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胡家消息之后,林庸便径往琅寰岛飞遁而去。
飞过千里,此时晴空一碧,万里如洗。海天一色。忽然千里之外,天边一大片阴云,如狂风般席卷而来,所赴方向,隐约是琅寰岛。
“那是鬼灵门!”
林庸心中一紧,暗道:“果然向钱家去了。”将遁速再加,半日后,林庸火急火燎赶到了琅寰岛外,遥遥看见琅寰岛的轮廓影子。
估算时间,那鬼灵门要到此处,至少还有半日时间,总算提早赶到。不然在胡家误了时辰,使得钱家遭受大难,林庸可不愿见到此景。
此时林庸忙径直飞下琅寰岛,取出之前于钱家时,钱星澜给自己的传讯符信,急传:“星澜道友,出来一叙!”
正坐堂中,与众长老商议的钱家族长钱星澜登时起身,一只玉符倏然升空,灵光灼灼,一道声音,在大庭广众之下,倏忽之间传了出来。
钱雪柔当先眸子一亮,惊喜喊了一声:“是林前辈!”虽她已是筑基修士,但对林庸相救之恩不忘,心中素来敬之感之,一向唤之前辈,就算破境之后,亦是不改此称。
钱真跟着疑道:“林道友怎么此时来了,这可是来的并不凑巧。”
钱星澜笑道:“不,林道友来的正好!”
“他此次前来,可算是又帮了我钱家一件大忙。若是乌家前来,林道友在此,又可当作一大助力了。想当年林道友早就晋升假丹,数十年过去,功力渐高,当远强于我。我们赶快去迎。”
钱雪柔暗中嘟囔道:“若乌家真出了金丹修士,那林前辈来了,也是不济事的。林前辈还是不来的好。”
钱星澜闻之,便道:“雪柔啊,筑基修士千千万,金丹修士又有多少?你以为金丹修士有那么容易突破吗?”
钱雪柔便闭口不言。
众人迎出殿外,只见琅寰岛外,海面之上,一人立定海水之上,水不沾身,风不扬袍,目光湛然有神,气息深沉内敛。
此人正是林庸了。
“您是?”
钱星澜望向海面上此人,只觉面目熟悉又陌生,“林道友?”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晋升金丹之后,洗净伐髓,性命升华,林庸面容虽未变化,但全身却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气质来。这让得钱星澜只觉面前人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林庸笑着上前,道:“不是我,还是谁?”看着钱星澜,只见这位钱家族长面容风霜了些,一别多少岁月,春秋无情,也在他脸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划痕。
又看向钱真,钱雪柔,笑道:“钱真道友,雪柔姑娘,再见了。”
钱真还了礼,道:“林道友风采依旧,钱真敬佩。”
钱雪柔忍不住道:“雪柔拜见林前辈!”林庸早看出她已经突破筑基期,笑着恭贺道:“这么多年不见,你也筑基了。”
钱雪柔笑道:“托赖前辈的福,雪柔才有今天这一步。这会儿你来了,怀李知道了铁定高兴的不得了。”
但她也知这回不是叙述这事的好时机,只提了一嘴,便问道:“前辈,你怎么今日回来了?”
钱星澜在林庸与钱真、钱雪柔说话的当头,紧紧瞅着林庸,只觉气息如渊,非自己可比,就算是老祖当在,也远远不及。
上次相离之时,这位林道友便是假丹修士,如今难道更进一步,是金丹修士了吗?
钱星澜一时没有作声,待得钱雪柔相问林庸之时,钱家众人目光都向林庸掷送过去。而林庸目光却向钱星澜递来。
钱星澜正了正神,只听得林庸启口道:“乌家带着鬼灵魔修往琅寰海域来了。”
这一个消息从林庸口中说出来,众人惊得直如晴天在自己头顶打了个霹雳,不,是几十个霹雳。
钱真哀嚎一声,道:“还真来了。”
钱星澜瞪大了双目,又重复了一句,“带着鬼灵魔修?”
林庸颔首回应。
钱星澜身子后倒,又问:“其中可有金丹修士?”
林庸叹了口气,道:“有。”
这话蹦了出来,钱家众人更是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围在一处叫苦连天,都拥向着钱星澜,“族长,这可怎生是好?”
钱星澜怔神在原地,喃喃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鬼灵门怎么会到这边来?乌家又哪来的胆子敢勾结魔修?”
钱尊望向林庸,希冀问道:“乌家之人距离琅寰岛还有多远?”
林庸沉声道:“估摸着,半日之后,差不多全部人都齐了。保不准那金丹修士先来,若先来的话,依照金丹遁速,一个时辰之后,大抵便可以赶到了。”
钱星澜惊道:“这么快!”随即更加失魂落魄,又道:“老祖还在闭关,哪能一时出的来?”
“我们琅寰岛上数万人众,就是三天也走不完,半日不过杯水车薪,一个时辰更是天方夜谭。”
林庸看见一向沉稳的钱星澜此时露出这般心灰意懒的模样,不由暗暗摇头,听闻钱尊闭关,又问道:“钱尊道友可是在突破金丹?”
钱雪柔应声道:“可不是如此,老祖现在闭关了有是十一年之久,自上次封洞后,再也没出来过。也不知老祖安危生死。”说到此处,场中的钱家人不免头顶上乌云笼罩,更添上了一层烦闷之气。
林庸展开神识,探视整座琅寰岛,边问:“钱尊道友在哪处洞府闭关?”钱雪柔道:“和旧日一样,前辈知道的。”
林庸微微一笑:“你们老祖好的很呢,只是修炼到了紧要关头,出不得来。”
此言一出,钱家人立刻愁云扫了大半,“老祖还安在?”
钱星澜道:“那我等更是不能走了,老祖闭关,我们这些做子孙的岂可抛之先逃了?”
其中却有数位长老道:“乌家勾结魔修,所带来的尽是筑基修士,我们这些老骨头,尚可支撑,可那金丹修士,却是万万对付不了。
族长还是要念及钱家数百年传承,需得摘些练气期的好苗子,暂时躲到外边去。日后,就算就算。欸,至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钱星澜头颅一低,长叹一口气,道:“欸,只能如此了。”
林庸忽然道:“那名金丹修士,我可以暂时对付,届时若他先来,我会把他引向远处。之后的造化,就留给你们自己了。”
钱星澜惊道:“林道友前辈,可是金丹修士?”话音中尽是迟疑惊异之意。
林庸微微颔首,钱家众人心中俱是震,心中由悲转喜。
林庸却直直泼了一盆冷水,道:“那鬼灵金丹乃金丹中境,后边至少跟着二十余位筑基修士,何况鬼灵门修士哪个不练傀术的,若是你们老祖还在,加上我来,尚可抗衡。但我要对付鬼灵金丹,分不出那么多心神帮你们。”
钱星澜却露出笑意,道:“若只是筑基修士前来,我们钱家可还是有反击之力的。”
林庸听出他有所依仗,便道:“那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