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下来。
白从安舒了口气，靠在床头，感觉身体各处还在隐隐作痛。
“哥哥，”白安星挪到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白从安看着他，心里软了一下。
“床够大。”他说，往旁边挪了挪，“上来吧。”
白安星眼睛亮了，立刻脱掉鞋子，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在白从安身边躺下。
他没挨得太近，小心翼翼保持着一点距离，怕碰到哥哥的伤。
白从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别担心，”他轻声说，“我没事了。”
“嗯。”白安星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哥哥，你疼不疼？”
“有一点。”白从安实话实说，“不过能忍。”
白安星抿了抿唇。
“我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他小声说，“就能保护哥哥了。”
“你已经很强了。”白从安说，“听说你在前线很厉害。”
白安星脸红了红：“还好……”
两人安静地躺了一会儿。
白从安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一连躺了这么久，估计也没好好洗过澡。
他不由地有些嫌弃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星星，哥哥先去洗个澡。”
“我扶你！”白安星立刻坐起来。
“不用，”白从安摆摆手，“哥哥如今行动自如。你在这儿等着就好了。”
“哦！”
白安星不放心，亦步亦趋地跟到浴室门口。
“我真没事，”白从安无奈，“你看，门不关，行了吧？”
浴室门虚掩着。
白安星这才勉强点头，但人还守在门口。
水声渐起，白从安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身上的绷带。
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他已经快要忘了上辈子的事了。
他解开绷带，露出下面已经愈合的伤口。
“还真是……”他低声自语，“不算白来！”
温热的水流冲下来，舒服得让他轻叹一声。
就在他往头发上抹洗发水，闭着眼睛揉泡泡的时候——
浴室门口，白安星手里的通讯手环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
来电显示：【南宫霖】。
白安星愣了一下，立刻按下接听键。
“喂？南宫哥哥？”
手环里传来南宫霖略带疲惫但依旧沉稳的声音：“星星？你哥呢？”
“哥哥在洗澡！”白安星老实回答。
那边沉默了一秒。
“……洗澡？”
“嗯！”白安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哥哥刚醒，身上不舒服，说要洗个澡。”
“他醒了？！”南宫霖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醒了醒了！”白安星很开心，“刚醒没多久，还把明谷打跑了！”
“明谷？”南宫霖语气一沉，“她去找你们了？”
“嗯！不过哥哥很厉害，把她打跑了！”白安星语气骄傲，“哥哥现在在洗澡，你要和他说话吗？”
“方便吗？”
“方便啊！”白安星想都没想，推开虚掩的浴室门，探进脑袋，“哥哥，南宫哥哥找你！”
白从安正闭着眼冲头发，听见声音，下意识转头：“啊？”
“南宫哥哥的视频！”白安星晃了晃手环，“我帮你拿进来！”
“等——！”
白从安话还没说完，白安星已经把手环放在了洗手台边的架子上，还很贴心地按下了“视频开启”键。
然后他就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哥哥你们聊！我在外面等！”
白从安：“……”
他看着架子上亮起的光屏，以及光屏里那张熟悉的、此刻略显错愕的脸。
水流顺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淌，滑过锁骨，胸膛，还有没来得及完全遮挡的腰腹。
浴室里热气氤氲。
两人隔着屏幕，大眼瞪小眼。
空气安静了几秒。
白从安下意识扯过旁边的毛巾，但没完全遮住。
光屏里，南宫霖的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你……”南宫霖声音有点哑，“醒了？”
白从安抹了把脸上的水，有点窘，但强装镇定：“啊！嗯！洗个澡，身上都是汗，感觉都馊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南宫霖那边光线偏暗，像是在指挥舱，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你那边……还好吗？”白从安问，暂时忘了自己的尴尬。
“老样子。”南宫霖言简意赅，目光却像是粘在了他身上，“你伤怎么样？”
“放心吧！”白从安冲南宫霖笑了笑，“韩萧的医术，你还不放心？”
“明谷是怎么回事？”南宫霖语气沉了些。
“她来杀我。”白从安耸肩，动作牵到未愈的伤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没成功。”
南宫霖的眼神瞬间锐利：“受伤了吗？”
“没有。”白从安挑了挑眉，看南宫霖不信，随手解开了浴巾。
“喏！真没受伤！”
他对着镜头转了一圈，向南宫霖展示自己真的没有受伤。
南宫霖看着他还在滴水的锁骨，没说话。
气氛有点微妙。
白从安后知后觉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连忙将毛巾裹好。
“那个……我先洗澡，一会儿……”
“安安！”南宫霖眼神幽暗，声音不自觉变沉。
“嗯……”白从安迟疑的应了一声。
“解开！”
白从安呼吸一滞。
犹豫了一下，还是颤抖着将手放到浴巾上。
“安安，解开它！”
南宫霖再次下令！
白从安的手指在浴巾边缘停顿了一瞬。
他抬眼看向光屏里的南宫霖。
对方眼神深得像要把人吸进去，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股专注的、毫不掩饰的……灼热。
白从安耳根有点烫。
他咬了咬下唇，指尖一勾。
浴巾滑落。
他没躲，也没遮掩，就那样站在那里，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身体，也任由南宫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水声。
“看……看够了吗？”白从安先扛不住，声音有点发飘，“我刚醒，身上没几两肉，不好看。”
“好看。”南宫霖声音很低，很沉，“瘦了。”
他的视线从白从安苍白的脸，移到锁骨，再往下。
胸口、腰腹，那些已经愈合但还留下淡淡痕迹的伤口。
他目光停在那里。
“还疼吗？”他问。
“早不疼了。”白从安摇头，故作轻松，“韩萧医术不错，疤都没留几个。”
“嗯。”南宫霖应了一声，目光又往下移了移。
白从安下意识并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