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王爷,除了刺杀外,我们还需要做第二手准备。”
骨都侯继续说道。
“赫连霸那个废物虽然没用,但他在凉州经营多年,手里还是有些兵马和粮草的,咱们不能光消耗自己的兵马,还得把他拉下水。”
“怎么拉?”
呼延灼冷哼一声。
“那个软骨头现在怕李子渊怕得要死,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出兵岭南。”
“呵呵,这可由不得他。”
骨都侯阴险地笑了起来。
“王爷,您现在就在凉州城里,这凉州城,实际上已经是王爷的了,咱们可以……稍微给他施加点压力……”
“比如,让他的儿子去前线历练历练?又或者,让他那个最宠爱的小妾来伺候王爷?”
“只要把他逼到绝路上,好让他知道,如果不跟咱们一起干,他现在就得死,到时候,他不想也得想!”
“哈哈哈……”
呼延灼闻言,放声大笑起来,指着骨都侯阴笑道。
“老东西还是你够阴毒啊!”
“好!那就按你说的去办!”
“传令!让魅影立刻赶往岭南,令其查找机会去刺杀李子渊,只要他杀了李子渊,他要什么本王就给他什么。”
到了第二天。
赫连霸被“请”到了呼延灼的面前。
这一次,呼延灼倒是没有羞辱他,而是让人给他搬了把椅子,还亲自给他倒了杯酒。
但这种礼遇,却让赫连霸心惊肉跳的。
“王爷……您……您有什么吩咐?”
“赫连老弟啊。”
呼延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昨晚本王想了一夜,觉得咱们之前的合作还有点不够深入。”
“深入?还要怎么深入?”
赫连霸都要哭了。
“本王已经把府库都掏空了啊!”
“钱粮是小事。”
呼延灼摆了摆手。
“本王的意思是,咱们得并肩作战才能战胜那李子渊。”
说完,他拿出一份文书拍在桌子上。
“这是讨伐李子渊的檄文,本王已经签了字,现在该你了。”
“还有,本王听说你手下的凉州铁骑也有一万多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交给本王来指挥,咱们一起南下报仇雪恨!”
“什么?”
赫连霸猛地站了起来。
交出兵权?还要公开向李子渊宣战?
这简直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如果李子渊没死,回过头来第一个灭的就是他!
“不行!绝对不行!”
赫连霸连连摇头。
“王爷,咱们之前说好的,只是借道,我只是提供粮草……”
“此一时彼一时。”
呼延灼脸色一沉,手中的酒杯瞬间被捏碎。
“赫连霸,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退路吗?”
“你让本王的大军进了城,在李子渊眼里,你已经是本王的同党了,你以为你现在装孙子,他就能放过你了?”
“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只要李子渊不死,死的就是你!”
呼延灼站起身,走到赫连霸面前,强大的气势压得赫连霸喘不过气来。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签了这文书,交出兵权,跟本王一起干对付李子渊,赢了,咱们平分天下。”
“第二……”
呼延灼的手按在了刀柄上,眼中杀机毕露。
“本王现在就杀了你,然后接管凉州,反正结果都一样。”
“你自己选吧!”
赫连霸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刀柄,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北莽亲兵,他的身体都在颤斗,心里在哀嚎。
但他知道,呼延灼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这个蛮子王爷,真的会杀了他。
“我……我签……”
赫连霸只能颤斗着拿起笔,在那份足以将他推向深渊的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
岭南的总督府内。
虽然大捷,但李子渊并没有放松警剔。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被他杀得丢盔弃甲的呼延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李子渊警剔归警剔,却是没有太过将呼延灼放在眼里。
“大人,我觉得用这种皮垫摩擦轮圈的方式,还是不太伶敏,下雨天容易打滑。”
鲁小七挠着头说道。
“那就试试用钳式刹车,加大力臂。”
李子渊一边画图一边说道。
“对了,还有轮胎的纹路要加深,可以增加抓地力……”
正说着,慕容雪突然匆匆走了过来。
“大人,有情况。”
她的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
李子渊放下笔问道。
“我们在凉州的探子回报,侦察到呼延灼并没有撤回北莽,而是赖在凉州城不走了,而且……”
慕容雪压低了声音。
“而且,北莽士兵在凉州城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凉州百姓苦不堪言,更重要的是,赫连霸似乎已经被呼延灼给控制住了,就连凉州的兵权也落到了呼延灼的手里。”
李子渊闻之没有半分的惊讶,只是淡淡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换我是呼延灼,我也会这么干,不用管他,留意他的举动就行了。”
“只要他不主动把脑袋伸过来,就让他先在凉州折腾吧。”
李子渊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如意糕咬了一口,神情轻松,仿佛根本没把这位盘踞在北方的巨头放在心上。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咱们内部的这些新玩意儿给消化了,红袖,新兵的招募要抓紧,阿雅娜,神机营的弹药储备得跟上,至于雪儿……”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雪笑道。
“你就盯着点那边的动静,别让他们搞突然袭击就行了。”
“是。”
慕容雪应了一声,但眉宇间仍有一丝忧色。
“大人,属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呼延灼此人阴狠毒辣,睚眦必报,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放心吧。”
李子渊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繁华的桂州夜景。
“这里是岭南,是我的地盘,在这片土地上,哪怕是一只苍蝇飞进来,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然而,李子渊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只来自北方的毒蝎,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的桂州城。
桂州城北的骡马市。
这里是整个桂州最脏最乱,也是最热闹的地方。
南来北往的客商,贩夫走卒,流民乞丐,全都混杂在这里,空气中终日弥漫着牲畜的粪便味,汗酸味,还有劣质水粉味等等。
只见一个穿着破旧羊皮袄,佝偻着背,满脸风霜的老汉,正牵着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混在入城的人流中。
这老汉在这种地方看起来太普通了,普通得就象你在路边随便看到的一个逃难的老农一样,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