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灵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从厨房走出来：“先生，顾总，可以吃饭了。
“吃饭。”
苏泽洋关掉电视，站起身，径直走向餐厅。
顾凌雪坐在餐桌前，没什么胃口。
苏泽洋倒是吃得很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白灵安静地给两人盛饭，添菜，不多说一句话。
一顿饭，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吃完饭，苏泽洋照例回到沙发上继续看他的电视。
顾凌雪独自一人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把自己扔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开始在网上搜索“八极门”和“霍振山”的词条。
很快，一些信息就跳了出来。
大多是些官方的介绍，说霍振山是省武术协会的名誉副会长，知名的企业家，慈善家，在省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着这些光鲜亮丽的头衔，再想想今天下午那个像死狗一样被拖走的老人，顾凌雪只觉得一阵荒谬。
她继续往下翻，忽然，一条本地论坛的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惊爆！省城八极门疑似内乱，门主霍振山重伤失踪！”
她心头一跳，立刻点了进去。
发帖人自称是八极门的外围弟子，帖子里描述了八极门今天发生的巨变。
门主霍振山带人去江川寻仇，结果踢到铁板，被人废了全身武功，四肢尽断，现在生死不知。
门内几个有实权的长老，已经为了争夺门主之位，开始拉帮结派，大打出手。
整个八极门，乱成了一锅粥。
下面的回帖，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幸灾乐祸，说霍振山平时为人霸道，树敌太多，这是遭了报应。
也有人猜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霍振山这种级别的人物给废了。
更有人爆料，说霍振山在省里的几个对头公司，已经开始趁机抢夺八极门名下的产业。
顾凌雪一条条看着，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
她以为苏泽洋只是解决了一个找上门的麻烦。
却没想到，他随手一击，竟直接导致了一个在省内根深蒂固的门派，瞬间分崩离析。
这就是李宏远口中，“天上的神龙”的力量吗？
她关掉手机，看着客厅里透出的灯光。
那个男人，此刻应该还在看着他无聊的电视节目吧。
他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顾凌雪在房间待了很久，直到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才重新走出卧室。
她走下楼梯，看到苏泽洋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但他的人不见了。
她心里莫名一空。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声响。
她走到落地窗前，向外看去。
只见苏泽洋正站在院子的草坪上，他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在月光下，一遍遍地打着一套拳。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看起来毫无力道。
但这套拳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一招一式，都仿佛与周围的夜色，与天上的月光，融为了一体。
顾凌雪看得有些出神。
这和她白天所见的，那种摧枯拉朽的暴力，完全不同。
如果说白天的他是毁灭的魔神，那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融入自然的隐士。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就在这时，苏泽洋停下动作，转过头，看向了她所在的位置。
四目相对。
顾凌雪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转身假装去倒水。
苏泽洋穿上衣服，从院子里走进来。
他走到她身边，身上带着一丝夜晚的凉气和青草的味道。
“还没睡？”
他开口问道。
顾凌雪端着水杯，点了点头：“有点渴。”
苏泽洋没再说什么，从她身边走过，径直朝着楼梯走去。
“苏泽洋。”
顾凌雪又一次喊住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
顾凌雪看着他，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泽洋看着她，沉默了片刻。
就在顾凌雪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不一样。
“一个普通人罢了。”
他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留下顾凌雪一个人，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水杯。
水面倒映的，是她自己迷茫的脸。
普通人。
这三个字像一根刺，扎在顾凌雪心上。
她看着楼梯口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空旷安静的客厅，忽然感觉这栋住了多年的别墅，变得如此陌生。
她回到房间，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
当顾凌雪带着一丝疲惫下楼时，立刻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
苏泽洋穿着围裙，正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熟练地煎着鸡蛋。
他身边，白灵正在榨果汁。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如何将人废掉，顾凌雪几乎就要相信，他真的只是一个会做早餐的普通男人。
“醒了？过来吃饭。”
苏泽洋头也没回，将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
顾凌雪沉默着走过去，在餐桌旁坐下。
桌上摆着温热的牛奶，烤好的吐司，还有一份卖相极好的煎蛋。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昨天晚上”
顾凌雪刚想开口。
苏泽洋打断了她的话：“快吃吧，一会凉了。”
他自顾自地坐下，拿起一片吐司，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凌雪看着他，最终还是把所有疑问都咽了回去。
她默默吃完早餐，拿起手包准备去公司。
“等等。”苏泽洋忽然叫住她。
顾凌雪回头。
苏泽洋拿起桌上的一杯果汁递给她：“喝完再走。”
顾凌雪接过果汁，一口气喝完，将杯子放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直到坐进车里，她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下来。
到了公司，顾凌雪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关于八极门覆灭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江川乃至省城的上层圈子。
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八极门门主霍振山，在江川去了一趟顾氏集团之后，便折戟尘沙，下场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