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会和地球的家人以及女友 路易斯·哈勒维 通讯。上一次联系时,路易斯还兴奋地告诉他,家族似乎得到了一笔巨大的投资,准备拓展新的业务,前景一片光明。沙慈由衷地为她高兴,虽然隐隐觉得在如今动荡的时局下,如此顺利的发展有些异样,但他选择相信路易斯和她的家人。
(路易斯等这边的工作稳定一些,我就申请休假回地球看你。更好的未来的)
他想着两人曾经的约定,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温暖的笑意。他相信,林凡先生带来的改变,正在让世界变得更好,也守护了他小小的幸福。
巨大的军事基地如同镶嵌在宇宙中的一颗钢铁之星,船坞、防御平台和居住模块错落有致。在核心格纳库内,刚刚结束“普劳德”殖民卫星外围战斗的 伊扎克小队 正在整备。除了他们熟悉的机体,旁边还多了一台被拘束带牢牢固定、涂装着联邦红色、但外表略有损伤的 先驱式 ——正是被 尼高尔 俘获的、由 哈勒维准尉 驾驶的三号机。
战斗简报室内,气氛严肃。正在向基地指挥官和林凡派来的特使进行任务汇报。
“目标‘纯源’运输舰已成功进入殖民卫星,我方任务完成。与联邦贝加尔级巡洋舰所属s小队发生交战,击毁厄运式3一台,重创一台,俘获先驱式一台及其驾驶员,一名新人,已移交至基地拘留设施进行初步审讯和医疗检查。”
林凡的特使点了点头:“辛苦了,阿斯兰少校。总议长阁下会审阅你们的详细报告。”
就在简报即将结束时,一名医疗官匆匆走入,在特使耳边低语了几句。特使眉头微皱,随即看向阿斯兰和小队成员:“那名被俘的驾驶员,状态不太稳定。医疗部门报告,她除了战斗带来的轻微外伤和精神紧张外,体内似乎检测到某种异常的化学物质残留,具有神经抑制和成瘾性特征。她似乎并非单纯的战斗紧张,而是本身就处于某种药物影响下。”
伊扎克 闻言嗤笑一声:“难怪那么不堪一击,原来是个瘾君子?”
阿斯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对特使说:“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情报。这个发现可能很重要。”
特使沉吟片刻:“总议长阁下对此很关注。他可能会亲自过问。”
房门无声地滑开。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穿着军装,只是一身简单的深色常服。但他的出现,瞬间让房间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路易斯下意识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聚焦在来者脸上。起初是茫然,随即,某种被药物和恐惧尘封的记忆被触动了。那是在人革联的殖民卫星上,那个混乱的、改变了她和沙慈命运的下午那个在混乱中显得异常平静,甚至与周遭的恐慌格格不入的黑发青年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干涩的嘴唇颤抖着,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称呼脱口而出:
“…是…是你?”
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个在殖民卫星里的先生?”
林凡停在房间中央,平静地注视着这个与他曾有一面之缘,如今却深陷泥潭的少女。他的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仿佛在审视一件与预期出现偏差的造物。
路易斯浑身一颤,家族的名号被点破,以及话语中隐含的深意,让她瞬间明白了对方知晓一切。羞愧、恐惧、以及对自身处境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扎夫特” 她语无伦次,逻辑混乱,药物的影响和情绪的冲击让她无法正常思考。
林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目光扫过她因戒断反应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和那明显不健康的气色。
“他们给你用了药。”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为了让你‘安静’,为了让你成为他们向联邦表忠心的、无害的筹码。”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路易斯最后的心理防线。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凡,眼中充满了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痛苦和无法言说的委屈。
“我…我不想我不想这样的沙慈他” 她哽咽着,沙慈的名字仿佛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谎言”被戳破,现实血淋淋地摊开在面前。路易斯再也支撑不住,瘫软下去,失声痛哭。一边是努力向上的恋人,一边是将自己推入火坑的家族;一边是充满希望的新世界剪影,一边是腐朽黑暗的泥沼。而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似乎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冷漠地审视着这一切。
林凡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在房门关闭前,他留下了一句冰冷而清晰的话,如同最终的判决,回荡在路易斯耳边:
“哈勒维小姐,记住你今天的眼泪。记住这是你的家族,和你所依附的旧世界,带给你的。”
“至于你的未来那将取决于你能否看清,究竟谁才能给你真正的‘安全’。”
房门关闭,将绝望的哭泣声隔绝在内。林凡走在走廊上,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