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宋知窈看来,这种事情对纪惟深而言简直是太正常了。
人家要做大男人,那指定不带承认的。
不过,搁她这也不叫个事儿,所以马上就忘了,再次全身心投入到吃喝玩乐当中。
就是喝完那豆汁,总感觉嘴里有股味儿,后来实在有点受不了,纪惟深就找家药店买了盒薄荷润喉片,两个人都含上一会儿才觉得没味道了。
不得不说,宋知窈这胃口战斗力真的很强,基本都把小吃街吃下来了,最后逛到天色渐渐暗下时就又饿了。
两个人刚好前往马克西姆去吃法餐。
马克西姆坐落在京市十分繁华的地段,华灯初上时,他们正巧抵达,门面并不象宋知窈想得那么奢华乍眼,然而推开那扇黄铜门把手的木门,里面却俨然别有洞天。
身穿燕尾服、佩戴白色手套的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一个卡座,深红色的天鹅绒软座显得十分奢华典雅,宋知窈却压声和纪惟深唏嘘:“幸亏我没穿那件酒红色的裙子,要不往这一坐是不是就得顺色了?而且好象材质都差不多……”
纪惟深:“我亲爱的妻子总是这么幽默,经常让我觉得如果不笑一下,好象都有点不尊重你。”
宋知窈挑眉:“那你现在就笑。”
纪惟深:“……”
宋知窈哈哈:“行啦行啦,快别难为你自己啦,谁规定非得笑的,咱家不都有我这大鹅啦,你们爷俩就保持自我呗,怎么舒服怎么来。”
“而且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的,还有咱儿子,哦对,还有明朗!”
“你不觉得贼有个性吗?我觉得老酷了,真的。”
纪惟深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好半晌都移不开,心口逐渐生热。
宋知窈被他盯得脸也有点跟着红了,催促道:“你快看菜单呀,看好了咱们叫人家过来。”
“吃完不是还要快回去给你过生日?”
“诶对了,有没有卖蛋糕的地方?咱一会儿寻摸寻摸呗?怎么也得整点仪式感嘛!”
“……”
纪惟深一边不疾不徐回应,一边翻开菜单,心下暗道:
她真的好爱我。
我更加爱她。
到底是什么时候,觉察到爱这个字的呢。
人类的感情就是如此复杂,如此不知觉,如此令人无法掌控。
因此,纪惟深就在这个十分让人难以预料的瞬间,莫名地恍然顿悟。
或许是,在他们最初相见的刹那,他就已经爱上她了。
昏暗的灯光中,轻柔的爵士乐拂过耳畔,空气中有黄油红酒混杂着香水的味道。
纪惟深闻得有点不舒服,他更想只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甜杏仁油味道。
而且一想到,第一次,就是他亲手帮她涂到身上的,他就会更加感到欣悦满足。
不多时,顶着银质餐罩的菜品陆续上来,为了避免两个人都吃不习惯,纪惟深没有点蜗牛,主菜选了牛排,然后又要了甜点,两杯红酒。
宋知窈吃得可开心,美滋滋地眯着眼睛和纪惟深讨论,他附和的声音比起刚才更加低沉温柔,视线也愈发专注的凝视她。
后来离开时,帮她穿好羽绒服,围好围巾,紧紧扣住她的手,并肩离开。
宋知窈很敏锐觉察到他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但她同样认为不必说出来。
爱人之间的亲密默契是很奇妙的且难以描述的东西,他们走在夜幕冷风中,走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只是相视,仍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便已很明了地互通有无。
那些缠绵悱恻的情意在两个人的眉目当中都掩盖不住,满溢得温柔。
并非突然之间,如烟花一样绽放,而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纪惟深想起宾馆房间里就有菜单,他今天出门前也顺手翻阅了一下,上面就写有甜品蛋糕,最小的有四寸,他认为已经足够。
宋知窈也同意。
时间有点晚,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有点等不及回到单独相处的房间,便在询问过路人后,步行道附近一处“出租汽车站”,等待的士。
运气很好,没等多久就等到一辆尼桑。
“师傅,去长安路友谊商店。”纪惟深打开车门,让宋知窈先进去,掌心挡在车沿。
车子将将激活,她忍不住悄悄挠他手心,“怎么这么细致啊,纪教授?”她靠在他胸膛,用很轻柔的气音带着笑意调侃。
纪惟深裹住她的手,喑哑道:“只是我的本分。”
宋知窈笑意更深,“去友谊商店干什么?有什么要买的?”
纪惟深:“红酒。”
宋知窈:“啧啧啧……”
纪惟深坦荡道:“和我想要你送给我的礼物相关。”
宋知窈:“?”
在友谊商店选择了一瓶甜度较高的红酒后,又买了一罐坚果,他们就步行回到宾馆。
在大堂说了一声要一个四寸的蛋糕,宾馆职员道:“好的,大约半个小时过后会帮您送过去。”
后来回屋看下时间,还不到九点。
纪惟深将两个人的外套挂好,“我先去把浴缸和马桶做一下消毒。”
这里独立卫生间内有全天热水,还有一个巨大的瓷白浴缸,如此难得的机会当然要体验。
但尽管如此高档的住所卫生和消毒大概率做得都不错,纪惟深还是从家带了惯用的消毒液,认为亲手处理一遍才放心。
不过宋知窈也是这么觉得,嗯呢答应一声:“那我研究研究这个电视有没有什么高档节目儿,顺便听着点送蛋糕的吧……”
“妈呀,这遥控器也这么高级呢?跟咱家的不一样。”
不过,大概功能键位还是能看明白的。
宋知窈于是摁下开机键,纪惟深在浴室打开花洒,很快就伴随水流声听到她咋咋呼呼地哇塞哇塞起来。
他眉峰悄然抬起,带着强烈的预感看向门口,她明艳动人的脸几乎瞬间探进来,表情夸张十分—
“这还是彩电呐!还给放外国电影呢,真高级啊!”
纪惟深点点头,倒入合适的消毒液在浴缸,取下花洒开始放水,嗓音沉而认真:“收到,回去就把咱家的换了。”
宋知窈背手走进来,“哎呀不用,咱家那个使用率又不是很高,还是别换了,万一换了佑佑觉得新鲜太爱看,把眼睛看近视怎么办?”
纪惟深:“有道理,那就先不换。”
宋知窈抿抿唇,更加凑近到他身旁,“现在还不能说是什么礼物?跟买红酒又有什么关系?”
纪惟深身形微顿,看向她的眼眸隐约暗下,“想和你玩一个比较简单幼稚的游戏。”
“当然,要用成年人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