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响弦养伤的这段时间,他和阿西娅给星星搭建的假婚礼现场也布置了七七八八,就差假新娘的替身还没到了。
说起来也是邪门,他们最早挑选好的那种模特假人在路上居然出问题了。
运快递的车在路上遇到了山体滑坡,整个车厢都被滚下来的大石头压成了碎片。
在得知响弦需要一堆假人之后,巴桑打电话问了问他之前卖衣服的亲戚,看看他那边有没有假人。
结果有是有,但只有男模特,女模特在清仓的时候都被隔壁卖女装的店长低价收走了。
就在响弦在网上找合适的商家想再订一个的时候,大数据给他推荐了情趣娃娃。
他就买了一个,结果因为路途遥远,直到现在才到。
如无特殊情况的话,响弦的这场假婚礼应该在今天,但响弦和阿西娅还是决定放缓一天再说。
就在今天,巴桑的女儿格桑要带着她的男朋友巴图回老家见家长了。
响弦和阿西娅要作为镇场子的到他家做客。
这本来应该是一场轻松愉快的会餐,响弦穿上了新买的皮鞋,阿西娅大早上起来就化了妆。
但死神却告诉响弦,要让他把剑带上。
知道肯定要出事的响弦一天的好心情就全没了。
“我就邪了门来,就这么个小村子事怎么就那么多,这真的合理吗?”
响弦满脸晦气的走在下山的路上。
觉得自己买的这套房子简直是亏本,哪有图个清静结果越图越热闹的。
“我老家都没那么多事,找事的还是一外国货。”
“这说明你来对地方了,亲爱的。”
阿西娅挽着响弦的手臂,替他抹平了衣服上的一个褶皱。
“这就是你的命运,亲爱的,你是上帝的使者,没事的时候也去看一下圣经吧,你要的答案都在那里。”
“那种东西有必要看吗?”
响弦对这东西嗤之以鼻。
“道理和宗教是天然相悖的。
你现在的普通话已经这么流利了,应该知道孔子。
你们外国人和很多中国人都以为中国没有象西方那样王朝和宗教并存的制度。
但实际上,儒家思想就是宗教。
孔子所教导的东西一开始都是堂堂做人,光明做事的道理。
但后来的王朝和文人为了当官,为了迎合统治者,硬是抠字眼和断章取义,变成了穷酸腐儒。
儒学是这样,难道耶和华说的话就不会变了吗?
我为什么要看那种改的面目全非的东西。
我本身就是上帝的义人,上一个是约书亚,再上一个是摩西,他们都看过那本圣经吗?
我也能听到神的话,随时都能听到,就连我现在花的钱都是他给我的,
难道不应该是我说的话才是真圣经吗。”
响弦呵呵呵的发出嘲笑,就感觉到死神的指骨在他脑袋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恩……你不看圣经怎么知道摩西和约书亚的。”
“哦,我小时候家里人都在外地打工,我就被带过去了,我隔壁有一家姓杨的,他们就是基督教信徒……也可能是天主教信徒,反正是信教的。
他家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和我同岁,女儿比我小两岁。
和他们在礼拜天玩的时候他俩经常带我去教堂。
上面叽里咕噜说的啥我也听不懂,我是奔着结束后会发的巧克力和饼干去的。
那几个圣经小故事算是我少数能记住的东西了。”
眼看已经到了巴桑的家,响弦和阿西娅就默契的不在这个话题上有过多的谈论了。
他们是夫妻,不管信仰还是别的什么,总归是要磨合和包容对方。
哪怕阿西娅每天都要在饭前祈祷,响弦从不读圣经。
但响弦依旧会等待阿西娅祈祷完再动筷子,对于响弦对圣经的不屑,阿西娅都只是微笑。
这也是响弦觉得自己和阿西娅可以被称为模范夫妻的原因之一。
他敲了敲巴桑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
“你就是格桑吧,巴桑和我说过你。”
“对,我就是格桑。你好。”
“喂!格桑,还不快让你响弦叔叔进来,还在门口干什么呢。”
巴桑的大嗓门从门里传来。
“话不能这么说,你可是告诉过我的,你是老来得子,格桑的年龄比我还大三岁呢。
按规矩我还得叫格桑一声姐姐。”
“我说你是叔叔你就是叔叔,你救了我的命,辈分就得从我这里算,你不来她敢吃饭?”
穿着围裙的巴桑走到门口,抓住响弦的手,笑呵呵的就把他往屋里请。
“我菜都快做好了怎么才来啊,快坐,快坐。”
说着,就拉过来一个木椅子请响弦和阿西娅坐下。
同样拘谨的坐在桌子边上的还有那个清瘦高大的年轻人,高鼻梁,戴着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一副文化人的样子。
他的脸色发白,却挂着两个鲜艳的红晕,看起来被高原反应折磨的不轻。
看到响弦和阿西娅落座,他想站起来,但还是被响弦提前一步站起来把他按下去。
“就别快起快坐了,这块不比平原,小心高反要了你的命。”
“那我就不站起来了,响弦叔,我是巴图,舟山人。”
“嗨呀,你还真听巴桑的话叫我叔叔了,你可比我大。”
响弦用巴图的家乡话对巴图说。
“你管我叫一声兄弟就行了,放心大胆的说,他听的懂普通话就了不起了,哪听得懂方言。”
“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嘛,我这个准女婿也不能让岳父不高兴啊。”
“那倒也是,那你今天就叫我一声叔叔吧,等你和格桑成了再改回来。”
响弦热情的笑着,气氛越捧越高,但阿西娅却看到响弦背过来一只手给她打了个手势。
那是他们在来之前约定好的暗号,左手拇指扣住无名指的第二关节。
这巴图身上有问题。
“哎呀,我的巴图侄子,来山上真是辛苦了,我老家也是舟山的,你是哪个县的?
说不定咱们还是亲戚呢。”
巴图说自己就是zs市里人,从小就和家里人往外闯荡了,对老家的事不是那么清楚。
阿西娅听明白了,响弦说的话每一句都是舟山当地的方言变种,巴图没觉得奇怪就算了,还一直用普通话应对。
他说谎了,他只是能听得懂语言,但他根本就不会说家乡话,他根本就不是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