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房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凡走后，那股属于他的，懒洋洋又带着一丝霸道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空气中
只剩下苏云裳和秦雅，两个女人，相顾无言。
地板的冰凉，顺着秦雅的瑜伽裤，一点点往上载。可她脸上的热度，却丝毫没有褪去。
刚刚陈凡枕在她腿上的触感，他发丝间的味道，他指尖划过自己后背的温度……一幕一幕，象是电影慢镜头，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
苏云裳就那么站在那里，抱着双臂，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她没有看秦雅，目光却落在了秦雅刚刚盘坐的地方。
“他的修行教程……一直都是这样？”
苏云裳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象一根细细的针，扎在人心里。
秦雅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知道苏云裳在问什么。
她抬起头，迎上苏云裳那探究的目光，这一次，她没有躲闪。
“他说，这是引气入体最快的方法。”
她的声音不大，很轻，但很稳。没有解释，没有委屈，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苏云裳的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她忽然发现，眼前的秦雅，好象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个只会低头脸红，任由陈凡揉捏的温顺小绵羊。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点东西。一点很淡，却无法忽视的光。
是因为……开始修行了吗？
还是因为，那个男人给了她底气？
这个念头，让苏云裳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
她迈开长腿，走到秦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王的气场，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养神丹，效果不错。”苏云裳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清冷调子，“看来，他确实很看重你这个‘重要资产’。”
这话，象是夸奖，又象是在提醒秦雅，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雅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低声说了一句：“苏总，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房了。”
她站起身，想要离开这个让她浑身不自在的修罗场。
“站住。”
苏云-云裳叫住了她。
秦雅停下脚步，背对着她。
苏云裳看着她那窈窕而略显单薄的背影，脑海里，又回响起陈凡那句话。
——“你们，是我的家人。”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别把他的话太当真。家人这个词，他可能对谁都这么说。”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话，象是在敲打秦雅，又何尝不是在说给自己听？象是在努力地，扑灭自己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可笑火苗。
秦雅的身子，微微颤斗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反驳。
良久，才用一种近乎飘散在空气里的声音，轻轻地问：
“苏总，你……是在害怕吗？”
苏云裳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等她回答，秦雅已经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象是在逃离，又象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练功房里，只剩下苏云裳一个人。
她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害怕？
她苏云裳，会害怕？
她只是……只是讨厌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她烦躁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把陈凡的资料，再给我调一遍。所有，最详细的。尤其是……他过去的情感经历。”
……
陈凡并没有回房补觉。
他打着哈欠，溜达到了厨房，熟门熟路地打开了那台塞得满满当当的，属于苏云裳的顶级冰箱。
“啧，资本家的生活，就是腐败。”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从里面拿出一盒进口的哈根达斯，撕开盖子就用勺子挖着吃。
“哥？”
陈梦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她刚结束了老教授的授课，揉着发胀的脑袋，就看到自家哥哥像只硕鼠一样在冰箱里掏东西。
“你怎么没去睡觉？”陈梦走了过来，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忧，“刚才……秦雅姐和云裳姐，是不是因为你吵架了？”
“吵架？没有啊。”陈凡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是成年人之间，友好而深刻的业务交流，小孩子不懂。”
陈梦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她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同时喜欢秦雅姐和云裳姐？”
“噗——”
陈凡一口冰淇淋差点没喷出来。
他震惊地看着自家妹妹，这丫头，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胡说什么呢！”他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哥我，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渣男吗？”
陈梦捂着头，小声嘀咕：“我看像……”
陈凡懒得跟她计较，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整盒冰淇淋，把空盒子精准地扔进垃圾桶。
他擦了擦嘴，脸上的嬉笑神色，慢慢收敛了起来。
“小梦，过来。”
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陈梦乖乖地坐了过去。
“怕吗？”陈凡问。
陈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有点怕……但，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绞着手指，声音很低，“哥，弟弟他……会回来吗？”
“会的。”陈凡的回答，很肯定。
他看着窗外，眼神幽深。
“有些路，只能他自己走。有些坎，也只能他自己迈。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摔得头破血流，想回家的时候，给他留一盏灯。”
陈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至于你，”陈凡转回头，看着她，“从今天起，除了学习，你也跟着秦雅，一起修行。”
“我？我也能修行？”陈梦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是我陈凡的妹妹，怎么不能？”陈凡撇撇嘴，“虽然你没什么特殊体质，天赋也一般，但有你哥我在，把你堆到金丹，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说得，充满了凡尔赛的味道。
陈梦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能拥有力量，能不再是那个只能被保护的拖油瓶，这种诱惑，她无法抗拒！
“不过……”陈凡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的教程，可是很贵的。你打算，拿什么来付学费啊？”
陈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
另一边，苏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苏云裳看着面前屏幕上，关于“黑金追杀令”的最新情报，眉头紧锁。
情报显示，已经有至少三波国际顶尖的杀手，从不同渠道，潜入了华夏境内。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陈凡。
叮。
她的私人通信器，响了一下。
是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陈凡。
标题：首席炼丹师关于提升公司内核资产价值的紧急预算申请报告。
苏云裳眼角抽了抽，点开了邮件。
附件里，是一个长得看不到头的excel表格。
“千年寒铁，五公斤，用于炼制护身法器，市场估价……”
“地心火莲子，三颗，用于炼制‘破镜丹’，市场估价……”
“紫玉灵髓，一瓶，用于布置‘聚灵阵’，市场估价……”
密密麻麻，上百种天材地宝，每一样后面的估价，都带着一长串的零。
而在表格的最后，总计那一栏，是一个让她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的数字。
九位数。
这混蛋，是想把她苏氏集团给搬空吗？！
苏云裳气得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过去骂人。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邮件的正文。
正文里，只有短短两行字。
“这是保护我‘家人’需要的东西。”
“一分，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