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白离闻着气味,心中已是有了猜测。
“好东西,你拿着和圆圆一起喝,藏着点,可别给发现了。”
外公拿衣袖擦擦瓶口,还不断往房间门张望,把鬼鬼祟祟诠释得淋漓尽致。
白离咽咽口水,“您老自己酿的酒?”
“嘿嘿,识货。周边那些老不死的想喝都没地找去呢。”
外公得意笑道。
白离忍不住吐槽,“奶奶应该不让您喝吧?”
不然不至于还藏在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外公哼哼两声,“都快要进棺材板了,还这不让喝那不让喝的,不如多快活两天。”
白离张张嘴,又合上。
您年纪大,说的都对。
白离伸手想要接过,外公却是手一缩,跟宝贝似护着。
“我就这点了,可不能全给你们了。”
说着,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个空瓶子,“我手不稳,你来倒。”
说罢,又忍不住叮嘱句:“给我留点,难酿的嘞。”
白离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他接过瓶子,一只手拿着一个,稳当当地倒了起来。
晶莹的液体顺着瓶口流下,一滴不漏地落入另一个瓶中。
香气更浓了几分。
白离还是头回觉得酒的气味这么香。
他以前虽然也喝酒,但从来没觉得酒有多好闻多好喝,不如可乐。
单纯喝着好玩而已。
外公正感叹这小伙子手真稳,这么小的瓶口也能一点不落出来。
却是才发现就这么两三秒的功夫,白离已是倒了大半出去。
“哎哎哎”外公有些着急了,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瞪眼。
直到快见底了,白离才停下。
他拧好盖子,朝外公璨烂一笑,“谢谢苏爷爷了,一闻就是好酒。”
“你哎,拿去拿去,别自己喝完了,我记得圆圆也挺爱喝的。”
外公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摆摆手无奈道。
他看着瓶中只剩一两根手指高的液面,只觉得肉痛。
这点都不够一口的,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只能每天抿口尝尝味了。
这孩子,说留一点真就只给自己留一点。
不做作挺好虽然这时候客气点没什么的。
算了算了,至少比被老婆子发现拿去浇庄稼,或者给另外几个老东西发现偷走糟塌掉好。
“苏爷爷,您也赶紧去睡吧。”
老人的睡眠质量一般都不怎么好,很容易过了点就睡不着了。
专门撑着眼偷溜出来给自己拿酒,也是为难这个近八十的老头了。
外公又悄摸摸地回了房间。
“你干啥去了?”
他刚躺下,被动静吵醒的外婆便小声问道。
“水喝多了,窝尿呢,你睡你的去。”
“懒人屎尿多,睡个觉那么多事。”
“窝尿都不给?也不怕我尿床上。”
苏霞和苏止泫都已经回房间了,白离站在大厅,对着光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笑了笑。
抱歉了苏爷爷,您老还是少喝点,争取别那么快进棺材吧。
老人对生死看得淡,天天动不动就是反正都要进棺材了,他的爷爷奶奶也是这样。
但他们这些小辈听着,可不会那么好受。
人呐,就是这样贪心,总想着亲近的人能再多陪自己些年,再多些。
就好象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似的。
虽然对不少人而言,包括白离在内,还真是这样。
白离拧开瓶口,又对着闻了闻,忍不住再次赞叹。
也不知道外公是用什么酿的,闻起来香香甜甜的,没什么酒味。
话说苏止泫居然也爱喝这个,看来味道应该确实不错。
也没急着尝,白离合上盖子,准备回房间。
却是一下顿住了。
他张望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自己该睡哪
没记错的话,总共就三个卧室。
而自己放东西的那个现在门是关上的,说明苏止泫在里面,没有去和苏霞睡。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空房间了。
那没办法了。
迫于无奈,白离只能相当不情愿的推开苏止泫房间的门。
收了一下午稻子,他现在腰很酸,睡不了沙发。
嗯,很无奈。
房间小小的,四周是没有粉刷的石砖,能闻到淡淡的木头味道,十分有年代感。
屋顶上就一个小小的灯泡,拉下门边的一根绳子就能开关。
一张床,上面铺着经典的花垫子花被子,悬着老式的蚊帐。
她在这个房间里过了好几年吧。
白离好奇地打量了一圈。
此时苏止泫正坐在桌前低头敲着计算机,见白离进来也不抬头,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直到白离走到她边上,她才抬起头若无其事地问,“外公找你去干嘛?”
白离晃晃手中的瓶子,里面的酒拍在瓶壁上作响。
“老人家自己酿的。”
苏止泫有些惊讶,“外公居然舍得给你这么多,我记得我每次想喝的时候都只让我尝一点点。”
她比划了一下,“可能就一个瓶盖那么点吧。”
白离摸摸鼻子。
严格来说并不算外公太大方。
只是他脸皮比较厚。
苏止泫伸手要去抓,“给我喝点先。”
白离一下闪开,“这是外公给我的。”
苏止泫一叉腰,理直气壮,“我是他外孙女,他的就是我的。”
“但现在在我手上。”
“你!”
看得见喝不着,苏止泫气鼓鼓地瞪着他。
“好了,你不是还要做作业吗,做完再喝。放心,我也待会再喝。”
白离揉揉她的脑袋,盖棺定论。
“先喝点没事的。”
“不行。”
“小气。”
苏止泫朝他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