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看着苏云裳和凌霜离去的背影,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清冷如雪,活象两座移动的冰山。
他摸了摸下巴。
苏云裳这女人,是来真的。
不仅把他九位数的预算给批了,还直接把家搬了过来,顺带把凌霜这个顶级战力变成了她的私人保镖。
这是要干什么?
监视自己?还是宣示主权?
或者说,她终于意识到,抱着自己这条大腿,比抱着她那几百亿的资产,要安全得多?
陈凡嘿嘿一笑,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
这个精明的女人,终于开窍了。
……
当晚的餐桌,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长长的餐桌上,苏云裳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主位,那是原来陈凡专属的位置。
她换了一身丝质的居家服,少了几分职场的凌厉,却多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女主人”的气场。
秦雅默默地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上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下午高强度训练累的,但眼神却很平静。
陈梦则象个做错事的孩子,坐在秦雅身边,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苏云裳,又看一眼自己面不改色的哥哥,大气都不敢喘。
至于凌霜,她根本没上桌,抱着剑,靠在不远处的墙角,闭目养神,仿佛一尊绝美的雕塑。
“秦雅,辛苦了。”苏云裳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西蓝花,姿态优雅,“作为公司的首席营养师,以后庄园里所有人的饮食,都要麻烦你了。我会让财务,给你额外再发一份薪水。”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肯定了秦雅的劳动,又不动声色地,将她框定在了“员工”的身份里。
秦雅端着汤碗的手,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着苏云裳,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
“苏总客气了。照顾小梦和陈凡,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一家人,谈薪水就太见外了。”
她将一碗刚刚盛好的,温热的乌鸡汤,轻轻放在了苏云裳面前。
“苏总你最近也辛苦了,这汤安神补血,你多喝点。”
不卑不亢,温柔一刀。
她直接搬出了陈凡的那句“家人”,不软不硬地,把苏云裳的“员工论”给顶了回去。
苏云裳端着汤碗的手,停在半空。
她看着秦雅那张温婉带笑的脸,第一次发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骨子里,竟也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闪铄。
陈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吓得把头埋进了碗里,拼命扒饭。
只有陈凡,跟个没事人一样,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块排骨,吃得满嘴流油。
“恩,好吃!秦雅,你这厨艺,不去评个米其林三星都屈才了!”他含糊不清地赞叹道。
然后,他又理直气壮地对苏云裳说:“看见没,这就是我说的重要资产。就这手艺,给你多赚几个亿的投资回来,都轻轻松松。你那点薪水,简直是侮辱人。”
苏云裳:“……”
秦雅:“……”
陈梦差点被一口饭给噎死。
哥,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火上浇油的?
苏云裳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这个无赖一般见识。她低头,默默地喝汤。
这顿饭,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和陈凡大快朵颐的噪音中,结束了。
饭后,秦雅和陈梦默默地收拾碗筷,苏云裳则拿着一台平板计算机,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女王气场全开。
陈凡打了个饱嗝,溜达上楼。
路过秦雅房间时,他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
他脚步一顿,推开了一条门缝。
只见秦雅背对着门口,正费力地给自己肩膀和后腰的淤青处,涂抹着药膏。下午的“贴身”训练,陈凡虽然很有分寸,但对她这个初学者来说,依旧留下了不少痕迹。
因为角度问题,她后腰的一处,怎么也够不着,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陈凡叹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你属猫的?这么点伤就叫唤。”
秦雅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脸颊瞬间就红了,下意识地想把衣服拉好。
“我……我没事。”
“没事?”陈凡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膏,看了一眼,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东西。”
他不由分说地按着秦雅的肩膀,让她在床边坐好,自己则盘膝坐在了她身后。
“别动。”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秦雅的身体,瞬间僵硬。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那双大手,再一次,粘贴了她的后背。
只是这一次,没有隔着衣服。
那灼热的掌心,直接印在了她光洁细腻的肌肤上。
“!”
秦雅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空白了。
比下午在练功房里,更加直接,更加滚烫的温度,通过皮肤,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被那股热量给融化了。
“守住心神,引导你的玄阴真气,去修复受损的经脉。”陈凡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地响起,“这也是修行。学会用自己的力量,治愈自己。”
一股比下午更加精纯,更加浑厚的混沌真气,缓缓渡入她的体内。
这一次,不再是霸道地引导,而是像温暖的潮水,温柔地包裹住她体内那几缕刚刚壮大起来的玄阴真气,带着它们,流淌过那些淤青伤痛之处。
所过之处,酸痛和疲惫,都被一一抚平。
那种感觉,舒服得让秦雅差点呻吟出声。
她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那股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的酥麻感,努力按照陈凡的指示,去控制自己的真气。
时间,在静谧的房间里缓缓流淌。
秦雅的脸颊,始终红得象晚霞。
她不知道,自己后背的那些淤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她只知道,身后那个男人的呼吸,他的掌心,他身上载来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这比任何药膏,都管用。
不知过了多久,陈凡收回了手。
“行了。”
秦雅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原本疼痛的地方,已经光滑如初,只剩下一点点温热的触感。
她转过头,看着陈凡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神深邃,里面仿佛藏着一片星空。
“谢……谢谢。”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光说谢谢有什么用?”陈凡的嘴角,又挂上了那抹熟悉的,不正经的笑容,“首席炼丹师兼修行导师,亲自给你做‘售后理疗’,这服务,不得加钱?”
秦雅刚刚升起的那点感动和旖旎,瞬间烟消云散。
她就知道,这个混蛋,正经不过三秒。
“那……你想怎么样?”她鼓起勇气,瞪着他。
“很简单。”陈凡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在秦雅触电般缩回脑袋的同时,懒洋洋地说道,“明天早上的早餐,我要吃蟹黄包,还得是现做的。”
说完,他打着哈欠,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留下秦雅一个人,坐在床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又好气,又好笑。
第二天一早。
陈凡睡得正香,房门就被人“砰砰砰”地暴力敲响。
“陈凡!上班了!迟到一分钟,扣一百万!”
是苏云裳的声音。
陈凡哀嚎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当他顶着一头鸡窝,睡眼惺忪地被苏云裳拖到她隔壁的“办公室”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巨大的房间,一整面墙都是屏幕,上面分割成几十个小格,将庄园内外的所有角落,都监控得一清二楚。
房间中央,只有一张孤零零的,符合人体工学的电竞椅。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欢迎上岗,陈大顾问。”苏云裳环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你的工作,就是坐在这里,盯着这些屏幕,直到我下班为止。”
“饭会有人送来,但上厕所,需要提前打报告申请。”
她这是,要把他当成犯人一样,二十四小时囚禁在这里!
陈凡的脸,瞬间就黑了。
“苏云裳,你别太过分!”
“过分?”苏云裳冷笑一声,“比起你那九位数的帐单,我觉得我仁慈多了。顺便提醒你,你昨晚擅离岗位,夜闯女员工房间,按照公司规定,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陈凡:“……”
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而那个猎人,正一脸得意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