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就扇你怎么了,将军披甲
“巴陵公主打伤皇长孙,属实。”
“皇长孙扇巴陵公主耳光存疑,但捆绑巴陵公主属实。”
“两个都留在宗正寺吧,若是愿意相互原谅就离开,若不愿就走流程调查、追责。”
长孙冲望了望两人,缓缓道。
“不行!”
“巴陵公主先攻击我在先,我只是正常抓她到宗正寺。”
李象脸色微沉。
果然,长孙冲真是阴险小人。
看似平衡两边,但实际上却是叼难他。
受偷袭把人抓来却要一起关押,哪门子的道理。
“我以为很行!”
巴陵公主却是开心大叫。
进宗正寺怕什么,怕就怕只有自己在里面关着,李象没事。
而且自己和长孙冲有交情,他肯定会关照,不会真的惩罚。
“我不完全是因为你抓巴陵公主到宗正寺,还因为你可能扇巴陵公主耳光,宗正寺需要调查长孙冲说话滴水不漏。
公主说你扇了她,虽然没有伤痕,但查一查应该吧?
“调查是你们宗正寺的事,单凭巴陵公主的一家之言就扣押我?”
“我为侍御史,正执行公务,巴陵公主偷袭,大理寺的官员都有看到,可以作证。”
李象沉声道。
“你在质疑宗正卿的决断?”
长孙冲淡淡道。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要大闹宗正寺了。”
李象也不惧,大不了打出去,看谁先害怕。
大理寺那么多人证在,三鞭打散姑侄情,谁不说他公正?
“来人。”
长孙冲深深望着李象,沉声道。
他倒没想到李象这么刚烈,但话说出就是泼出去的水。
没有收回的道理。
一旁的巴陵公主看着两人要闹起来,差点兴奋得大叫。
闹起来好,闹起来李象的问题就更大,宗正寺追责起来才会更严格。
“慢着。”
这时,外面走进两人。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皆是很年轻,特别是女的,感觉还象是个女孩,但盘着头发,已是人妇。
“城阳?”
巴陵公主惊呼出声。
来者正是城阳公主和襄阳郡公杜荷。
“城阳,你怎么来了?”
长孙冲笑道。
“姐夫,我刚才听有人说要大闹宗正寺,谁这么大的胆?”
城阳公主扫了眼巴陵公主和长孙冲,最终目光落到李象的身上,微微颌首。
“这
长孙冲略显尤豫,求助的目光望向杜荷。
但杜荷目光平平,只与他对视一眼就移开,没有透露有用信息。
“象儿,你来说。”
城阳公主朝李象道“回姑姑”
李象叉手礼,心里有点儿不自在。
城阳公主和他同年,就大几个月,今年年初下嫁杜荷。
在宫里的时候城阳公主和普阳公主经常到东宫,三人偶尔玩在一起。
因为岁数问题,城阳公主和普阳公主总喜欢追着李象和李喊她们姑姑。
这次城阳公主出现,应该是为他撑腰的。
“好大的胆子,你敢偷袭侍御史?”
城阳公主怒视巴陵公主。
“我,我是他打柴令武在先。”
巴陵公主有些慌。
她年龄是比城阳公主大,但她是庶出。
面对嫡公主,巴陵公主底气不足,连反驳都支支吾吾。
毕竟城阳公主不仅是嫡出,背后还有太子、魏王、长乐公主。
“柴令武拘捕被打是公务,非个人恩怨,你呢?”
“别说象儿没扇你,就是扇你又怎样?”
城阳公主一巴掌呼过去。
啪的一声,就当着长孙冲的面前。
“你,你,你打我?”
巴陵公主捂着脸,眼睛瞪得老大。
“姐夫,我教训不懂事的姐姐,你有没有意见?
城阳公主盯着巴陵公主,大声道。
“你们两姐妹的事,你们先处理吧。”
长孙冲然,头扭到一边去,当作没看到。
你们先处理,处理不好再叫我,最好能不叫我。
“我好歹是姐姐,你凭什么打我?”
巴陵公主气呼呼道。
“凭我是嫡出,你是庶出!”
城阳公主骄傲道。
“他也是庶出!”
巴陵公主指着李象。
“你是姐姐,他是侄儿,能比吗?”
城阳公主理所当然道。
奇奇怪怪的道理。
但从城阳公主的角度考虑,那就好理解。
她的庶出姐妹太多了,根本没有多少亲情可言。
可侄子却只有两个,李象和李厥,而且李象还是大侄子。
所以肯定是大侄子比姐姐更亲近点。
之前长乐公主关心李象,也是同样道理。
“你,分明就是欺负我!”
巴陵公主气哭。
“那么大眼睛,你瞎吗?”
“怎么着,就扇你了,你能怎样?”
“我人就在这里,站着不动给你扇回,你敢吗?”
城阳公主一声比一声高,指着巴陵公主的胸口。
她人没有巴陵公主高,也没有巴陵公主大。
但脾气比巴陵公主倔!
巴陵公主气得扬起手。
但在扬起手的那一刻,数道目光锁住她。
杜荷脸色不善,仿佛下一刻就要干倒她。
长孙冲也带着警告的目光,好象是说动手了他也护不住她。
还有李象也望着她,但是目光平平,看不出所以然。
“我不告了,行了吧?”
巴陵公主委屈擦了擦泪。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告就行了?”
“还要看象儿要不要追究你偷袭他偷袭侍御史,你可真大的胆,闹到父皇那里,也是责罚你!”
城阳公主冷笑道。
闹事的时候不怕事大,承担不起后果的时候知道后悔了?
“要不就算了吧,巴陵公主也是担心柴令武,一时失了分寸,她已经认识到错误。”
长孙冲咳了一声,不过话却不是对李象说的,而是对城阳公主。
“算了?”
城阳公主音调提高,转而望向李象:“象儿你以为呢?”
“算了也可以,但是得赔偿。”
李象沉吟片刻道。
长孙冲和巴陵公主应该是有私交。
追究下去,也是先关在宗正寺里,巴陵公主不见得就会受刑。
那还不如捞点好处。
众人的目光落在巴陵公主身上。
“我,我愿赔偿一块上好的蓝田美玉。”
巴陵公主忍着愤愤不平道。
“我要门口那匹马。”
李象指着门口道。
刚才骑过来的时候,它很稳。
“不行,那是汗血宝马!”
巴陵公主当即反对了。
“宝马?那我更喜欢了。”
李象眼神一亮道。
原来是汗血宝马,怪不得觉得很特别。
他现在正缺一坐骑。
巴陵公主不舍得。
但在城阳公主的淫威下,只能同意。
“好了,事情结束,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欺负象儿!”
城阳公主说道。
巴陵公主捂着脸,低着头离开。
“等等,立个字据吧,省得有人赖我盗窃。”
李象喊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点总没错。
“我是那样的人?”
巴陵公主感觉受到侮辱,怒斥李象。
但换来的是巴陵公主的耳光,她又老实了。
李象摇头失笑,这女人真是,总是吃了痛才安静。
世界予之以痛,我安安静静承受。
在众人的见证下,李象和巴陵公主签订转让契约。
门口的汗血宝马好象有灵,这时候嘶鸣了几声,听不出喜怒。
巴陵公主灰溜溜离开,钻进人群里,不知去向。
宗正寺门口。
“姑姑,今日谢谢你。”
李象送城阳公主到华丽的马车旁。
没有城阳公主,他可能得大宗正寺了,也不会喜得汗血宝马。
“你这孩子,迁出宫这么久,也不去拜访一下姑姑,有事更不知道找。”
城阳公主秉着说教的语气道。
“就想着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一直不好意思上门。”
李象笑着敷衍道。
被十二三岁的姑娘以长辈的姿态说教,怪奇怪的。
想到还有一个年岁更小的普阳公主,李象心里默哀。
“到姑姑家还需要什么礼物?”
城阳公主板起脸。
“是,是,我最近忙完,就去拜访姑姑。”
李象连连应是。
“你和柴令武姐夫,真的是和弹劾写的那样?”
城阳公主尤豫了下,还是问道。
“恩。”
李象点点头。
“最好不要闹太大,好岁一起长大的。
城阳公主摇摇头,叹息道。
她对巴陵公主没感情,对柴令武又有些不同。
柴令武是姑姑平阳公主儿子,小时候是在宫里长大的,熟得很。
李象点点头。
“那我回去了,有问题去找姑姑。”
城阳公主说道。
李象扶她坐上马车。
另一边,杜荷和长孙冲小聚。
“你完全偏向李泰了?”
杜荷压低声音质问。
“胡说,我一直忠心太子。”
长孙冲回以呵斥。
“骗谁呢?”
“李象你都针对了。”
杜荷冷笑,不信长孙冲的话。
“不过区区庶出,太子也看重他?”
长孙冲眉头直皱道。
“是不是庶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太子儿子。”
杜荷冷哼一声道。
“庶出而已,太子要因此怪罪我?”
长孙冲眉头皱得更盛。
杜荷深深望着长孙冲,没有再说话。
从小玩到大的,谁不知长孙冲城府深得很,深得其父真传,素有小狐狸之称。
这时,杜荷见到城阳公主上马车,也就没有交谈下去的想法,转身走向马车。
不过没有第一时间上车。
“李象,在京城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来驸马府找我们。”
杜荷拍了拍李象的肩膀道。
“谢谢姑父。”
李象真心感谢。
但有事肯定不会去找对方。
杜荷是李承干的心腹,造反集团的重要成员,李承干造反失败后,李世民虽然没杀李承乾,但杀了造反集团的重要成员。
其中就包括杜荷。
现在还看不到李承乾有造反成功的可能性,明哲保身是最理智的。
两人离开。
李象也骑上汗血宝马回家。
这匹银白色的汗血宝马,骑上去倍儿爽。
忙了大半天,李象懒得再回御史台,他没有那么敬业。
远远望着宅邸,看到门口及周围有卫兵包围,李象眉头微皱。
看卫兵甲胄的色泽,不是金吾卫,也不是千牛卫反而象是屯卫?
屯卫也是十二卫之一,其内核职能包含宫禁宿卫、皇帝仪仗护卫等军事任务。
屯卫包围他宅邸?
皇帝来了?应该不是。
李象喊位路人,给予几枚铜钱,吩咐几句。
“李象,你回来了!”
刘倩在门口来回走动,看到李象回来,连忙招手。
“这么大阵仗,谁来了?”
李象道。
“右屯卫将军!”
刘倩压低声音道。
“右屯卫将军是谁?”
李象讶然,京城并不是所有人他都认识。
而且说官职不说名字,那更不知道是谁。
“我也不知道啊,他就说自己是右屯卫将军,来到宅邸后直接闯进,就坐在正厅,说等你回来。”
刘倩表示来者不善,黑着那张脸很可怕,但也没有叼难他们,来到就在正厅里等着。
“行,你把我马牵下去,好生喂养。”
李象微微颌首,将汗血宝马给刘倩,去看看何方神圣。
“哇,这马真俊!可是哪有人会养啊?”
刘倩感叹了句,随即就犯难了。
“那就从奇水帮里找,找不到就招工。”
李象头也不回离开。
汗血宝马价值不菲,有价无市,得好好养着。
没多时,李象来到正厅。
正厅坐着一位将军,身披甲胃,威风赫赫,四十左右岁,身材魁悟,看着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出是谁。
“皇长孙认不出我?”
将军抬眸,人没起身,淡淡道。
“谯国公,柴哲威?”
李象很快猜到,柴令武的哥哥柴哲威。
没想到啊,柴哲威竟然还是右屯卫将军。
将军披甲,带兵包围他宅邸,给他下马威?
“舍弟犯了何罪,竟然惹得皇长孙亲到雍州府抓人。”
柴哲威淡淡道。
“弹劾传得沸沸扬扬,将军没听说?”
李象落座一边,平静回答。
“但据我所知,是于家栽赃皇长孙,非舍弟主谋。”
柴哲威道。
“是不是不重要,我只是履行侍御史职责,有弹劾就请人回去配合调查。”
“倒是将军今日披甲上门,更重兵将我宅邸包围,是觉得我弹劾不动将军?”
李象轻抿口茶。
威胁?在京城谁怕谁?
“我还是谯国公,皇长孙弹劾得动吗?”
柴哲威嘴角上扬,眼眸露出一抹骄傲和霸道。
国公兼实权将军,还是皇亲国戚,他有资格骄傲,有资格霸道。
纵观整个大唐,都找不出几个象他这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