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了。”
吴霄风的声音不大,却象一道惊雷,让在场的每个人从石化的状态中惊醒。
洞天境的瑶池圣子,年轻一代公认的顶级天骄,大帝级种子……败了。
“赢了!九皇子赢了!”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玉衡圣子……被一拳打飞了?!”
“那是什么铠甲?机关造物?竟然能硬抗锁天链!”
“黑马!这是本届论武最大的黑马!不,这已经不是黑马了,这是一条真龙!”
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惊叹声、倒吸凉气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皇城之巅的云层掀翻。
高台之上,洛倾雪捂着自己的红唇,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清冷与骄傲的凤眸,此刻只剩下震撼与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迷之色。
她身旁的李青琼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握着剑柄的手,彻底放松下来。
不远处的郡主府席位上,柳轻烟激动地跳了起来,小脸通红,用力挥舞着拳头:“赢了!九皇子赢了!娘,你看到了吗?他太厉害了!”
柳惜雪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场中那个身影。
那件狰狞霸道的暗金色战甲虽然已经消失,但那一拳破天、睥睨天下的雄姿,却与那个夜里,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霸道身影缓缓重合。
她的心,乱了。
而瑶池仙朝的席位上,邀月长老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
她看着被弟子们手忙脚乱从坑里扶起来,气息萎靡的玉衡,脑子里一片空白。
输了……
瑶池这一代最杰出的圣子,被誉为仙朝未来的希望,就这么输了?
输给了一个之前被她们视作笑柄,甚至想尽办法要退婚的废物皇子?
邀月长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中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悔意。
就在全场为这场惊天逆转而沸腾之时,天际云层之上,那几座仙光缭绕的楼阁宝船,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开府逆伐洞天,此等妖孽,万年不遇!此子与我闻道山有缘!”
闻道山的山主一步跨出,身形瞬间出现在演武场上空,仙风道骨的模样荡然无存,脸上满是激动。
“放屁!此子剑法虽显稚嫩,却蕴含一丝至高剑意,天生就是我剑神山的料!他若修剑,未来必成一代剑帝!”
剑神山的执法长老,那个之前断言吴霄风必败的冷硬老者,此刻却是双目放光,一步踏出,身上爆发出冲天的剑意,与闻道山山主遥遥对峙。
他之前有多看不上吴霄风,现在就有多渴望!
就在剑神山长老现身的瞬间,一直静立在台下的李青琼,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极致的剑意在她体内一闪而逝,快到几乎无人察觉。
她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微微收紧,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可见骨的恨意。
虽然只是一瞬,却没能逃过吴霄风的眼睛。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李青琼一眼,又看了看天上那个气势凌人的剑神山长老,心中若有所思。
“老匹夫,你剑神山除了会耍几把破剑,还会什么?此子神魂之强,肉身之霸,谋略之深,岂是你们这群只知杀伐的剑疯子能教的?来我闻道山,老夫愿倾囊相授,助他三百年内证道准帝!”闻道山山主吹胡子瞪眼。
“放你娘的狗屁!修道之人,磨磨唧唧,繁文缛节,只会消磨锐气!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持三尺青锋,快意恩仇,斩尽一切不平事!吴霄风,只要你来我剑神山,老夫许你圣子之位,山中剑典任你翻阅!”剑神山长老针锋相对,开出的条件更加诱人。
两位圣地大能,竟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开始争吵起来。
紧接着,神工天城的太上长老也坐不住了。
“都别争了!那铠甲!你们看到那铠甲了没?那是机关术与符文数组的完美结合!此子分明是天生的神工师!来我神工天城,老夫让他当下一任城主!”
“此子与我佛门有缘!他还会我佛门的《大日明王经》呢,该入我大雷音寺!”
一时间,云端之上的大人物们纷纷下场,一个个都想把吴霄风这个香饽饽抢到自己碗里。
演武场上的众人,已经彻底看傻了。
这可是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地巨头啊,此刻却为了一个年轻人,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就要当场动手。
“够了。”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时,一个平淡却威严的声音,从皇城最高处的紫薇宫中传来。
是夏皇。
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皇道威严。
还在争吵的几位大能,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可以不给彼此面子,但不能不给大夏仙朝的主人面子。
“霄风是我大夏皇子,他的未来,由他自己决定,也由朕为他做主。诸位的好意,朕心领了。”
夏皇的话,不软不硬,却直接宣示了主权。
闻道山山主和剑神山长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
“好!吴霄风,老夫的话永远有效!闻道山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哼!小子,想学真正的无上剑道,就来剑神山找我!”
两位大能各自留下一句话,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其他圣地的大佬们见状,也只好悻悻地各自散去。
一场抢人大战,就此落下帷幕。
但所有人都知道,吴霄风这个名字,从今天起,将真正响彻整个大夏仙朝。
夏皇没有再多说什么,演武场上自有礼部官员宣布最终结果。
吴霄风,天骄论武,魁首!
当这个结果被大声宣布出来时,吴霄风却只是慢悠悠地走下台。
他无视了周围无数或敬畏、或崇拜、或嫉妒的目光,径直来到了洛倾雪和李青琼面前。
“走了,回家,累死了。”
他拉起还有些发懵的洛倾雪,在一众皇子公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演武场。
……
紫薇宫深处。
夏皇独自一人,站在一间静室之中。
静室的墙壁上,没有悬挂江山社稷图,也没有历代先皇的画象,只有一幅画。
画上,是一名温婉如水的绝美女子,她眉眼含笑,正抱着一个尚在襁保中的婴儿,眼中满是母性的光辉。
夏皇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中女子的脸颊,那双万古无波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与追忆。
“芷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风儿,长大了。”
他的声音,不再是那个威严的帝王,而只是一个思念亡妻的丈夫。
“他和你很象,表面上与世无争,骨子里却比谁都骄傲。当年,我将他过继给皇后,让他远离储位之争,又为他定下与瑶池的婚约,就是希望他能做个富贵闲人,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不要再走你我的老路。”
“可现在看来,是朕小看他了。龙,终究是龙,又岂会甘心蛰伏于浅滩?”
夏皇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有欣慰,有骄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也罢,既然他想飞,那朕,就为他撑起这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