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月御田手中的两柄大刀还在微微颤鸣，刀尖划过空气，带起细小的气流。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天明，那张豪迈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与疑惑。
“这混蛋刚才想挟持我的孩子！”
御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暴戾。
“别急，杀了他只是动动手的事，但他活着，能省掉我们不少麻烦。”
天明松开手，任由被捆成粽子的堪十郎摔在地上。
御田收起天羽羽斩，愤愤不平地往前跨了一步。
“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除了浪费粮食，还能有什么用？”
天明斜了他一眼，发出一声轻笑。
“反正比你有用。”
这句话像是一记闷棍，直接敲在了光月御田的心门上。这位名震大海的和之国武士，整个人僵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这几年确实除了跳舞什么都没干成。一种巨大的挫败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御田默默地走到院子角落，双腿一弯，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一下又一下地画着圆圈。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褪变成了黑白色调。
“御田大人”
锦卫门伸出手，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赤鞘武士们面面相觑，看着自家主公那消沉的背影，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时夫人抱着两个孩子，视线在天明和堪十郎之间来回移动。她轻轻走到奥尔良身边，压低了声音。
“这位天明中将，怎么会知道这种连我们都察觉不到的秘密？堪十郎可是跟随了御田大人这么多年，这份演技，简直可怕。”
奥尔良挺起胸膛，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
“时夫人，我家中将在某种程度上，拥有看透人心、通晓过去、预知未来的能力。他能趋吉避凶，这世间任何阴谋在他面前，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时夫人惊讶地捂住嘴巴，眼眸中闪烁着震撼。
“这…这简直是神明才有的权柄。”
天明在旁边听得真切，眼皮跳了跳。
“什么神明，我只是个熟读剧本的普通海军罢了。”
他当然不会把真相说出来，只是故作高深地摆了摆手。
“不算什么，一点微末伎俩，见笑了。”
说完，他转过身，对着地上还在疯狂扭动的堪十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那个笑容落在堪十郎眼里，比鬼之岛的恶鬼还要恐怖。
“堪十郎，你的演技确实不错，可惜剧本写错了。”
天明一边说着，掌心开始凝聚起一团柔和却深邃的月白色光芒。月神生命力在指尖跳跃，散发出一种让人灵魂都感到宁静的气息。
“你要干什么！”
堪十郎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惊恐的呜咽。
天明没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锦卫门。
“这家伙心里全是黑水，得彻底洗一洗。这一招满月光波，对付那些意志坚定的强者可能效果一般，但对这种躲在暗处演戏的家伙，简直是特效药。”
他伸出手，闪电般在堪十郎的后颈处敲了一下。
堪十郎眼珠子一翻，当场昏死过去。
天明深吸一口气，将那团光波猛地推入堪十郎的胸膛。紧接着，他抡起巴掌，对着堪十郎那张涂满油彩的脸就开始了“人格修正”。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每一掌都带着奇特的节奏。
周围的赤鞘武士们看得眼角直抽搐
“这哪是治疗，这分明是在严刑拷打吧？”
猫蝮蛇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的胡须都在跟着那些巴掌的节奏颤抖。
天明打得兴起，每一巴掌下去，都有丝丝缕缕的血从堪十郎的七窍中流出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天明收起手，揉了揉略微有些发酸的掌心。
“好了，大功告成。”
他对着地上的猪头踢了一脚。
堪十郎缓缓睁开眼，原本那阴沉、疯狂、带着算计的视线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澈得近乎愚蠢的茫然。他呆呆地看着天空，又转头看了看围在身边的同伴。
“我…我这是怎么了？”
堪十郎的声音不再尖锐，反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平和。
锦卫门大着胆子凑过去，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堪十郎？”
堪十郎坐起身，对着锦卫门深深地鞠了一躬。
“锦卫门兄，在下之前似乎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
“在梦里，我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罪人，真是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院子里响起了一片整齐的倒吸凉气声。这种眼神，这种气质，简直像是换了一个灵魂。
天明拍了拍手，打断了众人的震惊。
“先观察一晚，如果明天他还没变回去，就正常对待吧。”
他抬头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伸了个懒腰。
“行了，家事处理完了，该谈谈正事了。”
御田从角落里站起来，拍掉屁股上的灰尘，神色变得严肃。
“你明天真的要一个人去将军府？”
天明点了点头。
“这种祸害，早点铲除早点清净。”
御田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大蛇身边有个叫黑炭蝉丸的老头，他拥有屏障果实的能力。那道屏障无坚不摧，当年连我的御田刀流都无法撼动分毫，非常棘手。”
天明不以为意地掏了掏耳朵。
“屏障吗？我知道了。”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转头看向奥尔良，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众人：“”
奥尔良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人，您自己决定就好。”
天明大手一挥，迈步朝着院门外走去。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堪十郎。
“明天晚上，记得准时带路。”
堪十郎恭敬地低下头，额头触碰到冰凉的地面。
“遵命，天明阁下。”
夜色逐渐笼罩了九里，天明那三米高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此时的花之都，将军府内灯火通明。黑炭大蛇正举着酒杯，对着身边的美女放声大笑。
他根本不知道，死神的脚步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
天明走进一家酒馆，掌柜的看着他那惊人的体型，吓得手里的托盘都掉在了地上。
“两份特大号海鲜拉面，再来三份极品寿司拼盘！”
天明一拍桌子，震得酒碗里的液体四处飞溅。
门外的阴影里，几道鬼祟的身影一闪而过。那是大蛇安插在各地的眼线。
天明端起刚上桌的拉面，大口吞咽着，视线却穿过窗户，看向了远处的将军府。那里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放下空碗，擦了擦嘴，视线落在了一名正悄悄退出的密探背影上。
“喂，别跑啊，回去告诉大蛇。”
天明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寿司：
“明天的晚宴，记得多加一副碗筷。”
密探脚下一个踉跄，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黑暗之中。
青年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奥尔良，你说大蛇会给我准备什么惊喜？”
奥尔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大概是他的项上人头，大人。”
天明哈哈大笑，笑声惊得酒馆外的乌鸦四散奔逃。
“那这礼物，我可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