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不稳？”
佘侬眉头一跳，“该不会是在非洲吧？那地方龙蛇混杂，没几把刷子别想赚钱，搞不好命都搭进去。
除非是军火买卖，其他我一律绕道走。”
“哎哟，佘总多虑了！非洲那种地界早被瓜分光了，好油区根本没机会插手。
我们这个在南美，小油田，不显眼，干好了顶天挣个五六亿米金。”
胡总赶紧摆手澄清，语气急切。
谁知佘遵一听南美，脸直接拉下来：“你还不如说在非洲！那可是老鹰家的自留地，连我的军火渠道都难扎根，全是人家大财阀的地盘！
让我去那儿给你们擦屁股？我不傻啊！除非我把赚的钱全孝敬上去，可这点油水，还不够塞牙缝的。
这忙，我帮不了。”
说完他就起身要走，半点不留恋。
这破事儿听都嫌烦，还不如回家躺着。
见状，胡总蹭地站起来，拦在旁边，满脸堆笑：“佘总先别急着走啊！
不帮忙开矿，那能不能请您出手搞个新技术？现在这套方法太费劲，采得多漏得多，成本压不下去。
您要是能研发出新路子，既帮了我们，将来也能卖技术挣钱，市场前景一片大好啊。
佘遵停下脚步，没再硬走，而是盯着他瞧。
心里盘算：看来这油田烧了不少钱，不然不至于这么低声下气。
至于到底亏了多少，他们肯定藏着掖着没说实话。
“搞技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得砸钱、耗人、拼时间。
你们那点收益，还不够付研发费的零头。
听我一句劝，趁早脱手止损。
这种烫手山芋，攥手里只会越拖越惨。”
他话说得不软不硬，既没一口回绝，也没松口答应。
胡总听了苦笑一声，也不装镇定了，脸上露出疲惫和无奈：
“这事怪我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闯的祸。
被人几句忽悠就冲上去买了这块地皮，吹牛说要暴富。
等我亲眼看了才发现，油质差、储量少、开采难，理想状态能赚五六个亿，可现实哪有那么美？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才厚着脸皮求到您头上，佘总，救我一命！”
一脸愁容，话里带苦，演得那叫一个真。
至于那个小舅子是真是假，是不是胡总编出来挡枪的，佘遵根本懒得追究。
他只认一点：这事摊到自己头上，推也推不掉，但看在平日合作还算顺利的份上，帮把手也不是不行。
“你们刚才不是说国家那边已经打通关系，销路全搞定了吗？真搞定了，还能出这岔子？”
“哎哟，是我嘴快，没跟佘总讲清楚，我认罚！我自罚三杯！”
胡总也是个干脆人，话音一落，抄起酒杯一口气连干三杯。
白酒一口闷，呛得脸通红，脖子都涨了筋，喝完把杯子倒过来晃了晃，给佘遵看底儿，意思是滴水不剩。
佘遵眼皮都没抬，继续低头扒饭，夹菜吃饭跟没事人一样。
胡总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急得冒烟，刚想再开口，旁边有人悄悄扯了扯他袖子。
那人冲他摇头，意思别逼太紧，火候没到，逼狠了反而黄了。
胡总被这么一拦，心头一震，总算冷静下来，没再吭声。
可肚子里那团火压着，还是火烧火燎，只想赶紧把这烂摊子甩出去。
这事儿简直要命，家里头老婆天天闹，老丈人隔三差五打电话骂人，小舅子更是一根筋犯浑，天天嚷嚷着“哥你得给我撑腰”，搞得他整夜睡不着，神经都快绷断了。
再拖下去，这油井不光不赚钱，迟早把自己往坑里埋。
本来能捞钱的项目，哪轮得到他那脑子不转弯的小舅子被人忽悠着接盘？
“这事儿我能给你摆平，把油田转手出去。
但我搭这个人情，总不能白忙活吧？你打算怎么谢我？毕竟这买卖不可能原价脱手。”
佘遵放下筷子，侧过头看向胡总，语气不紧不慢。
胡总一听有门，立马松了口气，赶紧表态：“只要不亏本，佘总您怎么操作都行！多出来的钱全归您当辛苦费，一分我都不要，也不问。”
“你们那点毛利，就想换我去动关系？不够分量啊。”佘遵淡淡一笑，根本不买账。
就这么点好处，还不足以让他点头。
胡总当场愣住，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同桌其他人眼看局面僵了，也不好坐着看热闹——毕竟局是胡总组的，大家都有责任。
其中一人赶紧出来打圆场：“佘总，您也知道，胡总有胡总的难处。
这次您先帮忙兜一下，其他事咱们后面再谈，您看行不行？”
“事情就得现在说明白，我不想留尾巴。”佘遵抬起头，眼神平静却毫无退让之意，嘴角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胡总一群人见状，谁也不敢再多嘴。
都是生意场上混的，谁心里打什么算盘，大家都门儿清。
“佘总，您的意思，我们怎么做才合您意？”胡总也不再绕弯子，不再提什么交情、兄弟情谊。
他知道，在佘遵这儿，那些虚的玩意儿不管用。
“我可以出手，把这摊子彻底解决掉。
但你说的那点利润，可不够让我去求爷爷告奶奶。
外面那些资本大鳄一个个比狼还狠，不会因为我讲情面就松口。
所以你们能拿什么出来，直接亮底牌。
我听着，合适就干。”
佘遵没明说要什么，但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懂。
胡总咬了咬牙，终于开口：“佘总，我手头有一批您正缺的稀有材料，给您八折，这一单全走这个价，您看怎么样？”
这是他能掏出的最实在的东西了，为了甩掉这个包袱，只能割肉。
“七折。”佘遵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行！”胡总马上摇头，“七折我真扛不住。
七点五折，这是我能给的极限。
再低，这破油田我宁可烂在手里，也不卖了。”
他说完就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头一偏，态度写在脸上：再压价，没得谈。
佘遵没立刻回应，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慢悠悠嚼着，半晌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