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书院的学子们都在这里读了几个月的书了，虽然观念还没有被完全改变，但是起码已经有所进步了。
陈佳芊这样说，她们立刻反应过来刚才说的话有问题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陈佳芊瞅准时机，又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得道之人若是家中男子，那‘升天’的肯定不是家中女子。要想自己得道更好的地位，就必须背水一战，把自己逼到极致，这样才有机会翻身。”
陈佳芊其实很不喜欢给人打鸡血。
但很显然，现在女子学院的学子们需要打鸡血。
而且，从未被这样刺激过的她们忽然被这样刺激，效果肯定不错。
陈佳芊想着，科举在即，真的要让她们都中举实在是很难，不过该有的鼓励还是要有。
进入秋天，科举的日子到了。
各地举子入京参加科举。
在这些举子中，一批来自京城女子书院的女子们格外显眼。
出发前，许茵以茶代酒，敬了所有学子。
三天的秋闱之后，陈佳芊以普通夫子的身份，跟在许茵身后，去接女子书院的学子们。
她还给她们准备了礼物。
这些学子出来，有一脸挫败的，也有满脸激动的。
但不管怎样，陈佳芊都面带微笑递出去一份自己准备的礼物，然后看着她们开心到跳起来，听着她们激动的尖叫。
路过的其他男学子们有向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但现在，女子学院的学子们根本不在乎这个。
“是一百两银票啊！”
许茵解释：“这都是皇后娘娘的赏赐。”
众人马上面对皇宫方向，准备叩拜。
许茵拦住了她们：“娘娘吩咐，无需谢恩。”
学子们大多很激动：“我们还有其他安排吗？”
“给你们准备了表演，回去看表演。”许茵回答。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这时，学子中又有人问：“看谁的表演啊？许姑娘，您可是告诉我们，女子应该掌握自己命运的同时也不压迫其他女子。我们都是读书人了，应该懂这个道理的。我们参加科举，却让其他女子给我们表演舞蹈，不太好吧？”
“对啊。”众人纷纷点头。
陈佳芊看着她们，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管这些女子能否中举，陈佳芊都已经确定，女子书院将这些女子多年来的观念改变了！
而这，正是她所追求的！
她看向许茵，许茵也看向她，二人互相给对方递了一个欣慰的眼神。
接着，许茵重新看向众人：“谁说是女子跳舞了？”
“啊？”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许茵清了清嗓子，确定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才开口说道：“我们找的，是美男。”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在陈佳芊犹豫自己是不是“步子迈太大”以至于别人不能接受的时候，刚才沉默的众人忽然又“活”了过来。
——“快回去，我不想等了！”
——“对啊！既然有美男表演，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待着？”
这下，陈佳芊彻底心满意足了。
这天，陈佳芊和许茵一起，带着书院的学子们，欣赏了美男跳舞。
当天晚上，白临渊表示自己吃醋了，于是折腾了陈佳芊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陈佳芊感觉自己起床都费劲。
她捂住自己的腰：“我的腰子啊，要废了。这哪是人啊，分明是小公狗一只嘛！”
好巧不巧，白临渊下了朝，回来正好听到这一句。
他边走边笑：“这是夸奖吗？”
陈佳芊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跳起来就往白临渊身上打：“夸奖个毛啊！这是痛诉！”
白临渊不躲，反而抱住她，趁机亲了一口。
陈佳芊更不满了：“怎么还得寸进尺啊？”
“你昨天晚上也没拒绝我，今天开始骂我，这叫卸磨杀驴。”白临渊调笑，“亲你一口，当做你给我的赔偿嘛。”
陈佳芊总感觉这里面存在逻辑问题。
她愣了愣，眨了两下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喂，怎么又成我的错了？我脑子乱，你再捋一遍！”
“我的意思是……”
总之，说到最后，陈佳芊还是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白临渊是一个做事很麻利的人，因此他亲自选上来的官员也都是做事麻利的人。
他给阅卷的官员们强调说外地的举子在京城多待一天就要多花一天银子，让大家尽量加快速度干活。
而他自己，也是以身作则，没日没夜地去审阅送到他案头的卷子。
陈佳芊没有参与这件事，却和女子书院的学子们一起，度日如年。
结果要放出来的时候，白临渊邀请她一起提前去看看结果。
陈佳芊如临大敌，迅速捂着耳朵：“你是不是知道了？别告诉我，我不听！”
近乡情怯，也是让她感受到了。
白临渊把她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笑着说：“名字是被盖住的，现在我也不知道有谁。”
陈佳芊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去看榜单吧。”
科举结束后的第六天，榜单被放了出来。
榜单前围了许多人，不过大都是围观群众。
而对自己有信心的举子们则是都在住处待着，等待着送皇榜的人。
这天的京城格外热闹。
虽然陈佳芊和许茵都清楚，虽然女子书院的学子们也都清楚，学习时间不长的她们很难真的中举，但所有人还是期待得看向门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却别无所获。
陈佳芊听到有人已经开始叹气了。
不过她总觉得，只要时间没到最后一秒，就一定会有希望。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就连许茵这种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子，也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拉住陈佳芊的手：“芊芊，你说，会有人杀出重围吗？”
陈佳芊回握住她的手：“说不定，等吧。”
时间又一点一点过去。
就在书院所有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门口竟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京城朱杏花接旨！”
陈佳芊和许茵对视，异口同声：“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