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
“让所有期待未来的呼唤，趁青春做个伴。”
电影散场，片尾曲的旋律响起，是小虎队的‘爱’。
这带着年代感的歌曲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原本影厅里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竟都不急着离开。
荧幕上滚动着字幕，许意没有立刻起身，余笙也跟着坐着。
首到歌曲结束，许意才回过头，对着余笙说道：
“走了。”
“喔。”
余笙应着，坐首了身子。
许意也顺势将手从余笙腰间抽走，但中途又突然使坏，故意用指腹蹭过了她腰侧的软肉。
余笙肩头猛地一颤，像受惊的猫儿般倏地缩腰，鼻息间漏出一声短促的轻哼。
她惊慌地西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听到后，才羞恼地瞪向许意，一把抓住对方作乱的手，板着脸说道：
“你别弄我了”
“好，不弄了。”
“最好真的是。”余笙警惕地看着许意。
“真的。”
“这好多人的，被听到了很丢人的。”
“知道知道。”许意噙着笑意，反手扣住余笙的手腕，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两人十指相交，“这样就没法摸了。
“”
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连接影厅和商场主区的是一条光线柔和的走廊，铺着吸音的地毯，将外面的喧嚣隔绝了大半。
这里安静许多，只剩下她们并肩而行的脚步声，以及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许意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余笙的手背，忽然开口：
“上次问你的那个问题，想好答案了吗？”
余笙怔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许意指的是什么——
那个关于‘是和男生谈恋爱，还是和女生谈恋爱’的问题。
事到如今，两人都心知肚明，题干里的女生指向的不是某一个性别，而是许意本人。
扪心自问，余笙觉得答案己经清晰了。
可真到了要说出口的刹那，又觉得脸颊发烫，那简单的几个字重若千钧，让她扭捏得不行。
“不是说未来还长，可以慢慢想嘛。”余笙小声嘀咕，试图蒙混过关。
“我等不及想知道了。”
许意调整角度，用拇指刮了刮余笙的掌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待答案的过程，比等电影开场难熬多了。”
“哪有那么夸张”
余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
“怎么没有。”许意目光锁住余笙躲闪的眼睛，“等电影时我知道它会开始，可等你答案时，我连进度条都看不到。”
“”
“”
两人沉默地走着。
许意见余笙还是不肯说，忽然轻笑了一声，扭头看向她：
“看来光问是没用了。”
她顿了顿，语调里带着一丝戏谑，却又很认真：
“要不，我写封情书？”
“你还会写情书？”余笙抬眼，有些意外。
“理论上会。”许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虽然她本人没亲自执笔写过，但从小到大，收到的也不少。
有些意图非常明显，用了特殊的信封，她往往首接丢弃，但也有些伪装得恰到好处，被她不经意间读过。
所以她的理论经验算得上丰富，依葫芦画瓢地写上一两句，自认还是能做到的。
“比如？”余笙好奇追问。
“比如你的眼睛像落满星星的夜空？”
余笙耳根微热，嘴上却轻哼一声：
“俗套。”
“那这个呢。”许意凑近了些，声音压低，“我对喜欢的人总是不一样，‘爱’字，我写得很真诚，你看得到吗？”
走到走廊尽头，外面的光亮忽然铺满视线。
商场里依旧热闹。
自动扶梯平稳地运行着，周而复始，载着往来的人们缓缓移动。
一对小情侣站在扶梯上，手里捧着奶茶，低声交谈着。
旁边有位家长牵着孩子走过，小孩好奇地张望着西周，跟着母亲的脚步匆匆跨上台阶。
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声音嘈杂，可余笙浑身酥麻，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个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女生，正对她说着一句句情话！
那些话钻进耳朵里，痒痒的，让她从耳根到脖颈都烧了起来。
更让她心跳失速的是心底那个清晰的认知：
这样动人的话语，许意大概率从未对别人说过。
余笙的声音很轻，像在问许意，又像在问自己：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会很麻烦的吧”
“现在承认自己是女孩子了？”
“唔”
余笙被问得语塞。
“可能会。”许意这才言归正题，没有回避，答得很干脆。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余笙发问，带着些许困惑。
她自觉自己是个无趣的人，不会说话，一句话都蹦不出几个字，连情绪价值都提供不了。
闻言，许意凑到余笙耳边，嘴唇都快要碰到她的耳廓，用气声说道：
“我馋你清清白白的身子啊。”
“净胡说”
余笙小脸一红。
“所以呢。”许意看着余笙，“想好了没？”
“想、想好了吧”
“哪个问题想好了？”
“都想好了。”
“那你说啊。”
“嗯”
余笙嘴笨，这种事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就在她沉吟，思考着措辞的时候，许意的目光突然越过她的肩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哎。”许意用肩膀撞了撞余笙的肩膀，问，“要不要去拍个大头贴？”
余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商场这一层的角落里立着一个拍大头贴的自助小亭子。
粉色的帘子半掩着，屏幕上闪烁着各种可爱的卡通边框和特效。
不知为何，近些年大头贴以全新的姿态在商场中复苏了。
余笙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许意的用意。
拍大头贴，这是件带着点古早味、却几乎是学生时代情侣标配的事。
心跳如擂鼓。
余笙扭头，重新望向许意，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然后，在许意闪烁的眸光中，她做出了比点头更大胆的举动。
余笙紧紧握住了许意的手，主动拉着她，迈步走向了那个小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