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高,怎么爬?”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带这个东西的原因了。”
李子渊拍了拍腰间的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囊。
他打开皮囊,从里面取出了一捆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的天蚕丝绳索,以及几个造型奇特,带有倒刺的精钢飞爪。
“这是鲁小七最新研制的攀岩套装。”
李子渊笑道。
“有了它,就算是猴子爬不上去的地方,我们也如履平地。”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李子渊再次向慕容雪展示了什么叫做特种作战的方式。
他先是用飞爪固定好支点,然后背着苏伯安,如同壁虎一般,在垂直的峭壁上灵活地攀爬,每爬一段,他就放下一根绳索,将下面的慕容雪拉上来。
这种在悬崖峭壁上行走的惊险与刺激,丝毫不亚于之前的空中滑翔,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轻功能够做到的事情。
慕容雪紧紧地抓着绳索,看着脚下越来越渺小的峡谷和那些正在搜寻他们的火把光点,心中充满了对李子渊的无限崇拜。
这个男人,仿佛永远都有层出不穷的手段,永远都能在绝境中找到生路。
终于,在黎明破晓的那一刻,他们成功地翻越了那座看似不可逾越的山峰。
站在山顶,迎着初升的朝阳,李子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凛冽的空气,压下因为剧烈呼吸而有些微微疼痛的胸腔。
“雪儿,我们安全了。”
他随手将苏伯安扔在草地上,如同扔垃圾似的,然后转过身,看着满脸疲惫却眼神明亮的慕容雪,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慕容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象是虚脱了一般,靠在一棵松树上,苦笑说道。
“大人,您刚才那句安全了,属下怎么听着这么不踏实呢?咱们这可是刚出狼窝,还没离虎口多远呢。”
她指了指山下那延绵起伏的密林担忧地道。
“张猛的大军肯定还在搜山,武林盟剩下的高手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虽然翻过了这座山,但只要往南走,肯定还是会被他们层层设卡的封锁线给拦住。”
“谁说我们要往南走了?”
李子渊走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旁坐下,从怀里掏出那个被他一直保护得很好的水囊递给慕容雪。
“不往南?”
慕容雪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有些疑惑道。
“回岭南不就是往南吗?难道我们要往北?那不是自投罗网,直接去胤王的老巢了吗?”
“也不全是。”
李子渊神秘一笑,他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
“你看,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百越山的北麓。往南,是回岭南的必经之路,赵显只要脑子没坏,肯定会在南边的所有路口,关隘,码头等地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去钻。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还带着个拖油瓶,想要安全回到岭南,硬闯肯定是不行的。”
“那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往东走。”
李子渊的手中的树枝,重重地指向了东方的一个点。
“去清水县。”
“清水县?”
慕容雪大惊失色。
“大人,您疯了吗?清水县可是赵显在这一带的大本营,那是他的物资中转站,驻扎着至少三千精兵,还有无数的眼线!我们去那里,岂不是……岂不是……”
“岂不是找死?”
李子渊接过了她的话茬,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雪儿,你记住了,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赵显现在肯定认定我们会拼命往南逃,或者是躲在深山里当野人,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之,大摇大摆地走进他的大本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喝茶吃饭!”
“而且……”
李子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
“清水县水路通达,有一条清水河直通湘江,只要我们混进了城,搞到一条象样的船,顺流而下,一日千里。到时候,等赵显反应过来,我们早就已经在岭南的地界上吃火锅了!”
慕容雪听得目定口呆。
这……主意简直是胆大包天,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不知为何,看着李子渊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她心中那股不安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好,属下听大人的!”
慕容雪眼神坚定地道。
“大人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这就对了。”
李子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不过在去之前,我们得先换个行头,咱们现在这副尊容,满身是泥,一看就是逃犯。”
他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苏伯安,踢了他一脚道。
“尤其是这位苏公子,长得细皮嫩肉的,实在太招眼了,我得给他整整容。”
“整容?”
“恩,整容!”
……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李子渊再次展示了他那令人叹为观止的野外生存技能。
他们并没有急着下山,而是顺着山势,找到了一条发源于山顶的小溪。
“咱们走水路。”
李子渊指着溪流说道。
“水流会掩盖我们的气味和踪迹,让那些带狗的追踪者和武林高手变成瞎子。”
接着他们沿着溪流一路向下,直到溪水汇聚成一条宽阔的河流才停了下来。
“我们就在这儿造个筏子。”
李子渊从腰间拔出那把锋利的三棱军刺,这把杀人利器此刻化身成了最好的伐木工具。
他挑选了几根粗细适中的枯木,新鲜的木头太重,浮力不够,所以只有这种干枯的木头才最适合做筏子。
“雪儿,你去找些藤蔓来,要那种有轫性的。”
“是。”
两人分工合作。
李子渊负责砍伐和修整木头,慕容雪则是负责收集藤蔓,至于苏伯安依旧负责昏睡。
半个时辰后,一个简易却结实的木筏便出现在了河边。
李子渊利用前世的绳结技术,将木头捆绑得严严实实,还在筏子上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既能遮阳挡雨,又能掩人耳目。
“上船!”
李子渊将苏伯安扔上木筏,然后撑起一根长竹杆,轻轻一点岸边的岩石。
木筏顺着水流,缓缓地漂了出去。
两岸青山相对出,一叶扁舟顺流下。
如果不是身后有追兵,这绝对是一次惬意的漂流。
李子渊坐在筏头,一边撑着竹杆控制方向,一边哼着慕容雪从未听过的,调子怪异却莫名好听的曲子。
“大人,您这唱的是什么?”
慕容雪坐在棚子里,一边整理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好奇地问道。
“喔,这叫《沧海一声笑》。”
李子渊笑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我们现在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