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秃头立刻点头称是,压根没把苏景添和飞鹰放在眼里,仿佛二人不过是空气中的尘埃,不值一提。
苏景添蓦然侧目,视线落在秃头脸上,那眼神冷得像冰窟,令对方心头骤然一紧,仿佛死神已在耳边低语。
更让他不安的是,那种从骨子里渗出的麻木感,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缠住脖颈。
他慌忙移开视线,甩了甩脑袋,心底悄然浮起一个疑问:“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背景?”
无人能为他解答。
此刻他唯一该做的,就是听命于凯哥。
尽管不知与苏景添为敌会落得何种下场,但他清楚,违抗凯哥的后果,唯有横尸当场。
他绝不想葬身于此人刀下。
秃头挥了下手,站在苏景添背后的几人便迟疑着向前逼近。
然而他们的动作僵硬笨拙,明显从未执行过此类任务。
秃头见状,脸色顿时铁青。
猛然一声怒吼炸响:“你们几个蠢货!空着手怎么剁人?用手撕吗?还不快去取工具!”
声音越拔越高,暴露出他内心的焦躁与恐慌。
其实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借怒意掩盖恐惧。
而苏景添与飞鹰依旧静坐原地,毫无挣扎之意。
越是如此,秃头心中反倒越觉安稳——不反抗最好,省时省力,不必多费周折。
此时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哪还想经历一场搏斗?打完还得收拾凯哥的地盘,这些琐事都耗体力。
显然,秃头不愿在无谓之事上浪费精力。
他只想速战速决,尽早处理掉两人,好让自己喘口气,歇个安稳觉。
就在此刻,苏景添再度望向秃头,语气平静地开口:“凯哥,对吧?你们到底隶属于哪个帮派?先前联络我们的人,似乎跟你们并无瓜葛,为何最后现身的却是你.¨?”
凯哥闻言轻笑出声,继而道:“如今这世道,唯利是图。
没钱寸步难行,换个名号又有何难?我实在想不通,那么多财富摆在你们怀里,做点买卖不好吗?何必偏要拒绝?”
“那两件东西对你们毫无用处,为何偏要激怒我?还有你这个秃瓢,办事怎这般拖沓!让你拿两样物件,竟也磨蹭成这样!”
凯哥语调渐冷,透出彻骨寒意。
他此刻极度不悦,猛地将手中烟卷掷地,一脚碾碎,随即起身离座,居高临下地俯视苏景添。
手中短刃在空中划出数道寒光,于苏景添眼前来回闪动,最终“铮”地一声钉入其手掌前方的桌面。
见苏景添仍纹丝不动,凯哥冷笑一声,举刃便朝对方掌心直刺而去!
铛——
短刃应声飞脱,凯哥连退数步,双眼死死盯住眼前的飞鹰!而苏景添依旧端坐如初,未曾起身。
只见他翘着腿,嘴角微扬,望着震惊不已的凯哥说道:“原来是你?你们的目标,不过是夺走那两样东西换钱?难怪之前联系我们的那人杳无音信,竟是你冒名顶替。
胆子不小啊。”
三个问题接连抛出,直击凯哥内心。
方才飞鹰出手太快,他根本来不及看清如何击飞自己兵刃;更无法理解,苏景添为何还能如此从容安坐。
此时凯哥脸上的神情已然把一切答案显露无遗。
苏景添轻轻晃了晃脑袋,转头对身旁的飞鹰低声道:“我们走吧,想把这两样东西交出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话音落下,苏景添便起身朝门口迈步而去。
这一举动令凯哥心头怒火骤燃——他从未遭遇过如此无视自己存在的人。
以往但凡有人敢这般轻慢,早已命丧当场。
光头也惊得目瞪口呆,简直无法相信苏景添竟敢用这种语气与凯哥对话。
这样的下场,向来只有一个:横尸此地。
刹那间,光头一声不吭,猛然扑向苏景添,硕大的拳头直取对方面门!
然而苏景添仅是冷冷一瞥,随即抬腿疾踹!
砰!
光头整个人腾空飞出,重重砸在远处墙壁上,滑落时已瘫软如泥。
要做生意就好好谈,要混江湖就拿出狠劲来。
别在这儿浪费我们的时间,否则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那道冰冷如霜的目光自光头身上移开,最终定格在凯哥脸上。
一时间,苏景添周身散发的气息仿佛冻结了整个空间。
纵使天气尚暖,二人却感到一股寒意自脊椎窜上头顶,冷汗沿着后背迅速滑落。
说完,苏景添不再停留,径直走向门外。
那些手持利刃赶来的打手见状,纷纷退让,硬生生让出一条通道。
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惧,难以掩饰。
方才一幕他们都看在眼里——震飞凯哥掌中的短刃,一脚击溃凶悍的光头。
这等手段,绝非常人所能企及,更是他们生平未见的解决方式。
凯哥面色铁青,羞辱感几乎将理智吞噬。
他何曾受过这般折辱?可偏偏对此人毫无办法。
待苏景添离去之后,凯哥猛地一脚踢翻苏景添坐过的椅子,抄起椅腿狠狠砸向墙角倒地不起的光头。
“他妈的!一群饭桶!废物中的废物!连两个人都留不住!留你们何用!?”
他咆哮着将座椅掷向光头,口中不断咒骂眼前这个昏厥的身影,以及门外瑟缩站立的一众喽啰。
顷刻之间,屋内血迹斑斑,光头躺在地上毫无反应。
过了许久,凯哥胸中怒焰才稍稍平息。
他颓然坐下,双眼死死盯着苏景添离开的方向,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阴冷笑意,低声喃喃:“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惹我李凯?我要你们踏不出景城半步。”
李凯言罢,重新坐回位置,对着门口冷声下令:“送他去医院,这里立刻给我清理干净。”
随后,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走出大楼后,飞鹰神色微显无奈。
原本眼看就要顺利完成交接,却不料对方竟是那种角色。
所幸他们及时识破其真实意图。
总算没有白白奔波万里,从鹰酱将这两件物品带回,不至于无偿落入他人之手。
她轻叹一口气——东西未能送达该去之处,意味着他们仍需在这座城市寻找真正可靠、能妥善守护它们的机构。
否则这一趟奔波,便毫无意义。
更令飞鹰郁闷的是,自抵达景城以来,她连一间像样的酒吧、舞厅都未曾踏足,更别提体验本地独特的娱乐风情。
感受着肩上沉甸甸的负担,她转向苏景添问道:“添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人生地不熟,连辆出租车都看不见,总不能一直这么走下去吧?”
“真没想到,联络人竟然就是那个凯哥。
若非我们自身有些本事,恐怕此刻已被算计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