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凌霜的阴阳怪气,林东丝毫没有在意,
他警惕地看了看外面,
然后,
谨慎地关了门,
“凌霜,你昨天看到四月了!”
“嗯,”
“你去我公司楼下干嘛去了?”
“你公司的楼下,又不是你家客厅,
怎么,我从那里走一趟,难道还要向你报告不成?”
凌霜一脸的挑衅。
林东决定单刀直入,
“你那孕检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怀了?还是假的?
谁的孩子?”
凌霜淡淡一笑,伸手从手提包里拿出化验单,
伸到林东面前,
展开,
“看看吧,林大老板,
医院的公章,看看,
你可以去医院里查验,看看是不是假的?”
林东拿过化验单,认真地看了一眼,
不可能是假的。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手脚?”
按日子,百分百是林东的,
林东确信,
凌霜和自己在国外的那段时间,
不可能有别的男人接近她。
“我做什么手脚啊?
我怀谁的孩子,你管得着吗?
你现在是我的谁啊,我怀孕有说和你有关吗?
用得你这么上门兴师问罪?
我想怀就怀,想生就生,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林大老板?”
林东被揶揄得无话可说。
“你,你,你是不是背着我,
把药吐了?”
“你能逼着人吃药,还能不让人吐药啊,
我吃坏了,我气着胃出毛病了,
我还不能呕吐了,
你就是上帝,也管不着人吐不吐吧?”
林东心里明白,这次真的被凌霜设计了。
林东的脸色铁青,胸膛一起一伏的,
“说吧,”
“说什么?”
“说个条件,把孩子打了!”
林东的语气,冷硬如铁。
凌霜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
冷笑着,
“林大老板,你弄弄清楚,
这是我的家,我可以随时赶你走。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把我的孩子打了?”
林东简短有力地说,
“十万!”
凌霜不语。
“二十万。”
凌霜依然不语。
如果林小果找不到肾源,人没了,
她的孩子将是林东唯一的孩子,
林东的产业,她打探过,
经过多年的发展,如今可是不得了,
宋玉树的钱和林东比起来,
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林东怒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
凌霜走到林东的面前,她的脸离他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林东后退了几步,
“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
我要你,从我的家里出去。
你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林东没有想到,凌霜如此翻脸,
看来她是胸有成竹了,
她现在等于是挟持了林东的孩子,
输赢不急在一时,
早晚有一天,孩子生下来,她就胜券在握了。
林东没有出去,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
“凌霜,你自己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大哥,我不想干什么,
我只想生一个和你的孩子。
我是孩子的妈妈,对你来说,
难道真的那么丢份吗?
我自问,我长得也不差,
和阮四月相比,我的容貌也差不了多少吧,
我可比她年轻多了。”
“我不愿意再生孩子!”
他只想和四月白头到老,
他从来没有想过,再和四月以外的女人生孩子。
“你为什么不想再生孩子?
你的女儿如果找不到肾源,
她能长寿吗?
圆圆那是人家阮四月的女儿,
她有自己的亲爸,
你对她再好,还能越过人家亲爸去?
你这一生拼搏的家产,
当真给圆圆吗?
圆圆也不姓林啊,
我没记错的话,圆圆还是姓宋的?
没错吧?”
凌霜对他们的情况打探得还真不少,
也难怪,当初,她和宋玉树在一起也好几个月,
对于这个家庭的事,想来也是摸得门儿清。
林东怒火上涌,
这个女人果然其心可诛,
她不但觊觎自己的家产,还盼自己的孩子早死,
还说圆圆不会和他亲,
这几个话题,每一个问题,都精准打在他的愤怒点上。
他猛地起身,
“凌霜,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我的阴谋,我什么阴谋?
我的孩子,难道不是你自己亲自播种的,
难道是我逼你干的?
我们一起去四月那里说,
你敢说吗?”
凌霜依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对林东是盛气凌人的。
林东知道,凌霜就是想激怒自己。
她一会软一会硬的,
她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林东认下这个孩子,
进一步和她在一起,
甩掉阮四月。
林东知道,今天是谈不出来结果,
于是站起来就走。
凌霜没有留他。
林东一个人,坐在车里,好久没有动弹,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让自己陷入如此为难的境地。
女人果然是不能乱碰的。
一个女人可以让男人幸福,一个以上的女人则可能要了男人的命。
林东在车里坐了好久,好久,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助理打电话问他工作上的事,他口头嘱咐了一声,
也没有去公司,
然后,自己开着车到外面到处转,
转啊转啊,漫无目的。
阮四月打电话,
“林东,我要回了,你送我去火车站吗?”
林东不想见阮四月,这些事憋在心里,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怕四月问起来,不好说,
“四月,我这生意上有点事,
一时走不开。
你自己打车去吧。”
四月答应了,但心里觉得林东有点怪,
林东一般不会拒绝她,
除非特殊情况,
也会安排助理送她,
而今天,他直接让她打车,
连安排助理的心情都没有,
她不能不联想到昨天见到凌霜的事情,
莫非,这凌霜的事,真的和林东有关系不成?
林东没有注意到阮四月的情绪有点不对,
只顾着自己的苦闷。
只要这孩子出生,他就不可能不管。
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只管播种,不计后果。
到了晚上,他才意识到了,阮四月有可能生气了。
他又开车回家,又有点怕见阮四月,到了家门口,又迟疑了没有回去,便又去江边去。
他一个人在江边坐了很久,
又徘徊了很久,
他走过宋玉树和凌霜跳江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是游泳健将,他真恨不得也跳下去,一了百了。
但是,他不能,
女儿的身体,有继续恶化的可能,
换肾的进程越快越好。
他想到凌霜那近在咫尺却不可能得到的肾,
想到凌霜对他的欺骗,
她给了他们一家人希望,又给他绝望。
前妻问能不能让凌霜不生孩子,直接捐肾,
给多少钱都行,她愿意倾家荡产。
林东知道这不可能,
即使等她生了孩子,她也不会捐的。
凌霜只是文化水平低,她不傻,
一旦认知了大千世界,
她比任何人都贪婪。
她想要林东的一切,
却不会愿意付出一颗肾。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前妻的催促,想到女儿越来越虚弱的身体,他恨自己。
凌霜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林老板,你不会也想跳江吧?你会游泳,淹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