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酒吧客人渐多。舞台上来了个弹三味线的女艺人,哀婉的曲调在喧闹中显得格格不入。
叶寻正在吧台后清洗酒杯,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五个穿着花哨衬衫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为首的染着一头金发,脖子上纹着蛇形刺青。他们径直走到中央最好的卡座,一脚踢开已经坐在那里的两个中年客人。
“滚开,这位置我们要了。”
两个中年客人脸色一变,但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忍气吞声地让开了。
山本从后厨走出来,沉着脸:“几位,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
金发青年咧嘴一笑:“山本大哥,好久不见啊。我们就是来喝个酒,怎么算闹事呢?”
“小田切,你老大没教过你规矩吗?”山本冷冷道,“在铃木家的场子,要守铃木家的规矩。”
“铃木家?”小田切嗤笑,“现在静冈谁不知道,铃木组长躺在医院里,能不能醒过来都难说。至于那个大小姐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
酒吧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不少客人都放下酒杯,目光投向这里。
山本握紧拳头,但中村从后面按住了他的肩膀。
“小田切君,今晚的酒我请。”中村平静地说,“喝完就请离开吧。”
“中村桑大气!”小田切鼓掌,然后眼神一冷,“不过我们今天来,不只是喝酒的。我们老大让我带句话:富士宫市东区的那几家店,从今天开始归我们‘怒罗权’管了。铃木家要是识相,就乖乖交出来。”
这话一出,整个酒吧一片死寂。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抢地盘!
中村的脸色终于变了:“小田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小田切站起身,环视四周,“时代变了,中村桑。静冈的地下世界,该换换主人了。你们铃木家占着最好的地盘十几年,也该让让了。”
他身后的四个小弟齐刷刷地抽出钢管和匕首。
山本怒吼一声就要冲上去,被中村死死拉住。酒吧里铃木家的手下只有三个,对方有五个人还带着武器,真打起来肯定吃亏。
“怎么,不敢动手?”小田切得意地笑,“那就乖乖认”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个穿着工作服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叶寻手里拿着个托盘,憨厚地笑着:“客人,您点的酒还没上呢。要不要先看看菜单?”
小田切愣了一秒,随即暴怒:“八嘎!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他一拳砸向叶寻面门。
叶寻“慌张”地后退,手中的托盘“不小心”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小田切脸上!托盘里的柠檬片和冰块糊了他一脸。
“对不起对不起!”叶寻连连鞠躬,脚下却“慌乱”地踩在小田切脚上,同时手肘“无意”地撞在对方肋部。
“嗷!”小田切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他的小弟们见状,纷纷扑上来。叶寻“惊恐”地在桌椅间躲闪,所过之处,不是碰倒酒瓶就是踢翻椅子。混乱中,一个小弟的钢管莫名其妙地砸中了同伴的脑袋,另一个匕首刺空后划伤了自己的手臂。
三十秒后,五个挑衅者全都躺在了地上,呻吟不止。而叶寻则缩在角落,一脸“害怕”: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酒吧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看似憨厚的杂工,绝对是个高手!
刚才那套“慌乱躲闪”,每一步都精妙到毫厘,每一次“意外”都造成最大伤害。
中村深深看了叶寻一眼,然后对地上的小田切说:
“回去告诉你老大:铃木家还没倒。想抢地盘,让他亲自来。”
小田切等人狼狈地爬起来,撂下几句狠话,灰溜溜地走了。
客人散去后,中村把叶寻叫到后厨。
“你到底是什么人?”中村直截了当地问。
叶寻低着头:“就是一个想找工作的普通人”
“普通人?”中村冷笑,“普通人能在一对五的情况下,让对方全躺下而自己毫发无伤?叶平,或者我该叫你真名?”
叶寻沉默了几秒,抬起头时,眼神已经变了。那层憨厚的外壳褪去,露出内里的锐利。
他平静地说:“我不是铃木家的敌人,来樱花国,只为找一个人。”
“找谁?”
“我的女朋友,疑似被一个叫‘圣殿’的国际组织带走了。”叶寻盯着中村,“我听说,静冈有圣殿活动的迹象,而且,他们还与‘夜鸦’有过接触。铃木家作为这里的地头蛇,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中村脸色微变,皱起眉头:“圣殿我不清楚,但夜鸦你惹不起。趁现在还没被盯上,赶紧离开樱花国。”
“我不会走。”叶寻语气坚定,“如果铃木家能提供帮助,我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比如,帮你们解决最为棘手的麻烦。”
两人对视良久。
最终,中村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但你可以见一个人——她今晚应该会来。”
“谁?”
“我们的大小姐,铃木千夏。”中村说,“不过我要提醒你:大小姐脾气不好,最讨厌别人骗她。你刚才那套‘憨厚杂工’的表演,她可不一定买账。”
叶寻笑了笑:“没关系。我会告诉她部分真话。”
晚上十一点,酒吧打烊后,叶寻被带到三楼的一间和室。
和室内,茶香袅袅。
铃木千夏将沏好的茶推到叶寻面前,动作平稳,此刻,她也不在隐藏,故意将自己的气息放出,暗劲巅峰,在这个年纪确实称得上天才。
铃木千夏此刻也有些震惊,这个男人明明在船上时,她就探测了好几次,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然而,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此人绝对不简单!
“中村说,你在找圣殿。”铃木千夏也不再探究,开门见山问,“为什么?”
叶寻端起茶杯,没有立刻喝:“我的女朋友失踪了。最后的情报显示,带走她的人与圣殿有关。而圣殿在亚太区的活动,似乎以樱花国为据点。”
“圣殿”铃木千夏重复这个词,眼神微冷,“我听说过这个组织。最近半年,静冈确实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外国人,他们在富士山北麓有秘密活动。但我们铃木家与圣殿没有交集——也不敢有。”
“不敢?”叶寻捕捉到这个词的微妙。
铃木千夏沉默片刻:“圣殿的合作伙伴是夜鸦。而夜鸦”
她顿了顿:“是我们铃木家也惹不起的存在。”
叶寻心中了然。果然,夜鸦在静冈的势力已经凌驾于本地极道之上。
“我不需要铃木家直接对抗夜鸦。”叶寻放下茶杯,“我只想找到圣殿活动的具体位置,以及,夜鸦的总部位置。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个麻烦——比如,你父亲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