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看来,咱们的书院的院长有人选了。”
李子渊低声对苏婉说道。
“夫君是想重用他?”
“恩。
李子渊点头。
“咱们岭南要发展,光靠我和那几个老外是不行的,还得培养咱们自己的人才,这个赵云澜,思维开阔,又有武功底子,是个文武全才,让他来负责新式教育最合适不过。”
“那……那个刘家小姐怎么办?”
慕容雪突然插嘴道,眼中带着一丝八卦的光芒。
“听说她自从输给赵云澜后,就天天往书院跑,说是要拜师学艺,其实嘛……”
“哈哈哈……”
李子渊大笑起来。
“那不是正好吗?咱们这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
回到总督府吃过晚饭后,李子渊没有去书房,而是拉着苏婉来到了后花园的凉亭里。
今晚月色如水,凉风习习,让人感觉很舒服。
李子渊让人烫了一壶酒,切了一盘牛肉。
“婉儿,过来陪我喝一杯。”
“好。”
苏婉温顺地坐下,为他斟酒。
“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
“因为高兴啊!”
李子渊端起酒杯,看着天上的明月。
“你看,路修通了,工厂建起来了,人才也找到了,连小偷都改邪归正了,这凉州城,终于有点象个样子了。”
“是啊!”
苏婉也感叹道。
“这一切,都象做梦一样,半年前,这里还是人间地狱,现在……却有了几分太平盛世的模样。”
“盛世……”
李子渊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婉儿,你觉得,什么是盛世?”
“盛世……”
苏婉想了想道。
“大概就是……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吧?”
“这只是表象。”
李子渊摇了摇头。
“真正的盛世,是每个人都有尊严地活着,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想读书的能读书,想做工的能做工,想经商的能经商,不用担心被权贵欺压,不用担心被战火波及。”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创造这样一个环境。”
他握住苏婉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道。
“婉儿,这条路很难,但我一定会走下去的。”
“我也一样。”
苏婉反握住他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地道。
“无论大人走到哪里,婉儿都与大人生死相随。”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大人,大人!”
苏伯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印出来的报纸。
“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天塌了?”
李子渊眉头一皱,有些不满被打断了二人世界。
“不是天塌了,是……是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那个……那个所谓的大胤流亡朝廷,也就是之前那些世家人拥立的一个傀儡小皇帝,突然发布诏书,说是要……要……”
“要什么?”
“要封您为镇南王!还说要把长公主下嫁给您!”
“噗!”
李子渊刚喝进嘴里的酒直接喷了出来。
“什么玩意儿?镇南王?长公主?”
那个躲在江南苟延残喘被世家控制的小朝廷,眼看李子渊灭了赵显这个正统的太子,现在又打败了北莽,声势浩大,竟然想出了这么一招招安的计策。
“这帮废物正事不干,搞这些歪门邪道倒是挺在行。”
李子渊接受完这个消息后,冷笑一声。
“想用一个虚名和一个女人来栓住我?他们也太小看我李子渊了。”
“那……大人,咱们怎么办?”
苏伯安问道。
“如果不接旨,他们就说你是抗旨不尊,到时,他们就有借口联合其他诸候来打我们了。”
“打?我怕他们打?老子连北莽都不怕,还怕他们几个烂西红柿臭鸟蛋的废物?”
李子渊站起身,身上爆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告诉他们,王爷老子不稀罕,公主我也不要!”
“想要我接旨,可以。”
“让他们那个小皇帝亲自带着玉玺,到凉州来求我!”
“啊?”
苏伯安吓傻了。
“这……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大逆不道?”
李子渊看着北方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笑。
“从大胤亡国,老子举起李字旗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然而,江南那些世家人的脸皮,比李子渊想象的还要厚,或者说,他们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把这出戏唱到底。
即便李子渊没有接旨,那送亲的队伍却还是出发了。
而且,是一路敲锣打鼓,大张旗鼓地把那位长乐长公主赵灵儿,给硬生生地送到了凉州的地界上。
这就好比你家门口突然来了一辆车,扔下个人就跑,你总不能真把人给杀了吧?
“大人,人已经到了白马渡,送亲的使者把鸾驾往那儿一扔,连夜就溜了,生怕咱们砍他脑袋。”
慕容雪进来汇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哭笑不得。
“这赵家的人,现在都这么……没骨气了吗?”
李子渊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送上门来了,总不能让她饿死在路边。”
“传令下去,让人把她接进凉州城,不过,也别搞什么欢迎仪式,也别让她住王府,在城西找个普通的院子,干净点的就行,让她先住着。”
“是。”
……
白马渡,凉州界碑。
一辆装饰得金碧辉煌,却难掩陈旧气息的马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
车帘紧闭。
车厢内,赵灵儿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丝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身上穿着繁复的嫁衣,这身行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正如这沉重的命运。
她是长公主,是皇室的尊严。
可现在,她却象一件货物一样,被那些控制他们的世家的人,打包送给了一个传说中杀人如麻,茹毛饮血的反贼头子。
“公主……咱们……咱们是不是要死了?”
身边的小宫女瑟瑟发抖,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别怕。”
赵灵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我是大胤的长公主,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那个李子渊若是敢羞辱我,我就……”
她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一把剪刀,那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最后归宿。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动静。
不是那种千军万马的轰鸣声,也不是刀枪出鞘的肃杀声,而是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丁铃铃……”
紧接着,是一个年轻而随意的声音在车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