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应该已经煎熬了许久。”他说。
如今,京城中的新鲜事多了。
一场葬礼,虽说华丽了一些,花费多了些,但因为并不是达官显贵家的,因此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葬礼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小秋跟着陈佳芊回了宫。
几日之后,白临渊收到了白临逸送来的信件,说他们即将回到京城。
并且,信中,他还说,此次恒国来访的队伍里,竟然有一名公主,可能是为了和亲,让白临渊早做打算。
白临渊将这信给陈佳芊看,并且告诉她:“不只是我不会娶她,朝中任何一位大臣也不能娶她。”
当年,安国国力衰微的时候,他的婚事受制于人,多年来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现在,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陈佳芊皱起眉头,“你不纳妃的消息,邻国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她们为什么还让一位公主前来?难不成,只是为了表明一个示好的态度?”
她这么一说,白临渊也跟着皱起眉头:“此事也是我担心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安国与我都不会被人轻易拿捏。待她到了京城,看看情况再决定。”
邻国使团出使,不是吃几顿饭聊聊婚姻大事就结束的。
来一次不容易,方方面面都要讨论一遍,最少也要半个月才会离开。
若是需要聊的事情多了,几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白临逸的信件送来没多久,恒国的使团就到了。
骑马在最前面的,除了白临逸之外,还有一位貌美如女子的男子。
从白临逸的信中判断,此人应该是恒国的太子陆砚。
而队伍的中间,有一辆华丽的轿子,里面坐的,正是那位恒国公主陆薇。
虽然陆砚比白临渊小不了几岁,但毕竟一人是皇帝,另一人是太子,身份有别。
因此,白临渊并没有出宫迎接他,只是在大殿之上等待。
文武百官也列队欢迎。
按照两国约定,陆砚的出使队伍不过百人,能到宫中拜见的不过十人。
再加上白临渊早就调查过,知道陆砚没有内力傍身,因此对此事还算放心。
陆砚带着自己的妹妹和几位大臣入内,行拱手礼,并未叩拜。
白临渊也表现得很是温和,赐座,问了一路困顿,又让他们先安顿好,明日再为他们摆接风宴。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陆薇一眼。
大臣们也知道,白临渊的一颗心都在皇后身上,旁的女子对他来说如空气一般,因此并不觉奇怪。
最后,还是陆薇忍不住了。
她主动去掉了面纱:“安国皇帝,我是恒国公主,不知您打算如何安顿我。”
白临渊这才给了她一个眼神。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心中原本就有的疑虑更盛了——
这位公主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若是为了做他的女人,面纱之下的这张脸,为什么连妆容都没有?
若说不是为了做他的女人,那她跟着出使队伍千里迢迢来此地,又所为何事?
之前,白临渊想着这女子可能是不顾他不纳妃的传言,想来飞蛾扑火,并未多想,所以没有派暗卫盯着她。
但现在看来,这公主身上,怕是有秘密。
想到这里,他问陆薇:“公主想要朕如何安顿你?”
陆薇仰头:“虽然安国如今兵强马壮,但我恒国也不弱。两国势均力敌,安国皇帝就算真爱皇后,也得给本公主个皇贵妃之位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有一点犹豫。
她话音刚落,站在他左前方的陆砚猛地转回身去。
白临渊虽然看不到陆砚此刻的表情,但是也从他的背影也能看出错愕。
这公主虽然口口声声是求爱,但为什么话中没有一丝感情?
就好像是等着他驳斥一般。
而且,看陆砚这反应,陆薇说要做皇贵妃这件事,陆砚并不知情。
这问题可太大了!
她越是这样说,白临渊就越不会轻易给她任何答案。
他只是说:“公主一路劳顿,今日还是先行休息。明日宴席之时,皇后也在,你所说之事,到时候再说不迟。”
陆砚与陆薇不熟悉他,听他语调平静,还以为他并未生气。
但朝堂上的大臣们对这样的语气可太熟悉了。
他们听得出来,白临渊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个个把头埋得更深,不敢说话。
门外,苍墨接着他们,将他们带去了为邻国使者准备的安顿之所。
这院子里处处有密室,处处有暗道,也方便暗卫监视他们。
苍墨快要离开的时候,陆薇忽然拦住了他。
苍墨问:“公主还有事吩咐?”
陆薇点头:“敢问这位侍卫大哥,你们的皇后娘娘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
苍墨本以为陆薇会问白临渊的喜好,毕竟在大殿之上,她就摆出了一副要争宠的架势。
所以,当陆薇问出的是和陈佳芊有关的事情时,他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公主是不是打听错人了?”
“本公主没有。”陆薇再次强调,“本公主就想知道皇后的喜好。”
苍墨对陈佳芊很佩服,根本接受不了有人要分她的宠。
因此,他说话的语气也僵硬了许多:“公主为何要打听这个?”
“安国皇帝独宠皇后,此事人尽皆知。本公主既然想分走皇后的宠爱,自然是要学着皇后的喜好的,不是吗?”
此刻,陆薇漂亮的面容在苍墨心中也已经变了样。
他现在觉得,这位恒国公主丑陋不堪,粗鄙不堪!
他很想说赝品终究比不上正品,让她不要白费力气了。
但陆薇毕竟是恒国公主,在两国没有撕破脸的情况下,这话根本就不能说。
所以,他只能语气强硬地说了一句:“公主不必白费心思了。”
陆薇还想问什么。
苍墨却退后一步,抱拳行礼:“二位好好休息。明日,本官会派人来接你们赴宴。”
说完,他转身离开。
没有了外人,陆砚才开始埋怨起自己这位妹妹:“孤允你跟着来,是怜惜你,想让你游山玩水自在度日,不是让你给孤找麻烦的。那安国皇帝手段狠辣,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你敢要求做他的皇贵妃,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