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文也没有想到对方有这个问题，不过很快就说道：“冯先生是个机灵的人，会来事。”
“就这？”冯裤子愣了。
这算什么才能？
李耀文笑了起来，“我在京都人生地不熟，认识的人不多。”
“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更少了。”
“而且，身处于低位的人，不多，也就冯先生了。”
“关键是，你有野心，上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了。”
“冯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冯裤子的确听明白了。
这位香江来的大导演想找个副手，其认识的人不多，合适的人就更少了。
这其中，那些已经成名的导演，自然不会离开体制，跑去跟李耀文混。
而没有野心的，又会满足于体制内的安逸日子，不会冒险。
所以，对方找到了他！
他沉默起来。
别看他背后贬低对方，但那不过是为了迎合汪烁等人。
他当然清楚，对方能够在香江搏名上位，肯定是有本事的。
而且，他十分赞同对方在内地的演讲内容，包括对内地电影市场的建言。
这是个厉害人物！
而现在对方却向他这个小人物抛出了橄榄枝。
这是机遇！
也是风险！
毕竟，眼下经济开放的政策还没有彻底定下来。
还存在着变数。
而体制，却是铁饭碗！
很多体制内的人下海，很多都是保留着体制内的职位的。
也就是停薪留职然后下海而这样也就有了退路！
但，他可以停薪留职吗？
他身份低微，家里没有背景关系，之所以能够进京都电视艺术中心，也是全靠自己巴结讨好艺术中心的主任。
显然不能！
现在，就要放弃吗？
冯裤子犹豫起来。
“李先生，我之前背后说过你的坏话”犹豫了一下，他坦白道。
这是个雷！
哪怕他下定决心离开体制，去跟李耀文混，这个雷也要解决。
不然，日后要是被对方知道了，后果很严重。
李耀文愣了一下，旋即不在意的笑了起来：“我一个香江人，跑来内地，又那样高调，文人这个群体呢又惯来喜欢文人相轻，很多人看不惯我，也十分正常！”
“无所谓的嘛，我不在乎。毕竟，你我之前也毫无关系。”
冯裤子再次沉默起来，脸色复杂。
“李先生，很感谢你看重我，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能不能考虑一下？”他说道。
“当然可以！”李耀文点头。
但还是加码道：“我调查过你，冯先生，你和我其实是一类人，我们都家境普通，能爬起来很不容易。”
“包括你拥有现在的生活，也来之不易。”
“所以，你顾虑重重，这很正常！”
“但是，你甘心止步于此吗？”
“他们，你们艺术中心的人，包括汪烁那群大院子弟，能够理解你吗？愿意真的给你出头的机会吗？”
“这些，你都要好好想一想，然后给我答复。”
“但是，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有些人生中的机会，错过了就错过了。”
“如果想清楚了，就来友谊宾馆找我！”
“要快，因为过些天，我就要回返香江了。”
说完这些，李耀文起身离开了茶楼，留下脸色变换不定的冯裤子。
冯裤子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坐在包间里思考。
直到良久，天色黑了之后，服务生过来催问，这才回过神来，走出了包间
另一边，李耀文和冯裤子谈过之后，又约见江文。
他通过京都电影厂联系到了江文，两人晚上就在友谊宾馆见了面。
“李导，听说您要见我？”江文表现得十分客气。
他不算是新人，出道多年，在内地圈内也有了一点小小名气。
之前卷入到刘小青的婚姻之中，让他口碑在圈内不是很好。
他如今28岁了，十分成熟。
通过京都电影厂那边，他知道李导在筹拍一部新片，而且投资1000万。
这个时候找他，或许是想邀请他拍片？
这也让已经一年多没有片拍的他，有些兴奋。
但还是稳得住。
李耀文没有急着说要挖江文，而是先说了请他出演《阳光灿烂的日子》男主角之事。
江文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一番闲聊，李耀文也对江文，有了一些了解。
前世，听说此人比较孤高，恃才傲物，且少和外人打交道。
但这会接触下来，发现还好，只是性子沉稳，比较成熟。
这是个心智非常高的人！
而前世，此人拍摄的一些作品，也非常有内涵，体现出来了这一点。
“江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转型当导演？”李耀文开口问道。
“我个人觉得，你当演员缺了一些灵气。”
论演技，江文不如江武。
江文愣了一下，有心反驳，你丫既然觉得我当演员不行，那为啥还要找我拍片？
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当导演我当然想了，只是，一直缺乏机会。”
“很多专业导演都没有拍片机会，哪里轮得到我？”
“说实话，李导，导片那一套，我其实都懂，只是剧院哪里会浪费珍贵的拍摄机会给我这个新人？”
江文进的是京都青年剧院。
李耀文笑了起来，“既然剧院不给你出头的机会，有没有想过离开剧院，另谋高就？”
这次，江文有些吃惊了。
他抬头看着对面的青年导演，心潮起伏起来。
说实话，看到对方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他有些羡慕嫉妒恨。
对方如此年轻，才23岁，竟然就成就大名了。
而且，跑来内地也是名动京都。
已经成了一番气象了！
可，他呢？
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却还一事无成，碌碌无为
说不羡慕嫉妒恨，那是假的！
谁不想功成名就？
他也想！
所以，刘小青二婚之妇，且在还没有离婚的情况下，向他抛去橄榄枝的时候，他犹豫之下还是接了。
可惜，不仅无助于星途，反而还让他口碑变差了。
圈内人，都笑他插足他人婚姻，都骂他是无耻之徒！
而现在，这个年轻导演，这个香江大老板，一番话再次勾动了他的野心。
人家似乎，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不确定，再看看。
于是，江文压下心潮起伏，问道：“无才之人，无名之辈，有一栖身之地就已然不错，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哪里还敢另谋高就？”
“又有哪个伯乐，会浪费时间精力在我身上？”
“哈哈哈！”李耀文大笑起来。
笑得江文莫名其妙，就听对方止住笑声，说道：“江文，你言不由衷！”
江文：“”
老脸一热，也是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