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心善留你一命,还不快滚!”王铁柱厉声喝道。
林锋嘴角紧抿,紧握双拳,最终只能灰溜溜地退回林武身边,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黯然离去。
……
回到武馆,叶凌霜先是肯定了众弟子今日的表现,随即神色转为凝重:“今日之事虽暂告段落,但事情远结束。”
“衙门、威远武馆与杨家不会善罢甘休,从今日起,所有人务必结伴而行,不得单独外出。”
说完,叶凌霜唤楚云等入室弟子入内院。
“今日多谢师父与诸位师兄师姐相救。”楚云诚挚行礼,再度拜谢,将师父和同门的恩情牢记于心。
“同门之间,本就该相互扶持,不必言谢。”
服过活血复元散的宋若凌面色渐复红润。
她看向楚云。
“我的伤势并无大碍,你不必太过挂怀。”
叶凌霜也看向楚云:“经此一役,他们短期内或不会再明目张胆地打上门来,但暗地里的手段不得不防,所以,云儿,这段时间你便留在武馆潜心修炼,若无要事,切勿外出。”
“是,师父。”楚云深深一拜。
经此一事,更令他明白,提升自身实力才是破局之法。
不仅个人修为要精进,更需掌握权势。
镇妖司作为皇权直属机构,监察天下,先斩后奏,权势滔天。
而且,镇妖司对镇妖卫的培养,也是当世顶级。
各类武学典籍、宝药神兵不胜枚举,好处自是不言而喻。
若能添加其中,日后面对陈家、杨家乃至县衙都将无所畏惧,甚至一旦抓住对方的把柄,将他们连根拔起也不无可能。
但,今日知府之子冯茂琛默认白发老者出手,也令他意识到,局势远比他想象中复杂。
各方势力似乎在刻意掩盖什么。
或许就连郡城里的那位知府,都在其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联想到近日外城时常有妖物出没,县衙却无所作为,陈、范两家的妾室和书童接连身死,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楚云心中浮现。
难道这些势力与城外妖物有所勾结,共同维持着表面的太平?
若是如此,前身当初在任务之外提及狼妖情报时,便已触动某些人的利益,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思绪渐明,楚云不由深吸一口气。
若推测属实,这潭浑水之深,远超想象。
从觉醒前世记忆的那一刻起,他就已深陷局中,无法独善其身。
因此,唯有添加镇妖司,方能在这盘棋局中掌握主动。
这时,兰心走进内院,朝叶凌霜抱拳禀报:“师父,这两日弟子带人巡查外城,并未发现狼妖的踪迹。”
“恩,虽然近日妖物有所收敛,但绝不能掉以轻心。”
叶凌霜转向楚云,目光深邃:“我让他们巡查外城,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外城的百姓,这世道我们不能改变,但只要尽力而为,便问心无愧,你可明白?”
“弟子谨记。”
……
云旗武馆与衙门、威远武馆爆发冲突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迅速传遍了布山县的大街小巷。
楚云一刀断林武一臂,杨真一招废杨震双腿一臂,叶凌霜独战两位七品高手而不落下风……
这些惊心动魄的战绩,成了百姓们茶馀饭后最劲爆的话题。
但人们议论最多的,还是楚云这位后起之秀。
关于他的种种猜测,在坊间流传着数个版本。
有人说,叶凌霜慧眼识珠,发现楚云天资不凡,这才让楚云在短短一个多月内,从尚未凝聚气血,直抵气血大成,可谓一路高歌猛进。
这等天赋,足以让叶凌霜破例收他为入室弟子。
这也解释了,楚云为何能一刀斩断林武手臂。
也有人坚持楚云的真实修为仍是气血小成,之所以能伤到林武,全凭天生神力和出其不意。
还有人说,楚云本就是武道天才,只是先前明珠蒙尘,直到遇见名师才绽放锋芒。
更有人猜测,楚云修了某种邪功,叶凌霜为了维护武馆声誉,才不得不力保。
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最后一种说法站不住脚,各自支持前三种观点。
但无论如何,楚云成为叶凌霜入室弟子已成事实,从今往后,在这布山县城里,除了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再无人敢生出小觑之心。
经此一战,也让人们见识到云旗武馆上下,是那样的团结一致。
面对县衙、威远武馆乃至冯茂琛护卫的围攻,现场的云旗武馆弟子,竟无一人退缩,依然选择死保楚云。
更令人意外的是云家千金云念惜的现身。
这位站在云端的人物,仅凭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危局,可见云家的能量何等惊人。
其中不乏一些聪明人,在汇总各方消息后得出结论。
云小姐表面上维护的是杨真,实则也有保全楚云之意。
否则她只需言明力保杨真即可,何必多费唇舌?
然而,这些沸沸扬扬的议论只在中下层百姓间流传。
在城中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看来,却完全是另一副光景。
……
暮色渐沉,望江楼雅间内烛影摇曳。
冯茂琛端坐主位,身后侍立着闭目养神的白发老者。
李源坐在他对面,而断了一臂的林武则跪伏在地。
冯茂琛道:“照你所说,楚云的真实修为仅在气血小成到气血大成之间,全仗着天生巨力和一门邪门刀法,再加之你轻敌大意,这才被他斩去一臂?”
原本像楚云这样的小人物,并不值得他关注,更无需他费心。
可今日出动这般阵仗,竟还是奈何不得对方,实在离了个大谱。
但他也清楚,若非云念惜突然搅局,还是可以拿下楚云,只是要付出点代价。
“小的以性命担保,刚才小的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林武可谓欲哭无泪。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以气血大成巅峰的修为,竟会在楚云手上吃下这么大的亏。
断臂之伤不仅让他实力大减,此生再难触及气血圆满之境,更注定与武道入品无缘。
想到陈大员外那势利的性子,他在陈家的地位怕是也要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