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盾炸裂的瞬间，蓝光如碎星四散。敌人胸口护甲崩开一道裂缝，黑气从中喷涌而出，像是被撕开的伤口在喘息。
洛尘没有迟疑。
他抬手一挥，残余香雾立刻附着在队员们的攻击之上。火球边缘泛起银光，雷刃裹上淡蓝纹路，风刃则带着细微震颤，全部轰向敌人胸口破绽。
婉清同时跃起，剑锋直指左肩。那里是护甲断裂延伸出的薄弱点，她记得清楚。冰魄剑刺入的刹那，寒霜迅速蔓延，敌人的能量流动明显一滞。
冲击命中。
敌人后退半步，身形剧烈晃动，单膝触地又猛地站起。它抬起头，双眼死死盯住洛尘，喉咙里滚出低吼。
洛尘站在原地，指尖符文黯淡，呼吸沉重。他知道对方也到了极限，但还没倒下。
这时，敌人背后开始浮现出虚影。那是一尊盘坐的古老雕像，轮廓模糊却透出压迫感。洛尘瞳孔一缩，认了出来——那是玄阴宗禁地深处供奉的始祖像。
红光从雕像双眼亮起，一股远超之前的气息扩散开来。
婉清落地转身，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她看向洛尘，眼神询问是否继续。
洛尘抬手制止她上前。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最后一点金色液体。这是系统奖励的灵液，一直没用。现在必须动了。
他拔掉瓶塞，将灵液倒入掌心，混入残余香粉。双手合拢搓动，香气悄然弥漫。
这不是攻击型香水，是唤醒型。专为激发潜能而制。
他深吸一口气，将香水抹在自己太阳穴两侧，又迅速递给身边两名还能动的队员。婉清接过一点，涂在手腕脉门。
几人闭眼。
灵力开始回流。
敌人的始祖虚影尚未完全成型，动作略有迟滞。
就是现在。
洛尘睁眼，低喝：“最后一次，全力压上。”
婉清提剑冲出。
三名队员强提灵力，法器齐鸣。
洛尘站在原地，双手结印，引导香水力量注入攻击轨迹。
剑光最先抵达，斩入虚影颈部。火球轰在胸口，雷刃劈向膝盖，风刃切断连接手臂的能量线。
虚影剧烈颤抖，红光忽明忽暗。
敌人发出一声嘶吼，始祖像轰然碎裂，黑气四散溃逃。
它终于跪倒在地，头颅低垂，背部弓起，像是承受巨大痛苦。
破防成功。
岩台上一片寂静。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洛尘双腿一软，差点跌倒。他扶住香囊才稳住身体。婉清走回来，站到他身边，手里还握着剑。
五名队员中，三人倒地不起，两人靠着岩壁喘息。没人说话。
敌人趴在地上，黑袍破损，气息微弱。但它还在动。手指抠进地面，一点一点想要撑起身体。
洛尘盯着它。
他知道这一战还没结束。
他必须亲手终结。
他缓步向前，脚步落在碎石上发出轻响。每一步都压着呼吸节奏，不敢放松分毫。体内的灵力几乎耗尽，连指尖的符文都难以浮现。
婉清没有跟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目光锁定他的背影。她知道接下来的事，只能由他去做。
洛尘走到敌人身后五步处停下。对方仍在挣扎，手臂颤抖着试图支撑躯体，脊骨弯曲如弓。那尊始祖像的残影彻底消散，只留下焦黑的地面痕迹。
他抬起右手，掌心残留的香水还未散尽。这已经是他能调动的最后一丝手段。
敌人忽然停住了动作。
它的手指不再抠地，而是缓缓收拢成拳。
洛尘眉头一跳。
下一瞬，敌人的头猛地抬起，脖颈发出咔的一声。它转过脸，半边面容已腐烂，露出森白骨骼，另一只眼睛却死死盯着洛尘。
“你……不该……碰它。”声音沙哑，像是从地底挤出来。
洛尘没有回答。
他左手按住香囊，试图调取系统最后一丝能量。界面闪了一下，随即归于沉寂。系统已无反应。
他闭眼一瞬，再睁开时，瞳孔已转为琉璃色。这是他仅剩的感知方式。
空气中残留的香雾仍在流转，虽弱，却未断。
他抬起双臂，十指张开，以极慢的动作划出一道弧线。这是最基础的引香式，用来聚集残存效力。
敌人缓缓撑起身体，背部隆起一块块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它的嘴角咧开，牙齿一根根脱落，又迅速再生。
洛尘的动作不停。
香雾开始汇聚，在他掌心形成一团微光。
婉清察觉到了变化。她迈出一步，却被脚下的碎石绊了一下。低头看去，才发现地面裂纹中渗出黑色黏液，正顺着她的靴底往上爬。
她立刻抽身，冰线一闪，将黏液冻结。
洛尘余光扫到这一幕，低声说：“别靠近。”
婉清停步，握紧剑柄。
洛尘双手合拢，将香雾压缩成球。光芒在他指缝间闪烁，带着温热的波动。
敌人终于站了起来。
它背对着洛尘，双臂垂落，黑袍残片随风飘动。突然，它的肩膀剧烈耸动，背部中央裂开一道口子，一根漆黑长角从中刺出，滴着暗红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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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尘双手猛然分开，香雾化作细流，缠绕双臂。
他知道，这一击必须命中要害。
敌人缓缓转身，额前多出一只竖眼，瞳孔呈血色。它抬起手，指向洛尘。
洛尘同时出手。
香雾凝成的锁链疾射而出，直扑敌人面门。速度极快，划破空气发出尖啸。
敌人竖眼一闪，射出一道红光。
两者在空中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
冲击波横扫全场，碎石飞溅。婉清抬手挡在眼前，冰线迅速结成屏障。三名倒地的队员被气浪掀翻，其中一人撞上岩壁，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强光散去。
香雾锁链断成数截，坠地即化。
敌人那只竖眼出现裂痕，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它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洛尘喘着气，双手垂落。他知道，刚才那一击已是极限。
敌人抬起手，抹去脸上血迹。它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红，又抬头看向洛尘，嘴角再次咧开。
“你还差得远。”
洛尘没有回应。
他慢慢抬起手，摸向腰间的翡翠香囊。手指刚触到表面，香囊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道微弱金光从中渗出。
他愣了一下。
系统有反应了？
敌人似乎察觉到异常，动作一顿。
洛尘抓紧香囊，用力一扯。
整只香囊裂开，金光暴涨。
一本古旧书籍从裂口中浮现，悬浮在他掌心上方。书页无风自动，散发出淡淡幽香。
敌人后退半步，眼中首次露出忌惮。
洛尘盯着书本，低声说：“原来你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