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将令!”老将军转身,对着身后的部将吼道,“将第一批生产出的一千支‘乾元一式’,立刻送往京郊大营!我要让那些兔崽子们,立刻开始换装训练!”
“还有,告诉兵工厂的人,给我三班倒,人歇炉子不歇!王爷说了,一年之内,他要看到十万支火枪!一支都不能少!”
土地、军队……变革的浪潮,席卷了每一个领域。
新的《商法》颁布,废除了层层的关卡和苛捐杂税,统一了度量衡,极大地鼓励了商业贸易。一时间,南来北往的商队,络绎不绝,古老的丝绸之路,再次焕发了生机。
新的《税法》出台,以“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纳粮”为内核,彻底改变了千百年来,赋税压力只落在农民身上的不公局面。国库的收入,在减轻了农民负担的同时,不降反升,愈发充盈。
短短一年时间,整个大干帝国,就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粮仓里,堆满了新收的粮食。
官道上,跑着满载货物的马车。
城镇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商铺和作坊。
而百姓的脸上,也渐渐褪去了往日的麻木和愁苦,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笑容。
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已经不再是遥远的轮廓,而是正在发生的,触手可及的现实。
而缔造了这一切的那个名字——定北王陆渊,更是被天下百姓,传颂到了一个神圣的高度。
各地甚至自发地,为他修建了生祠。
祠堂里,不供神佛,只供奉着“定北王陆渊”的长生牌位,香火之鼎盛,甚至超过了许多名山古刹。
对于这一切,陆渊本人,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王府里,处理着雪片般飞来的,来自帝国各地的公务。
他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但他的每一道命令,都在深刻地,改变着这个国家。
这一日,刚刚处理完一份关于黄河大堤修缮方案的奏报,陆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端起茶杯,准备小憩片刻。
就在这时,王府的管家,快步走了进来。
“王爷,宫里来人了。陛下,请您即刻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陆渊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如今朝政稳定,新政推行顺利,赵恒已经很少会如此急切地召见自己了。
会是什么事?
他没有多想,整理了一下衣冠,便起身,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预料到,这一次的召见,将会把他的权势,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甚至可以说是亘古未有的,顶峰。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与外面那个热火朝天、日新月异的大干帝国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宁静。
皇帝赵恒,没有穿那身像征着至高权力的龙袍,而是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道服,正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目调息。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小小的炼丹炉,炉火正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自从陆渊接管了绝大部分朝政之后,这位年轻的帝王,便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下子清闲了下来。他迷上了道家的养生之术,每日不是打坐吐纳,就是研究丹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听到脚步声,赵恒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走进来的陆渊,他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随意地招了招手。
“陆渊,你来啦。坐。”
“臣,参见陛下。”陆渊依足了礼数,躬身行礼。
“行了行了,你我之间,还搞这些虚礼做什么。”赵恒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一个蒲团,“来,坐下说话。”
陆渊依言坐下。
大太监王德全,识趣地为两人奉上香茗,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御书房的门。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只剩下了君臣二人。
赵恒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陆渊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感激,有倚重,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陆渊啊。”赵恒幽幽地开口,打破了宁静,“你知道吗,朕最近常常在做一个梦。”
陆渊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朕梦见,父皇还在的时候。那时候,谢家权倾朝野,朕这个太子,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天想的,不是如何治理国家,而是如何才能在那些豺狼虎豹的环伺下,活下去。”
赵恒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朕登基之后,本以为可以大展拳脚。可结果呢?还是被谢家,被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压得喘不过气来。朕空有九五至尊的名头,却连一道真正属于自己的旨意,都出不了紫禁城。”
“朕那时候,真的……很绝望。”
他看着陆渊,眼神变得无比真诚。
“直到,你的出现。”
“是你,帮朕扳倒了谢家,清扫了朝堂。是你,给朕带来了那笔想都不敢想的财富。也是你,为朕擘画了如今这个,朕在梦里都不敢奢望的盛世蓝图。”
赵恒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是整个皇宫,远处,是繁华的京城。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片属于他的江山,所焕发出的勃勃生机。
“现在,国库充盈,百姓安乐,军队强大,四海升平。朕这个皇帝,当得,前所未有的舒心,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陆渊,目光灼灼。
“而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朕,心里清楚得很。”
陆渊站起身,微微躬身:“陛下谬赞了。臣所做的一切,皆是臣子本分。若无陛下的信任和支持,臣亦是寸步难行。”
“哈哈哈,你啊,还是这么谦虚。”赵恒大笑起来,他走上前,亲手将陆渊扶起。
他拍了拍陆渊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严肃。
他盯着陆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句足以让任何一个臣子,都魂飞魄散的话。
“陆渊,朕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句心里话。”
“这大干的江山,太大了。朕的才能,有限。与其让朕这个庸才,坐在龙椅上,眈误了这盛世,不如……”
他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做一个极为重大的决定。