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依眨巴眨巴眼,
风聆羽冷笑一声,黑着脸,满脸讥诮地望着程依依。
“灵核已碎,本源震散,你说呢!”
程依依看着叶片上有恃无恐的小人,眉头微皱。
【宿主别听他瞎扯,他的身体是由天地至纯的灵韵和风之精华组成,就算他灵核碎了,他的泪液对你耳窍之伤也有效果!】
【一滴不行大不了就多弄几滴嘛!几滴不行你就搞它一瓶!】
程依依眯了眯眼,“我不信,我要自己试试才行!”
风聆羽冷冷地望着程依依不说话,小手一叉,浑身都散发着“老子绝对不会配合你”的气息!
程依依皱了皱眉,好声好气地道,
“我真的不是那个什么枭狩部的!青灵部的青苍你知道吧?我跟他可熟了!我还救过他呢!”
“我也不是来追杀你的!我是突然到了这个地方,意外遇到你的。”
“而且,我耳朵伤了,我要你的眼泪也是为了治伤。”
风聆羽翻了个白眼,满脸都是对程依依的不屑。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信你个鬼!
“嘶——!”程依依忍不住磨了磨牙,“你这小孩怎么油盐不进呢?”
“我要真是那枭狩部的,我直接一刀捅了你不就完了么!至于跟你这墨迹半天么?”
“那是因为你还想骗我!”风聆羽嘲讽地望着程依依,“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了!”
“嘿!”
程依依一怒之下狠狠地怒了一下!
“本来还想好好跟你说的,但是你这拒不配合的样子,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哈!”
虽然趁他昏迷给他吃了那个乖乖听话丸,但是琳琅姐姐说只要不发布指令,这药丸就不会生效,也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副作用。
但是她好说歹说,风聆羽还是油盐不进,那就怪不得她了!
风聆羽对程依依的危险毫不在意!
要不是误打误撞进了这个秘境,他早该死了!
聆风部因他灭族,他身为被供奉的圣兽不能替他们报仇,活着也是苟延残喘!
今日就算死在了又能如何!
程依依瞪着小人,气鼓鼓地下达指令:“你!给我哭!”
风聆羽一愣,还没明白程依依什么意思,一股悲意突然油然而生!
他仿佛又回到了聆风部被屠戮的当日。
无数狮虎兽从四面八方涌出,将所有聆风部团团围住。
那个他一时心善救回来的孤苦老人,将沾满鲜血的利爪狠狠地插进了行鹿族长的心口!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声音。
那张曾经慈祥的脸,此刻只剩下贪婪和冷漠,
“你的灵核是打开圣谷的钥匙,乖乖把它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了你的这些族人!”
“不可以!”
被贯穿的行鹿族长忍痛高呼,
“妖皇遗命,所有妖族绝不可踏入圣谷半步!阿羽!啼聆一族是妖皇钦定的守门人!你不能答应他!”
“聒噪!”
利爪一握再猛地抽出,带出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行鹿族长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血洞,高大的身躯踉跄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
只是那双总是悲天悯人的眼睛,却死死地瞪着风聆羽的方向,里面盛满了不甘和警示!
“不——!!!”
风聆羽猛地蜷缩起来,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呜咽,泪水决堤般涌出……
“这……”
程依依看着哭到全身颤抖,甚至开始干呕的小人,心尖不由跟着颤了颤,
“这听话丸效果也太好了点吧?”
她只是想让他哭一下,接几滴眼泪试试看能不能把耳朵治好,但没想到,刚刚还倔强冷硬的小孩突然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哭,那架势恨不得将天哭穿一样!
也太吓人了吧!
【宿主你别发呆呀!这么多眼泪不接可惜了!】
正在受良心谴责的程依依噎了一下,“泡泡你没有心!”
【对啊!虽然我拟人化很高,但我只是一串数据,确实没有心……】
程依依:……
“算了!药已经喂了,事儿都干了,现在又假模假样地装什么好人呢!”
“罪过罪过!”
程依依努力将心底的愧疚压下去,掏出一个纳灵瓶凑到了风聆羽的脸边。
风聆羽瞳孔一缩,整个人连忙后退。
谁知刚动了两下听旁边传来一声低喝,“别动!”
然后他就真的一动不能动了!
程依依满意地将纳灵瓶重新递到风聆羽的脸边。
连线的泪水像小溪一般滴滴答答地流进纳灵瓶中。
直到装了满满一瓶,见风聆羽都哭到几乎昏厥了,程依依连忙轻喝一声,
“别哭了!”
眼泪如同水龙头一般,说关就关。
重新恢复身体控制权的风聆羽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嗖地一下弹开了好几米远!
“你这个妖女!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程依依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哆嗦,手上的纳灵瓶都险些掉在地上。
她连忙稳住瓶子,没好气地瞪了过去,
“都跟你说了我要对你不客气了嘛!”
“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只能用点非常手段咯!”
想到刚刚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风聆羽浑身都在发抖!
这个时候他倒是突然信了程依依刚刚说的话。
这个妖女或许真的不是枭狩部派来追杀他的。
否则就凭她刚刚的手段,让他做什么他怕是都不得不从吧!
程依依喜滋滋地将装满眼泪的纳灵瓶收进背包里,准备回苍穹之境后再用。
她瞥了一眼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的小孩。
“你就在这儿待着别动!”
说完不理风聆羽突然沉下来的脸,径直跑去树丛后换好潜水服,“噗通”一声跳进了深潭里。
遇到啼聆兽是意外之喜,程依依可没有忘记她来这儿的正事!
到了之前风聆羽躺着的潭底站定,程依依这才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奇妙之处!
明明是水底,可是这里却没有半点沉重的水压感!
反而像置身于一个被无形屏障隔开的气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