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组现在一趟电梯就能坐下了啊。”
不知道身后是谁说出这句话,谷清秋很明显感觉到电梯里面的气氛更加阴沉。
但除了珊珊一个女孩外,其他男人还算坚强,最多就是脸垮了下来,眼神瞟向身后。
低头看向身边,周珊珊的表情上倒还好,并没有明显想哭出来的表情,毕竟刚进组才执行第一个任务,感情也没太深。
叮的一声,轿厢门随之打开,西装革履的一群人迈着步子走向食堂,在众人瞩目中,端着餐盘在各个窗口挑选食物。
这一套阵容也是把食堂里的人吓了一跳,但大部分人了解内情,也不会过多评价,都是低着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谷清秋没敢搞一些汤汤水水,简单来了份炒饭,端着就坐到一边吃了起来。
渐渐的,癸组的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快速吃完这顿饭。
等回到办公室,高成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闹闹哄哄的人群一进屋,刚好把他吵醒。
“快去吃一口吧高组长,我们都回来了,一会咱们就该走了。”
听到珊珊这么说,高成把衣服搭在椅背上就走了出去,走前看着屋里的组员,嘱咐道。
“等会一点咱们出发,都精神精神,忙完晚上回去好好睡觉。”
“是!”
整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齐刷刷地回应着,人虽少,但气势还在。
谷清秋回到工位,也是把外衣脱下,仔细检查着,生怕刚才吃饭的时候溅到油。
“谷哥,等会你随多少啊?”
周珊珊从怀里拿出几张红票,数了数总共十张,装进信封。
“我就取了一千,毕竟是前组长和同事,一起交得了。之前也没有集体葬礼的经验,集体婚礼倒是在网上见过。”
简单在信封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周珊珊就把信封揣进怀里,看着计算机发呆。
谷清秋把外衣搭在椅子上,也感觉到无所事事。
早知道伤口长好了,他就不这么早来了,在家里把剩下几卷的书看看也好。
屋内接连响起哈欠声,搞得谷清秋也困得不行,一晚没睡太熬人了。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高成站在门口看着一屋子困得东倒西歪的人也是一脸无奈。
“珊珊,定咖啡,多少钱一会我给你转。都起来活动活动,咖啡到了咱们就走!”
工位上的谷清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眼睛闭上,听到高成喊的那一嗓子也是清醒了点,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谷清秋突然感觉到陌生,自从穿越到这里,他就没安生多久。
眼底那三条粗壮的红血丝延伸到了眼白中心,歪歪扭扭,倒是没有异物感。
说是影响神魂根基,但谷清秋现在没感觉到什么异样,毕竟那一招太能保命了,能用还是继续用。
兜里的手机一连串的震动,谷清秋拿起手机,来电正是之前的药店。
“先生,您的药已经熬好了,今天可以来拿了。”
“行,晚上有时间我就过去。”
回到办公室,正看见几个同事把咖啡拿了上来,高成正在门口焦急地看着时间。
“别管什么口味的了,拿上就下楼。珊珊,等会我坐你车,给我留个位置。”
“是,我跟谷哥在楼下等你。”
说完,周珊珊就拿上两杯咖啡下楼,看见谷清秋过来就递了过去。
“走吧,你衣服我都拿过来了。”
右手上的西装也被谷清秋接过,跟着同事一起下楼。
他们听说高成要坐周珊珊的车,其他同事也没跟着一起挤,各自找车就出发了,第二趟电梯就看见高成下来了。
“上车出发,人家家属都快到了。”
目的地是郊外的一家殡仪馆,路程上就要一个小时,现在赶过去时间也挺紧。
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主要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轰动,毕竟这么多逝者,万一被传到网上也是不小的轰动。
“老高,那份文档你看了吗?”
“肯定看了啊,我是临时组长,那份文档肯定要过我的手。别告诉我你也看了,保密协议签了没?”
“签了签了。主要是里边的内容,为什么还会联想到曜星社?不能是上边看他不顺眼,准备搞曜星社吧。”
“领导肯定有他们的想法,具体就不归咱们管了。
以后嘴严点,别说出去,目前还只是怀疑。”
中午的热浪侵扰着车内,周珊珊虽说上车就把空调打开了,但车里的几人还是出了一头的汗。
杯里的咖啡很快就见了底,但还是难解暑气,周珊珊踩油门的力道都大了不少。
中午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辆不是很多,周珊珊开起车来也还算自由,疯狂变道超车。
经过漫长的车程,三人也终于是到了城郊殡仪馆,门口的大巴上正陆陆续续走下一些人,看着不是同事,应该是逝者的家属们。
高成下了车就立马迎了上去,作为现在的代理组长,只能由他来主持大局。
谷清秋二人倒是没那么急,其他同事还没到场,就跟着人流一起走进大堂,帮着高成一起维持秩序。
随着同事来的越来越多,公司也让高成作为代表举行今天的仪式。
高成站在殡仪馆礼堂正前方,身着深黑色西装站姿笔挺,胸口处别着白花。
他的目光缓缓扫视过台下,左侧是肃立整齐的癸组队员,右侧是神情悲怆的家属们。
他向前一步,对着话筒开口,声音沉缓却清淅。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送别我们的战友、兄弟、姐妹。他们是在执行任务时牺牲的,走得突然,但绝不平凡。”
高成停顿片刻,喉结微动,看向台下的众人。
“公司不会忘记他们的名字,癸组更不会。
从今往后,他们的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
言毕,他转身面向后方悬挂的一排排遗象,深深鞠躬。
在他的身后整齐划一地响起衣物摩擦声,全体组员和家属同时鞠躬向前。
空气里只有压抑的呼吸,和一种沉甸甸的,属于生者与逝者之间的气氛。
“我来的不巧了,仪式都开始了。”
一位身着黑西服、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礼堂,胸口悬挂着一枚金色星形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