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小媳妇模样啊?”姜缘喊得比上了公堂的小白菜都冤:“就算你是爷爷也不能诽谤我啊!”
“那你说说独孤清漓和他什么关系?”
“姘头。”
“所以你和独孤清漓一左一右老老实实的跟在身边,他往哪转你们也往哪转,就连一起飞在路上你们都保持这种状态。你爷爷我还在边上呐,倒象个外人一样!独孤清漓是姘头,那你是什么,啊?你是什么?”
“我们这就是一支共同作战的小队,自然同进同退,心脏的看什么都脏!”
姜渡虚捂着心口,气得胸闷:“你们飞在路上作什么战了?敌人是你爷爷我吗?”
姜缘也觉得有点不好解释,但她自己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没觉得自己喜欢陆行舟啊————挠了半天脑袋才道:“那就是个惯性、惯性而已。哎呀放心,我马上回京了,躲在家里潜修夯实晖阳修行,他天南地北的不知道去哪,都不见面了“”
。
姜渡虚面无表情:“难道他下一步不是回京?一大堆事,他没和元慕鱼合计太多也就罢了,难道也不和夜听澜合计?”
姜缘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好象是哦,大家还是同路误。
这岂不是意味着回京也有人玩了,好事!
看姜缘莫名露出的喜色,姜渡虚气不打一处来:“你很高兴是吧?”
“啊?没、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干嘛一直胡乱揣度啊?”
“那你下一步不许回京,留在春山郡主持后续事宜。”
姜缘呆愣在那里,半晌才赔笑道:“没必要吧?”
“那就是我们姜氏未来最重要的基业,你身为公主跟老夫说没必要?”
姜缘抽抽鼻子,不说话了。
姜渡虚斜睨她半晌:“说实话,你对陆行舟怎么看的?”
“没怎么看啊。”姜缘想了想:“人挺好的,也很优秀————你不知道,他居然晖阳了————”
姜渡虚:“————我知道!”
“哦。”姜缘又想了想:“别的都好,就是有点色。”
“那是有点吗?”
这回轮到姜缘斜睨爷爷:“他真要是个很好色的,直接找你谈联姻,你会如何?”
姜渡虚沉默下去。
正是因为如果现在这个形势下陆行舟提出要娶姜缘,他没办法反对。
一个家族指着在春山郡立足呢,没有陆行舟的力顶怎么办到,就连裴盛两家的支持都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
见爷爷那表情,姜缘“呵呵”两声,语气讥嘲:“所以就算真有什么,你能干啥,逮着我骂有什么用?因为脾气不敢对陆侯爷发,自家孙女好欺负是吧?”
姜渡虚:“————”
完了,这娃离家才多久,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姜缘叹了口气:“放心吧,他不会。”
姜渡虚沉默片刻:“他要是对你无意,为什么送你帝血,还扶持姜氏?”
姜缘看着爷爷的眼神有了些许小失望:“陆行舟对古界有很强烈的窥探欲和进攻欲,姜氏对他的意义重大,远不是色相可比。爷爷真觉得区区几年之间名震天下的陆侯爷,满脑子只有女色?”
姜渡虚看着孙女无力吐槽。别人看不上你你还挺高兴是吧?
现在不是他对你有没有意,而是老子觉得你对他有意。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憨货这次出门好象也成长了不少,这番话都不象她以前能说的。
姜渡虚也终于收起那点儿女事的心思,压低了声音:“对古界有窥探欲,很容易理解,人皆有好奇之心。这进攻欲从何谈起?岂不是不自量力?”
姜缘挠挠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陆行舟对于威胁到自己和身边人的事情,考虑的方向很少是守御,而是进攻,而且是直接考虑斩草除根,狠绝无比。在他身边这段时间,我已经见了好几次。”
威胁身边人————
姜渡虚这回倒是没自恋到觉得这么严重的对抗性会源于自家小憨货,第一反应就是夜听澜的师父和父母,据说都死于天劫。哦对了,那也是阎君的师父和父母?
原来如此————这仇大了。
真与天巡对抗,岂非天然盟友?
可若是如此,陆行舟岂不是应该和摩河合作?为何也是对抗?
姜渡虚沉吟片刻,低声道:“之前觉得他其志不小,想不到还超过老夫想象。若是如此————”
话没继续,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缘瞥了爷爷一眼,哼哼着回了屋,趴床不动了。
被心脏的爷爷盯上了,找不了陆行舟玩,好无聊。
陆行舟屋内,独孤清漓光明正大与他同住一间,此刻陆行舟趴在床上,独孤清漓正在给他擦烫伤膏。
此前深入火海被烧得一塌糊涂,自己嗑药治疔恢复了不少,实则还是有不少地方没能复原。独孤清漓一边涂抹着,小脸板板:“我以为是个人类都知道,跳火海是会死的。”
陆行舟赔笑:“我有火骨嘛,所以试一试————”
独孤清漓声音都大了好几分:“我以为你只是下去搜寻是否有火种,想不到是站在火海里挨烧!这么危险的事你为何不提前知会我?”
陆行舟赔笑道:“说了你肯定不肯让我冒险嘛————但这险不冒,凭什么得到太阳真火突破晖阳,更别提后续靠它制住寂先生了,这反应都连锁的————”
“就你能谋划,就什么都瞒着我!”独孤清漓怒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在火海里,我怎么办?”
小白毛一直很清冷,难得有这样愤怒的时刻,看得出来她憋着怒气很久了,只是在姜缘和元慕鱼她们面前不想发作,一直都安安静静不吱声。
到了独处之时终于爆发出来。
陆行舟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冰冰凉凉。
独孤清漓扭过脑袋不看他。
“是我的错。”陆行舟低声道:“可是清漓————我只是想要配得上你。”
独孤清漓心中仿佛被什么拨了一下,麻麻的,暗叫一声这咒语太作弊了,口中坚持着凉凉的语气:“我看你迫切想要配得上的是亲亲听澜吧?”
“————”陆行舟卡壳了。说这句话当然是为了安抚小白毛,没指夜听澜啊。
小白毛之前对师父怨念甚深,想不到现在抢在师父之前了还有怨念呢。
事实上现在都不知道该是谁对谁有怨念了,此番回京肯定要见夜听澜,陆行舟至今头疼要怎么和先生摊这个牌。
可想而知夜听澜会多暴走,这事搞个不好,先生怕是飞了。
独孤清漓涂烫伤膏的力气都大了好几分:“所以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陆行舟无奈道:“现在最大的概率是,你师父永远不会原谅我了,修行再高有什么用————”
独孤清漓一想也对,生气都忘了,想了半天,尤豫道:“要不————先瞒着她?”
“走一步看一步吧————”陆行舟有些奇怪地看了独孤清漓一眼:“你————以前那么怨念你师父,能把她气出局难道不是你想看见的么?”
“我是想过。”独孤清漓抿了抿嘴,半晌才道:“可那样你不开心,她也不开心。”
陆行舟看着她纯净的眼眸,心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说。
谁说冰娃娃冷心冷情,她分明很爱师父,心中有最温暖的地方。
上好了药,两人收拾整齐,出门去见姜渡虚。找到姜渡虚的时候,他正在客栈大堂自斟自饮,而姜缘却不在。
陆行舟牵着独孤清漓的手走了过去:“姜姑娘呢?”
姜渡虚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两人紧握的手,故意道:“我让她去春山郡了。”
陆行舟愣了愣,居然点了点头:“倒也正合适姜姑娘锻炼。”
姜渡虚也愣了愣,居然被小憨货猜中了,他还真无意?
陆行舟这会儿满脑子在考虑回京怎么和夜听澜交待呢,这边八字没一撇的姜缘离开了,自是顾不上太多,倒是夸了一句:“这次从冻月寒川到诅咒之地,姜小姐帮了我太多忙,很是感谢。”
姜渡虚定了定神,给他添了杯酒:“你的回报超标了,老夫觉得受之有愧。”
陆行舟摆摆手:“有些东西,不叫回报,叫投资。”
姜渡虚“哦?”了一声。
陆行舟道:“我和姜小姐聊过了,想必她也对老先生反馈过?”
姜渡虚点了点头。
陆行舟正色道:“都是上古帝族,有人代天巡狩,有人仓惶偷渡。老先生甘心么?”
姜渡虚慢慢道:“实力差距摆着,便是不甘又能如何?”
陆行舟道:“摩诃想借人世山河以抗天,可惜这河山不是他的。无相者自以为是,拿我们的家园当他的道具————难道我们就做不得渔翁?到得一定时候,自有姜氏一族火中取栗之时。”
姜渡虚沉默良久:“侯爷除了姜某的战力之外,还需要姜某做什么?”
“这个话题其实我以前也和姜小姐讨论过————”陆行舟一字字道:“我需要你们偷渡的空间裂隙,研究反向偷渡的可能。”
“作用?”
“在人间不会再有听澜她们进步的空间,永远与无相者隔着天堑,早晚是笼中之鸟。只有偷渡古界,才有一线生机。”
姜渡虚心中震动。
想都没想过,这厮竟然想去天巡眼皮子底下升级!
姜缘说他有进攻欲,还是说得低调了,这分明是侵略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