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和许意不是重度游戏发烧友，在游戏室玩了半小时左右，便觉得手指发酸、战斗不能了。
正巧台球室已经空了出来，她们就钻了进去。
“以前有玩过吗？”许意随口问道。
“小学的时候玩过一点。”余笙老实交代。
“小学？”
“嗯。”余笙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家附近开了家游戏厅，二楼是电玩，不给未成年人进，但一楼靠门口的地方摆了几张台球桌，好像没怎么管，我跟我同学去瞎碰过两次，连规则都不懂。”
“那就相当于没玩过了。”许意从墙架上挑了两根球杆，掂了掂，将其中一根递给余笙，“来，我教你。”
“怎么玩？”
余笙接过球杆，站在台球桌边上。
台球室球杆挺多，但球桌就这一张，上一批离开的人显然没打算收拾，台面上凌乱地散落着彩球和黑八。
许意倒也没清理，只把丢在台面的球杆挪走，掏出白球放到余笙面前，然后绕到余笙身后，扶着她的腰、握住她的手调整：
“脚站开，腰压低，手架稳。眼睛看你要打的球，别一直盯着白球。
“喔。”余笙被许意温热的呼吸弄得有些走神，她努力不去想别的，摆好姿势看向桌角的一颗红球，“这样吗？”
“屁股撅太高了，掌心别贴着台面。
“现在呢？”余笙试着调整，但姿势看着依旧僵硬。
“还是不对。”许意见状，决定亲自示范，“你看我。”
许意让余笙站到一旁，自己选了一个角度，俯下身。
她将重心移向靠前的那只脚，背部压得很低，握着球杆的手肘微微下沉，小臂与球杆几乎成一条笔直的线。
她的目光在母球与目标球之间移动，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不得不说，许意这架势一摆，感觉还真有模有样的，余笙忍不住嘀咕，这叫懂点皮毛？
她盯着许意俯身的模样，加绒卫衣的下摆往上缩了点，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和握着球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一起，莫名有点养眼。
不对，是一直很养眼。
“关键是这里”
许意还在讲解着发力要点，一转头，却发现余笙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她的手上，而是有些出神地停在她的侧脸，或者更远一点的虚空里。
许意直起身，走到余笙面前捏了捏她的小脸：
“看什么呢？让你看动作。”
“唔”余笙被抓个正着，脸颊瞬间升温，赶忙狡辩，“我没看哪呀，我、我就是在想你今天戴没戴那条银手链。”
许意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她将两手的袖子都往上撸了一截，露出手腕，肌肤白皙，干干净净，什么饰品也没有。
“喏，没有。”
似乎觉得这还不够有说服力，她又弯腰，单手将自己一侧的裤腿向上提起了几寸。
短袜包裹住她纤细的脚踝，露出了上方一小截光滑的小腿皮肤。
她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短袜的边缘，又往下拉了一点，将整个脚踝骨都露了出来。
“这里也没有。”许意抬起头，看向余笙，眼神里那点笑意更深了，“看清楚了？”
余笙的视线跟着许意的动作，从手腕落到脚踝，最后对上她的眼睛，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喔。”她讷讷地应了一声。
许意这才重新走回球桌边，姿态放松地再次俯身架杆。
只见她手臂后拉，发力送杆，白球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一颗红球的侧面。
‘啪’的一声脆响，红球应声落袋。
“看明白了吗？”许意直起身，将球杆搁在台边。
“你不是说只会皮毛吗？”余笙眨了眨眼，反问道。
“是只会皮毛。”许意拿起巧粉，在杆头上擦了擦，“家里地下室也有一张桌子，暑假没事，跟亲戚家的小孩打过几次，熟能生巧罢了。”
余笙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啊对”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许意家住的也是独栋。
像在家里弄个台球桌、电影厅这类东西，对她而言恐怕并非稀罕事。
余笙环顾了一下这间装修精致的台球室，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对许意来说，可能真和‘回家了’差不多。
“哎。”余笙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来，往前凑了凑，问，“那你家跟这儿比，哪个大？”
许意瞥了余笙一眼，淡淡道：
“等放了寒假，你自己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家的具体地址啊。”余笙下意识接话。
“你会知道的。”
“唔。”
“手。”
许意没给余笙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向前一步，覆上余笙拿杆的手，随后五指分开，嵌入余笙的指缝间，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固定。
同时，左手扶上余笙的左侧腰际，将她往下按了按。
“姿势，又忘了？”
“有点难”余笙小声咕哝。
“这样。”
许意边说边带余笙调整好姿势。
她微微偏头，用下颌示意台面上一颗停在顶袋附近、角度很正的蓝色球：
“试试这个？这个容易些。”
“”
余笙顺着许意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
许意带着余笙的手臂微微后拉，再送出，白球歪歪扭扭地滚出去，可惜没碰到目标。
“再来。”许意随手掏了一个附近的绿球，就着这个姿势，又带余笙试了一次。
这次，白球好歹擦到了边。
接下来的时间里，教学过程高度重复。
余笙每次出杆，许意的手总会适时地纠正她——
握杆的姿势、手架的高度、出杆的力道。
理由充分，无法反驳。
只是那纠正的时间未免有点长，并且许意总是有意无意地摸余笙的手一下。
余笙终于忍不住，在许意又一次调整她手腕角度时，说：
“许意，你”
“叫老师。”
“许老师，你到底是来教打球的，还是来摸手的？”
许意动作顿了顿，她眼里没什么被戳破的窘迫，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问：
“不摸着，怎么知道你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