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件人:神圣泰拉之光
朕之声跨越时空帷幕,穿透亚空间低语,抵达汝之意识。
主宇宙大明王朝已观测到异形入侵和混沌腐蚀的征兆。
汝身负人类神皇之祝福,承载人类存续之使命。
即刻起,汝之存在意义将与大明王朝的命运交织。
净化异形,根除异端;
此非请求,而是旨意。
无需回应,无需质疑;
朕之意志,汝之航标。
完成使命,或迎接灭亡。
人类之敌必将伏诛。
以朕之名。
“钟旗官,你总算醒了!”
钟诚猛地睁开双眼,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视线里映入几张戴着圆顶盔、写满焦虑感的面庞。他们身上那熟悉的飞鱼服此刻沾满了灰尘,看起来不象是锦衣卫,倒象是打灰工。
【我就是看了一封恶搞邮件,怎么就把我干到这里来了?!】钟诚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同样制式的飞鱼服,以及腰间那块表明身份的铜制腰牌,俨然穿越成了一位锦衣亲军!
他又环顾四周,周围是倾颓的梁柱、散落的瓦砾、惊惶的人群……横七竖八的伤员和尸体,明显是一座刚经历了一场剧烈地震的明代官衙。
“我…这是……”他喉咙干涩,声音沙哑。
“旗官,你刚才被震落的瓦片砸中了头,昏厥过去了!”一个脸上带着擦伤的校尉赶忙解释,语气里满是徨恐与庆幸,“万幸你醒了!”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中带着些许嘶哑的声音穿透了现场的嘈杂:“都围在这里作甚?皇城震动,陛下受惊。此刻正是我等锦衣亲军效忠之时,岂能如此慌乱不堪!”
人群分开,一位身着青色锦绣官服、气势凛然、还有点灰头土脸的武官大步走来。
他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精悍,眼神锐利如鹰。钟诚根据其服色和周围人敬畏的态度,立刻判断出这至少是一位千户级别的中级官员。
“李千户。”周围众人纷纷躬身行礼,证实了钟诚的猜测。而他脑中也跳出了一个名字——李若琏,字成甫。
李若琏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刚刚被搀扶起来的钟诚身上:“钟薛高,你既已醒来,便无大碍。眼下衙署损毁,人手奇缺。你立刻带上你麾下还能动弹的弟兄,速往王恭厂方向探查——查明巨响缘由,查看灾情,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钟薛高?王恭厂!
这六个字象一道闪电劈中了钟诚,瞬间将他混乱的记忆碎片串联了起来。
钟薛高就是他这个小旗官的字——真是奇怪了,他是佩戴绣春刀的锦衣卫,又不是电影《绣春刀》的“加钱哥”,怎么会有一个“高价杀手”的字呢?
他不仅穿越到了历史网文热点的大明朝——而且是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巳时初,即公元1626年5月30日上午九时许,北京城王恭厂大爆炸的现场!
根据在后世他看过的史料,这场神秘大爆炸威力惊人,死伤无数,其中也包括锦衣卫。《天变邸抄》里明确写着位于大明门(即后世主席纪念堂)的锦衣卫衙署遭到重创,“锦衣卫在衙校尉、军人、班官、将军、吏典、民人等,死者甚多。”
自己此刻,就身处这修罗场之中!
巨大的震惊和极致的惶惑,让他心脏狂跳。但求生的本能和商场的历练,让他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带着烟尘的空气,忍着头痛,抱拳躬身,用尽可能符合场景的语气沉声应道:“卑职遵命!”
在下属的搀扶下,钟诚稳住身形,不再尤豫,点了几名看起来还算完好,还有点脸熟的校尉:“你们几个,随我来!”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这片残破的锦衣卫衙署,抬头望向西南方向——那里有一朵正在盛放的黑色蘑菇云……
【对了,我这个锦衣卫小旗官的身世是……】
钟诚一边在满目疮痍的街道上艰难前行,一边竭力整理着脑海中纷乱的思绪。而属于另一个灵魂的记忆碎片,如同被炸开的文档库,纷纷扬扬地涌入他的意识。
这具身体的原主,名字也叫钟诚(字薛高),年纪二十有三,顺天府人士;而他穿越之前是三十出头,身份证也是310开头。
嗯,穿越之后,他的年龄从“中年老登”变成“精神小伙”,户口也从魔都转到帝都,这笔帐还是挺划算的。
三年前,原主的父亲钟勇“殁于王事”,而母亲身染时疫也跟着去了,他们这一房就剩了他一根独苗;这倒是和他这位穿越者一样,因为一场车祸,他也失去双亲,只好继承家业,从轻松的富二代咸鱼成了繁忙的霸の道总裁。
哦,男频霸总和女频不一样,他忙于工作和“生活”,都没有时间结婚和生子,倒也用不着担心家人了。
幸好,原主多了一个姐姐钟秀,早年嫁给了京营中的一位世袭军官,夫妇两人在关键时刻拉拔他了一把;也幸好,按照大明定法,原主还能袭先父在锦衣卫中的职位。
不幸的是,等原主丁忧三年(27个月)结束,来锦衣卫报到的时候,由于“员额已满”,原本是试百户(从六品)的他,硬生生地成了小旗官(从七品);更不幸的是,由于父母连续亡故,家道突然中落,原主原本说好的一门婚事也黄了。
【死了爹,没了妈,降了职,退了婚,这倒是妥妥的主角模板……】
沿着依稀可辨的道路,钟诚这一伙锦衣卫越往西南方向走,所见的景象就越是触目惊心。
史书中关于王恭厂大爆炸那些看似荒诞,听着无稽的记载,此刻正以最直观、最惊悚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
“凡死伤俱裸”:废墟间,许多幸存者乃至死者竟都身无寸缕,衣物仿佛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瞬间剥离,男女老少皆赤身露体,在瓦砾间或呆坐,或哭嚎,场面既悲惨又诡异。
“屋舍尽毁,木石人畜自天雨而下”:完整的梁柱、门窗、石块,甚至残缺的肢体,如同下雨般从空中零星散落,砸在废墟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引得幸存者一阵阵惊恐的尖叫。
“地裂深坑,烟尘障空”:前方地面出现巨大的裂缝和深坑,仿佛被无形巨爪撕裂。更远处,便是那冲天而起的烟尘柱,如同连接天地的黑色妖魔,缓缓扭动,屏蔽了日光,让白昼如同黄昏。
“旗官,王恭厂到了。”他手下的一位校尉抬手一指,只见原本的王恭厂及周边街区的两万多座房屋,全都彻底化为一片巨大的的废墟,到处都是滚滚的烟尘。
而在王恭厂火药局原本的位置,出现了两个大深坑,“约长三十步(45米),阔十三四步(21米左右),深二丈许(6米多)。”
“你们看,那是什么?”又有一名力士惊呼一声。
一个极其庞大、违反常识的轮廓正从其中一个坑里爬出来!
那东西象一座移动的小山丘,外壳呈现出暗沉、仿佛熔岩冷却后的质感,布满诡异的孔洞和褶皱。
它有着敦实的身躯,数对覆盖着几丁质甲壳的节肢。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头部——一个巨大、由血肉与金属扭曲融合而成的钻头状口器,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身边的校尉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向后蹭去,口中只会无意识地重复着:“妖、妖……妖怪!”
同样震惊的钟诚,脱口而出的却不是“妖怪”,而是一个源自他前世记忆、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位面的名字:“蚁、蚁……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