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事已至此,隐藏已无任何意义。”
“你不妨直接说出来,邪气引导我等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场中变化一波三折,变故陡生,一时之间,谁都没了要动手的兴致。
心中的疑惑,更甚于窃取胜利的喜悦,尤其是在不知道那团神秘气息的真正来源与用途之下,除了祁道庭之外,谁都不敢说千辛万苦将之抢夺到手,真的能够发挥出作用。
笼罩在祁道庭身上的谜团,多得犹如天上的星星那般,数也数不清。
哪怕紫倾风是当朝圣上,是他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对于他的了解,都不见得能比他人多上多少。
再加上维系两方平衡的赤魔罗早已带着韩长冥逃之夭夭,风若云又与祁道庭暧昧不清,两边的实力,严格来说并不算均衡。
“不错,祁道庭,你必须给诛邪圣殿一个交代。”
形势比人强,弥斯埃亚也不得不出言赞同,就目前而言,求同存异,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办法。
“好说,好说,圣上、殿主,你们的疑问,老朽自会一一解答。”
“只可惜赤门主走得早了些许,看样子,天火门,注定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望着五火神凤飞离的方位,祁道庭的眼神中多多少少有一丝的遗憾。
本以为当初靠着赤焚城的生死性命为要挟,能够逼迫天火门就此投入邪魔的怀抱,现在想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天真了。
赤魔罗宁可滞留在神门边缘,始终维持着半只脚不进不退的位置,也不愿融入一丝丝的邪气。
除了建造接天台之事倒是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在推进,其余一应事务,完全没有按照要求来办。
“区区一个天火门,在诛邪圣殿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何须在意。”
“祁道庭,别拐弯抹角,直接说吧,叫我们来此的目的,还有那道气息的秘密。”
“别指望隐瞒,就算你有天外邪魔当靠山,别忘了,魔劫降临,还要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诛邪圣殿有千百种方法,将你炮制成无数种模样。”
弥斯埃亚早已受够了神神叨叨,只知道顾左右而言他的祁道庭,当即出言嘲讽,言语尖酸刻薄,丝毫不留情面。
“啧啧啧,诛邪圣殿,好大的口气。”
“明明将邪气融入己身,只差半步便投身我族怀抱,还敢妄称诛邪二字,西方殿主,你不觉得有些可笑么?”
风雨飘摇之际,不管是天元皇朝还是诛邪圣殿,都是表面风风光光,实则腹背受敌。
要隐瞒魔劫将临的事实,又要维系江山的稳定平和,上位者的为难,不足为外人道也。
风若云毫不留情的抨击,更是尖锐,气得弥斯埃亚一下子涨红了脸,双拳紧握,险些就要直接破口大骂。
好在同病相怜的紫倾风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莫要激动,才总算是将事情草草揭过。
“指引你们来此的,是邪气在冥冥之中的呼唤,而呼唤之人,也的的确确是老朽。”
“诸位恐怕还不知晓,玄元域的另一面,在暗中成立了针对我等的灭劫盟,意在覆灭圣降(魔劫),将我等一网打尽。”
“他们,甚至还打算冲破天罗法网,穿越生命禁区,去往天外直面始祖。”
重重咳嗽了两声,祁道庭轻轻瞥视了一眼风若云,捋着完全不存在的胡子,冷声道:“言王紫倾言、诛邪圣殿的东方殿主、北方殿主,乃至十强神话中的几位,都已加入了灭劫盟,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换言之,在祂们到来之前,我们将要与整个玄元域为敌。”
这道的的确确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诛邪圣殿、天元皇朝固然强大,但弥斯埃亚与紫倾风都没办法完全掌控整个势力。
就算他们能够完全掌握,也不可能真的与整个玄元域为敌,且不说双拳难第四手,单看刚刚无有和尚灰溜溜地逃走,就是这个道理。
“庄万古、无量尊……”
“皇兄……”
弥斯埃亚横眉怒对,紫倾风的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
兄弟阋墙,从来都不是荒诞不羁的传闻,而是真真切切会存在的事实。
师兄弟也好,皇兄皇弟也罢,都脱离不了兄弟姐妹的藩篱,在大是大非面前,终会有走到对立的那一天。
“可惜啊,可惜啊,他们千算万算,却不知道,灭劫盟内,有我们的人。”
“风兄从一开始,就在左右摇摆,而现在,更是成为了我们的一份子。”
“与世界为敌,听着好像很宏大,举步维艰,但诸位可别忘了,我们的身后,是在千星万域都无可匹敌的魔!”
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亢奋,祁道庭将蛇头拐杖高高举起,仰天长啸。
无尽邪气自他身上散发,向着天上升腾漂泊,一张巨大的苍天魔脸在天穹上隐隐浮现。
天机早就被遮掩,玄元域真正的苍天意志早就被暂且屏蔽,只能任由苍天魔脸大摇大摆,横行无忌。
“国师,说了这么多,不外乎就是想真正拉拢我们,让我们也变成与你,与风若云一样的魔。”
“孤不想听那些有的没的,孤只问你一件事,当初允诺孤的答案,会否真的兑现?”
紫倾风可不想听他继续在这儿神神叨叨地胡言乱语,时间宝贵的很,容不得半点浪费。
圣上不在京师天元城的消息一旦传出,指不定言王一系的人马就会长驱直入,决不能有半点耽搁。
此话一出,弥斯埃亚也听出了几分不对劲的味道。
“祁道庭,你当初许诺与我的,是否也会在魔劫降临之际实现?”
两人都是真正的一方霸主,心中的目的,极有可能冲突又重复,若然当真如此,怎么可能既满足一者,又满足另一者?
心里焦急,两人也顾不得什么,一同踏上前来,黑色的逆十字架与墨色龙形虚影步步紧逼,几乎算是站在了苍天魔脸的对立面。
“圣上,殿主,莫急。”
“此事,还要容后再议,不如我们就先来谈一谈,你们觊觎已久的此物,如何?”
将藏在背后的左手伸出,上面一团细细小小,微渺到只剩一缕的气息,却散发着无比强烈的压迫感。
纵使是手捧着的祁道庭,在这缕气息面前,都不由得生出一丝丝顶礼膜拜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