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一个温和的声音突兀地在房间里响起：
“很不错的计划。但……略显天真。”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几人瞬间警觉，齐齐看向声音来源——
房间连接小露台的门不知何时开了。
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戴着无框眼镜的金发男人姿态闲适地斜倚在门框上。
“你是谁？！”米娅把布鲁斯往身后一藏，浅绿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怎么进来的……”
“别紧张，”男人笑了笑，步履从容的走进房间，“我只是来做笔交易！”
他目光在白从安身边的白安星身上停留了一瞬。
才接着道：“有这位小朋友在，你们很安全！”
白从安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防御系统刚升级完。”白从安语气听不出情绪，“阁下能悄无声息地进来，本事不小。”
男人笑了笑，那笑容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让人觉得疏离。
“过奖。一点小小的手段而已。”
他没有擅自走进房间深处，只是随意地靠在门边的矮柜上，姿态放松，仿佛只是来朋友家做客。
“自我介绍一下，”他微微颔首，“凯因斯。一个……信息中介。”
“凯因斯？”希瑞尔皱起眉，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没听过。”
“正常。”凯因斯耸耸肩，“我们这行，出名不是好事。”
白从安没有接茬。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凯因斯，目光锐利，像要穿透那副温文尔雅的表象。
凯因斯任由他打量，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几秒后，白从安忽然开口：
“‘幽灵蛛’的首领，亲自来做‘信息中介’？”
话音落下，屋内众人大惊。
米娅和希瑞尔的手下意识按住了武器。
闻言，白安星瞬间不善地看了过去，雪莲味若有若无的在房间蔓延开来。
凯因斯脸上那丝完美的笑容，几不可察地淡了一瞬。
随即，他轻轻鼓了鼓掌。
“厉害。”他由衷赞道，“仅凭一两句话就猜到了。白从安，你比资料上描述的更有趣。”
他承认了。
这种坦然，反而让人更加警惕。
“你想干什么？”希瑞尔冷声问，手指扣在武器扳机上，“为明谷报仇？还是来完成她没做完的事？”
“明谷？”凯因斯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来找过你们麻烦？”
“别装傻！”米娅气道，“她的行踪你不知道！”
凯因斯沉默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她的个人行为。”他语气平淡，“我对此并不知情，也不赞同。”
“你以为我们会信？”希瑞尔不信。
“信不信由你。”凯因斯摊手，“我今天，只是来谈合作的。”
房间内安静了几秒。
“合作？”白从安重复，语气听不出喜怒，“和我们？”
“没错。”凯因斯点头，目光停留在白从安脸上，“你们要找源晶矿脉的准确坐标，而我，恰好知道一些。”
米娅忍不住插嘴：“你会这么好心？”
凯因斯笑了笑：“当然不是免费的。”
他看向白从安：“我的条件是，南宫霖撤回对‘幽灵蛛’所有成员的全球追杀令。停止一切针对性的清剿行动。”
白从安微微挑眉。
这个条件！
“你这人，有点意思！”白从安挑了挑眉。
“这么说，你同意了？”
“别着急，”白从安看向凯因斯，“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问？”
“明谷，是幽灵蛛的人吗？”他问。
凯因斯沉默了一下。
“她情况特殊。”他没有正面回答。
白从安盯着他的眼睛。
“她不是？”
凯因斯平静地与他对视。
“这重要吗？”
“重要。”白从安说，“如果她是你的手下，你的合作就值得玩味。如果她不是……”
他顿了顿：“那就说明，你并没有完全掌控幽灵蛛。无论是那种答案，都说明……你我，没有合作的必要！”
凯因斯眼底掠过一丝欣赏。
“你很敏锐。”他承认，“明谷确实……不是我的人。”
凯因斯这话让房间里的空气更静了。
不是他的人？
“什么意思？”米娅忍不住问，“她不是你们组织的杀手吗？”
“抱歉。”凯因斯摇了摇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白从安沉默片刻，“你想怎么合作？”
凯因斯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他站直身体，走到房间中央，从怀里取出一个造型古朴的数据盘，放在小茶几上。
“这里面，是四十个已确认的、处于活跃期的源晶主矿脉坐标。”
他声音平稳，“其中十二个，位于目前交战最激烈的星域附近。毁掉它们，前线压力能立刻减轻三成。”
希瑞尔盯着那个数据盘，没有立刻去拿：“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给的坐标是真的？万一是陷阱呢？”
“所以，”凯因斯笑笑，“我会先给你们三个坐标。你们可以派人去核实。确认后，我们再谈后续。”
他顿了顿：“至于陷阱……没有合适的价码，我从不做多余的事！”
白从安思考了几秒。
“可以。”他说，“但撤销追杀令这种事情，需要和南宫那边协商。我不能单方面承诺。”
“好。”凯因斯话音落下，下一秒，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离开后，房间里安静了足足半分钟。
米娅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去检查露台门。
门关得好好的，锁也完好。
“他就这么……走了？”米娅眨眨眼，回头看向屋内，“怎么走的？空间传送？瞬移？我们家的防御系统又成摆设了？”
希瑞尔走到茶几旁，谨慎地用检测仪扫描了那个数据盘。
“无异常能量波动，无追踪信号，无病毒程序。”他推了推眼镜，“至少表面上，很‘干净’。”
“幽灵蛛的首领，亲自上门送情报。”白从安拿起数据盘，在指尖转了转，“这诚意，给得很足。”
“他很强。”白安星忽然开口，小脸严肃，“刚才他站在那儿，周围的空间……自动将他融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