
登莱前巡抚,陶朗先。
小福子刚推开陶朗先牢房的门,姚白白就被怼的哑口无言。
陶朗先连头都没抬,伏身在纸上书写着什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黑色的银麒麟袍,想必是代东厂督主了,你倒是挺会审案的,放着满城风雨的都察院御史群体索贿不去审,却来审老夫。”
好一句代东厂督主。
京城里,知道姚白白能借魏忠贤的大印遥控东厂的人不少,可陶朗先是头一个把这事说到明处的。
姚白白一伸手,小福子将供词以及多份证词送到姚白白手中。
然后拿来马扎让姚白白坐下。
依老规矩,备上茶点,有姚白白一份,自然也有陶朗先一份。
陶朗先也不客气,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口茶,便开口说道:“依大明律,官员贪分六类。监守盗(贪污公物)、常人盗(非职务盗窃)、受财枉法(受贿且枉法)、窃盗、受财不枉法(受贿未枉法)、坐赃(非法收受财物)。”
“贪六十两,剥皮实草,不过断头饭,也不能这样简单。”
姚白白没接话,翻看着陶朗先这边的卷宗,锦衣卫能查到了,有实证的,大约是一千九百多两银子。其馀的没实证,胡扯的不提,只是证据不足的,大约有三百两左右。
也就说,陶朗先当了登莱巡抚三年半,合计贪污了两千多两银子。
若按月来说,平均每个月五十两左右。
再看陶朗先的政绩,赈灾救民、海防建设、经济开发和教育发展。
无一不出众。
用卓越来评价,丝毫不过分。
就熊廷弼之前所说,协防辽东,军粮运输等,可是帮了熊廷弼大忙。
就姚白白手中的卷宗,仅收容饥民开荒,就屯田近万亩。
姚白白放下卷宗:“之前,有人弹劾陶大人你,欺君盗饷。”
陶朗先一点也没给姚白白面子:“是魏忠贤的狗在弹劾老夫吧。”
姚白白:“不是,是都察院御史崔呈秀、兵部郎中吴淳夫,还有其他人,我也没记下名字。”
陶朗先这次倒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喝茶。
他认为,自己被锦衣卫抓回来,是因为广宁战败,有人要整熊廷弼,所以才抓自己。
不是顺带。
而是靠自己的口供,可以致熊廷弼于死地。
诏狱的大牢,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
关于都察院御史索贿的案子,还是牢中看管狱卒闲聊中他听到的。
甚至于,陶朗先都不知道熊廷弼已经回辽东,并且开始为姚白白训练一只快速突击骑兵。
但,即便这样的信息闭塞,为官多年的陶朗先依旧从狱卒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到了都察院内御史索贿的真相,以及姚白白实质掌控东厂的推测。
沉默片刻之后,陶朗先说道:“二十年前,神宗迟迟不立太子,党争如于此。老夫是万历三十五的进士。万历三十九年,时任屯田司郎中,那一年,顾宪成被弹劾,东林与浙、楚、齐三党彻底撕破脸。”
“当今天子登基,东林一家独大,六部、内阁皆为东林。杨涟出任左都御史不到一个月,都察院御史索贿案,而且还是群案。”
“厂督好手段。”
姚白白:“陶公,你贪污了两千多两银子,若皇上问责,你如何应对?”
陶朗先:“何须应对,老夫身为巡抚,一年落在手中不到二百两银子,不够家小花销,就贪了点。”
姚白白:“为何不辩解?”
陶朗先:“这里是诏狱,在诏狱何须辩解?唯,一死而已。”
姚白白没再说什么,站了起来,吩咐道:“陶公这边,伙食从优。”
陶朗先指着姚白白:“想借我陷害熊廷弼,绝然不能。”
姚白白差一点就笑出声了。
忍着笑意,姚白白走出诏狱,拉住牢头:“狱卒得管住嘴,这都说了些什么,让陶朗先听到了什么?”
“是,是,是,小的该死。”
“不是该死,是管住嘴,这里是诏狱,聊天也要看地方,不处罚谁,只是提醒你一句。”
牢头吓得满头都是汗。
没等姚白白离开,自己拉着门框就叫手上给先给自己来十记笞形。
牢头是个聪明人。
若是等许显纯来问这事,先打他四十板子才会问话。
所以,他先让手下打自己十笞杖,许显纯若是来问,有一半可能不会先打他。
就算打,也不会从重。
毕竟自己受过罚一次。
这是态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