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白真的会领军?
熊廷弼依旧有些不相信。
熊廷弼:“讲,讲讲,如何排兵布阵。”
姚白白:“这个,其实很简单。趁他们轻敌,偷袭,然后埋伏,再偷袭,再把他们困在没水没柴的地方,包围起来慢慢收拾,最后劝降,就这么简单。”
“这,这么简单?”
“那还要多复杂?”
熊廷弼:“我得打听打听,我不信,两万科尔沁的兵马,这么容易就给全灭了。我不信,我不信。”
信不信,姚白白都不再多作解释。
“喝酒。”
姚白白用淡如水的酒与熊廷弼碰了一下杯。
熊廷弼今个挺高兴。
因为他可以回辽东了,而且有机会一血前耻。
傍晚的时候,姚白白回到家。
宫里来人了。
是尚服局的尚宫,来给姚白白量体,准备制作礼服。
大婚的礼服。
皇上赐婚,所以这礼服有很多的礼制要求。
这边忙着量衣服的时候,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的魏忠贤来了。
等着尚服局派的人给姚白白量好衣服,拉着姚白白就进了屋。
“这是供词,认真审了。这次是宫中采买人和药商联手搞鬼。还有太医院的人参与。”
姚白白接过供词,翻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
八大胡同。
左光斗完成了对京城周边,直隶范围内的河道与水渠的第一阶段治理,回到了京城。
心情很好的约了杨涟出来听曲。
“京城,最近有什么趣闻?”
杨涟愣了一下之后,突然笑了。
左光斗也是很意外:“自皇上登基以来,你便很少有笑过。魏忠贤掌控司礼监之后,你更是常常眉头紧皱。”
杨涟给左光斗倒上酒:“姚白白回来了。”
左光斗不明白:“他回来,又如何?”
杨涟:“八大胡同有间赌坊,我也是偶然听闻,这间赌坊开出一项很有趣的押宝戏。”
“什么样的押宝。”
杨涟回答:“姚白白离京一月,京城没有一户被抄家,大理寺没有判过一例斩监候,菜市口也没有砍过任何一个人的脑袋。现在,姚白白回京了,赌坊开出押宝戏,六月会有多少人头落地,会有多少人被抄家,会有多少人斩监候。”
左光斗:“如此离谱。”
杨涟:“离谱吗?宣府那边的正式的公文还没有送回来,有商人传回来的消息,一范姓商人,抄家,家中男丁全部斩首,女子发配边关军中为奴。”
“还有,姚白白回京的时候带着一女子,有人识得那女子乘坐的马车,是草原部落送嫁的马车。京城茶楼酒肆纷纷猜测,姚白白抢了草原那个部落的送嫁的新娘。”
“现在,他回京了,京城的百姓都相信,接下来的一个月,又会是血流成河。”
左光斗:“这个,我观察魏忠贤似乎变成好人了。”
杨涟苦涩的一笑:“魏忠贤变好,或是依旧为恶又如何?司礼监的印、东厂的印控制在姚白白手中,不需要魏忠贤作恶,他只要用心服侍皇上即可。姚白白比魏忠贤狠辣十倍,更是高智百倍。”
“恩。”左光斗点了点头:“他还是传胪,读的书不比咱二人少。”
“正是。”杨涟认可这个说法。
左光斗:“不过,他……”话音没落,突然有人高喊一声:“抄家了,蔡家药铺。”
此时,距离宵禁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了。
许多人开始往外跑,去围观。
街心,姚白白坐在马扎上。
这是特制的马扎,带靠背。
雨化田同款。
姚白白连头冠都没戴,用一根竹签插在束发上。
药铺的伙计都给挂在木架上,锦衣卫皮鞭轮圆了打。
几位掌柜单独关在笼子内,相隔的很远。
药铺的帐本已经全部搬了出来,十几名书吏正在核对。
御药局与太医院来了足有三十人,检查店铺的药材,仓库里的药材。
一味、两味、三味……
不断的各种药材摆在姚白白面前。
“大人,这是用兽皮包上猪血,再加之鹿角粉伪造的鹿茸。这是真鹿茸,切口是蜂窝状。”
“大人,这是米粉冒充的茯苓。”
“大人……”
太医院院使一边说,一边在擦汗。
姚白白抬起手,太医院的院使赶紧闭嘴。
姚白白开口说道:“来人。”
“在。”
“封了京城所有药铺,待查。”
“得令。”
锦衣卫开始调动人马。
姚白白这才对太医院的院使说道:“若是你等有参与,现在坦白死罪可免,否则让本官查出来,你应该明白后果。”
“给皇上用的药,竟然也敢掺假,脖子上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太医院的院使立即就瘫倒在地。
姚白白也不关心他参与了多少,他相信药铺敢作假,若是背后没有当官的护着,谁有这天大的胆子。
院使纵然没有参与,这失察之罪,也轻不了。
杨涟也到了。
穿着便服,锦衣卫还是让他进入圈内,并且从药铺中搬了椅子出来。
杨涟一言不发的翻看供词,然后查看了几味药材,这才走到姚白白面前。
姚白白起身拱手一礼:“杨大人,皇上不高兴。”
杨涟:“太祖曾有严令,药材制假,失察也是处极刑之罪。依大明律,假药致用药者伤亡,以过失伤人或杀人论罪。”
姚白白:“先查,再论罪。此案,下官以为当追责二十年。”
杨涟叹了一口气。
刚才还有左光斗说到姚白白呢。
姚白白一个月没在京城,京城里风平浪静,他这刚回来,又要杀个血流成河。
但是,这次杨涟却没劝的心思。
杨涟说道:“史书有记载,唐时名士柳宗元生病,郎中开了单方,用茯苓,对症。可他买到的却是老竽头假冒的茯芩,病情加重,这才有传世文章,辨茯神。”
姚白白:“柳宗元应该官至刺史吧。他可不是小民。封了京城所有的药铺,也伤及许多店铺的生计,若查出守法经营,我亲自给没有假药的店铺挂上一块铜牌。”
“也只能这样了。”
杨涟知道,封了全京城的药铺,这种做法确实是有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